我急速的跑到另一条船上,可是就在这时后背却被砍了一刀,只是下意识觉得很疼,却不小心落入了水中。
“好疼。”起来的时候发现背部疼的厉害。我睁开眼,看见这里是一间宽阔明亮的屋子,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菊花香。看来这里是女儿的闺房。
“你醒啦?”一女子走进屋内,放下手里的篮子,篮子里无非是些草药,应该是为我准备的吧。
我对她笑笑点头。
“你都晕了快三天了。”她整理着草药。
“谢谢你。”本来还想问些什么,比如仗打得如何,现在却不敢问。
“谢什么,我不过看到你躺在岸边,本以为你……”她没在说下去。
“敢问姑娘尊姓?”我问道。
“我姓诸葛,叫诸葛筠,你可以叫我筠儿。”她的随性和尚香很像。
“你也姓诸葛啊。”
“怎么啦?”她放下手里的草药,来到我面前,缓缓的将我扶起。
我只笑笑摇摇头:“我姓华,叫沉鱼。”
她走到门边说:“恩,沉鱼,那我去给你煎药吧。”,遂出去了。
“哦!对了,你那男子行装已经不能用了,穿我的吧。还有啊,没事别老是办个男子出去打仗,多危险啊。”
我对她点头笑笑。
我吃力的换上了她那套衣服,想是磨子和我差不多,穿着很合适。
我打开门,门外是葱郁的竹林,高过小屋,阳光散落在院子里,林间的虫鸟鸣叫的厉害。
“你怎么不躺着。”她端着药碗站在我侧边。
“真是人间仙境。”我感叹道。
她将药放在那桌上,而后又站到我跟前笑笑说:“你也这么觉得。”
我点点头。
“我也觉得,江东这地方真是好,定是不让曹操占。”从她这话中像是在说曹操败了,我方才敢问,“不知道这仗打得如何。”
“看来还得要几天才知道,不过那天吴军火烧了曹军全部的战船,估计是没什么机会赢了。”
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放下了。
“你要回去?”当正在吃饭的她知道我要带着这样的身子会甘宁府上,立马站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在外多时,怕家父担心。”
“不行!你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回去呢?”她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副担心的表情。
“若不报个信,怕家里人担心。”
“你骗人,你要是担心就不会乔装成男子。”
“那我答应你好好休养,按时服药如何?”我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将她按在凳子上。
“还是不行,要不我跟你去。”她瞪着眼睛问我。
我笑笑说:“跟你说笑的呢,你还真信。”
“你!”
乱世当头,除了这里天下没有静处可寻,若是带着筠儿离开,两个女子。且不说彼此拖累,在外生活都很困难。看她个性直率,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也不懂得回避。遂当夜我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
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晚了,街上来往的人也没有了,这里就像是一座空城。
“沉鱼。”天香看到我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怎么啦,我只是回来看看。”不想让天香担心,自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只是一个劲的哭,哭的很厉害。
我掏出她给我的那天帕子,对着她说:“大哥他很平安,我们快赢了。”
“你总是什么都自己担着。”
“尚香!”
尚香站在门口,眼睛里同样是含着眼泪。
“我都听说你,你去了曹营,你失踪了。”遂她也拥上来,便是哭。
“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帮天香擦擦眼泪,而后又帮尚香擦。
我回到子期屋里的时候他正酣睡着,睡的很香就像是个孩子一般,我帮他掩了掩被窝。
“多亏你了,天香。”
她摇摇头笑笑说:“没什么,他最近都很听话,只是有时候就嚷着要找沉鱼。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
“怎么说?”“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抱着枕头叫‘鸢儿’”
子期你还是忘不了她。
我对天香笑笑说“‘鸢儿’是我的乳名,看父亲是把它当做我了。”
“这样啊。”她也没有多疑只会去睡了。
我关了子期的门,才发现一人已在我跟前,抬头看竟是伯言。
“方才听说你回来了,遂过来看看。”伯言还喘着气。他身后不远处尚香正倚在柱子后面看着。
我便说:“伯言想必是来问战况如何吧,那你多虑了,我想曹军必败。”
他不多说,只点点头。
身后的尚香低着头离开,她的背影让我觉得有些萧条。
“若伯言还想问其他事,改日再聊吧,沉鱼这些天多半在赶路,怕是累着了,失陪了。”
他笑笑:“无碍,不过只是顺道过来,那先请休息吧。”
我走到自己的房间,整理好衣服,写下便条只说便准备离开。那股莫名的冲动促使我想去见孔明,哪怕只是报个平安。
等伯言走远,我走出闺房,来到马厩,随即牵了一匹出来,仔细一看竟是当初甘宁为报答我而相送的那匹。
由于上马的幅度过大,背后的伤口一阵裂痛。我轻轻抚摸那匹马,只笑笑说:“一路拜托你了。”
前方的岔路让我意识到,我是去赤壁还是江夏?我向赤壁方向看了一眼,便勒马转向江夏。
虽认识不久,而是周瑜和孔明的性子我都太了解,想来赤壁之战一开始便是火烧了曹操百万雄师,孔明留在那里只是不过是给周瑜带来危机。日后孙刘也不是结盟那么简单,若孔明不除,周瑜心里定是不放心。而我能想到的孔明怎么会想不到,这样一来他在江夏的可能是最大的。
到刘备府上的时候已是午时,我进门的时候变看到翼德x着上身和关羽,赵云聊的开心。
“看翼德如此,想必这场仗是赢了。”我站在门口说道。
“师父?”翼德见我快步走进说道:“师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听那黄老头说,你和他们失散了。”
“多亏一位姑娘相救。”我走进院子说道:“深秋之际,易感风寒,你倒是把衣裳穿起来。”
“华姑娘,前去看看军师吧。”赵云突然说道。
“对啊,对啊,这几天军师都无心咽食,怕是病了。”翼德有些担心。
“翼德。”关羽向翼德使了个眼色。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
孔明在屋前拨弄残花,一女子在身边端着相似药物的东西,那女子背影看似有些眼熟,转过头来却发现时筠儿。
诸葛筠,我暗自自嘲早应该想到的。
“筠儿,你回屋去吧。”孔明的声音有些憔悴。
“二哥,喝点吧,你这是干嘛呢。”筠儿有些着急。
孔明不再说话,只自己回屋子去了。
我走到筠儿身边,她见我甚是惊讶。
“沉…”我捂住她的嘴巴,对她笑笑。
她也放低声调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你且先回去,把药给我吧。”我接过她手里的药。
我正转身背她拉住:“你这是……”
我笑笑说:“忘了说了,其实我是一名医官,我又让病人吃药的方法。”
她只原地愣住了,我也不多说,自是走到孔明屋前。
我进屋孔明背对着我。
“且拿出去吧,现在不想喝。”遂咳了几声。
我将门轻轻的掩上,将药放在桌上。
“若军师都这般,那刘军不久必败。”
孔明听我说话,转过身子。我对他笑笑,我们只是沉默,沉默了许久。看着他眼眶红起来,看着他走到我跟前却什么都不做。
我端过药碗,捧在他面前:“你什么时候也学着翼德那么固执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药,慢慢的喝了下去。
“别推我!”筠儿被挤进了屋子,身后翼德和赵云只尴尬的笑笑。
筠儿走到我面前,而后又绕着孔明转了几圈。
“哦!怪不得都不可能吃药,原来是医者未到。”她走到门前两手撑着门对着门外两个说:“不是说好的要切磋武艺的吗?还不去?”而后又使了使眼神。
“哦,对,对,对。”翼德和赵云不约而同的说。
刘府虽然简素,淡雅,但院子却是大,我于孔明并肩走在小道上。
“你是第一个在我酒中下药的人。”孔明转过头笑笑。
“你也是第一个被我下药的人。”
到刘府多时却也不见甘夫人,问了方才知道这几日夫人病了,说是招了很多医官和郎中都不见好。我正想着该怎么去见她方听人说她又咳血不止。
屋内,随身的丫鬟在一旁伺候,而夫人却是刻个不停。
“我来吧,你去告诉刘豫州。”我打发随身丫鬟走开。
等甘夫人咳尚止些我接过她手上的娟帕,看到那一滩黑血,就有种不祥之兆。
“妹妹,看,你来了我都没能去看看你,真是失礼了。”夫人苍白的脸上略带一丝笑意。
“先不必说这些,改日我再和你絮絮叨叨。”见她站起来都吃力,我便牵过她的手,只简单的诊下脉。
“我怕这次不说,下次你来,可能我就陪着糜夫人去了。”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是害怕,只是不舍。
我故作微笑说:“姐姐这病不过是感些风寒,不碍事。”
她笑笑,只是望着我便不再多说。
刘备赶到的时候她已躺下,她侧过身去,身体微微的颤抖。我看了一眼刘备示意他去外边。
“华姑娘,你看夫人的病如何?”他很紧张,可能先前有不少医官都跟他说过病况,他只是抱着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希望看着我。这不像是在问,却似在索求,索求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我一时忘了该怎么样跟他说,或者本不应该说什么。
他笑笑,笑的很失落,他那一笑让原本噙着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有见过一个将军那么凄凉,那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