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吴奶奶家吃过饭后,老师(文姑姑)让轩子先回了家,我跟着老师(文姑姑)回到了她的家里。
刚进院子,只觉得四周萦绕着花草的清香,这是一个干净的小院子,内有一个木质的回廊。回廊旁的土地里种着各式花草,各种植被沿着回廊蜿蜒的向上生长,生机勃发。恰好是黄昏时分,故而最夺目的是和荼靡一起蜿蜒盘旋的爬在回廊四周的夕颜。
我永远都不会忘怀,老师这里紫红色的夕颜。紫红色的夕颜和红色的晚霞是如此的相得益彰。那也是我漫长的人生中,最难得的一个静谧的黄昏!多年后,我回忆起来这个黄昏时,最难以忘却的,还是老师在这紫红色黄昏中朝我微笑的面庞……
“安然,你也喜欢这夕颜吗?”正当我欣赏着园中风光之时,老师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
我下意识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老师那恬静柔和的面庞。
我的情绪仿佛被老师所感染,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一开始被我凝视的目光看怔了,后来索性走到我身旁,携了我的手,说:“走吧,我可爱的学生,我们屋里坐,夕颜虽美,却又是真的颓丧,不适合你这个年纪欣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万不可如此颓丧。不像我,真如同这夕颜花一般了,暮开朝谢,见不得光。”说到这里,老师的眼中雾蒙蒙的,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我摇了摇头,紧紧的抓住老师的手,对她说:“老师,学生想起一首诗,‘白露濡兮夕颜丽,花因水光添幽香,疑是若人兮含情睇,夕颜华兮芳馥馥,薄暮昏暗总朦胧,如何窥得兮真面目’。我觉得,这首诗形容老师极为贴切。学生虽不知老师为何在此地,但是学生知道,老师当年,一定是风华绝代。现在我觉得,我真幸运,能遇到这样好的老师。”
老师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我的肩膀,然后又一次携着我的手,向屋子走去。
她直接把我带到了内室,与外面的院子相比,这里的陈设简单的多,只有一张木质雕花大床和一张漆木古琴和一个香炉。
我们在床上坐下,她从床头拿出一本古书,放在我的怀里,然后轻轻地对我说:“安然,闭上眼睛。”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这时我仿佛闻到了一缕幽香,使我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我沉沉地睡去,不知今夕何夕……
我仿佛置如云端,飘飘欲仙。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我的眼前逐渐浮现出好多画面,有轩子,老师,吴奶奶这些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生疏的面孔,但也觉得似曾相识……
我最终看见的,是那张明媚的笑颜。少年的面容还与我梦中所见相同,却丝毫没有之前的忧伤与哀怨。我开始仔细端详少年的脸,高高的眉弓和直挺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凤眼,一切是这样的恰到好处,看起来英气十足。
“你不认识我了吗?”他的声音传来。我一时怔住了,慢慢地寻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去,他竟然就站在离我不远处。
“安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对不起,我忘记了,这个空间的你不记得我了,那我们重新相识吧,我不会再早早地离开你了。”他略带哭腔地说。
我们相顾无言,我觉得眼睛发酸,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记忆的闸门仿佛顷刻间被推开……
“林毅,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不顾一切的朝他奔了过去,他一把抱住了我,轻轻地对我说:“安然,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我的,我也好想你!对不起,在那个空间我没能一直陪伴你,既然菩萨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陪你终老。”
我一时无言,唯有紧紧地抱着他……
过了一会,我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脑海里涌出了更多的记忆。就在此时,仿佛有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对我们说:“安然,林毅,我赠给你们一本书,这本书一定要细细研读,以后会大有裨益,不过在这个空间,你们命格已改,其他的事情,就靠你们自行参悟了。”
随即,一本书出现在了林毅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