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除了染柒觉得惊讶之外,其他人都不在意。
他们都知道。
“柳缥缥,我不过是族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平时无事拿士兵来练练手,你可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柳江贤的女儿,这身份,别说你丢得起这个脸,你父亲,丢得起吗?”
柳江贤,醉黎国国师,其人可谓是一奇才,精通一手占卜,观星位,定国事。
醉黎国能有现在之强大,他的功劳必不可少。
柳缥缥拿起酒坛,喝了一口,纤细的手指指向伯鞠。“别人都知道我放下的不止身份,你可知?”
这明显冲着伯鞠来的啊。
伯鞠所在的篝火是所有篝火中气氛最冷淡的了,其他篝火照常喝酒,吃肉,都深知这些大人物的事,少听未妙。
“小王八羔子,你怎就如此厚颜无耻,你还我“孩儿们”来。”
浓重的酒味伴随着高昂的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染柒这时巴不得在地上扒条地缝埋下去,这人不在别处,就在自己旁边。天哪,她干嘛选了这么一个破位置啊。
也不出染柒所料,不管她如何遮挡,柳缥缥已然注意到她,一双妩媚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昨晚感受到的杀意扑面而来。
染柒强装镇定又给自己送了口酒,眼睛压根不敢再看柳缥缥那边。不用看也知道,柳缥缥现在正死盯着自己,杀意一直都在。
狠狠咬了口羊肉,食之无味。“你小子,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呢,别装聋子。”震耳欲聋的苍老声音再次高调众人面前。
染柒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也许今夜她就难逃死劫。
老崔环抱一坛酒,衣服破烂出来的布条随风飘扬,头发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洗。
摇晃着笨拙的身躯往伯鞠所在的篝火走去,路上有人拦住他,但都不是拦不住就是被放倒。
“来人啊,副将醉了,抬他回去。”这下伯鞠下了命令,可就不是之前拦他的一人两人了。
不一会,被五人扛走的老崔对着天空悲哀长叹。
“可怜我的“孩儿们”啊”
抱着坛酒趁乱溜到土丘后的染柒见柳缥缥并未跟来,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还未平静的胸口,躺到土丘上撕掉酒坛上的封纸继续喝了起来。
对嘛,何必打打杀杀呢,喝着酒看星空,这种生活最适合自己!
可这个想法还没持续多久,沙土飞扬,染柒赶紧把酒护好,生怕吹进了沙土。
待沙土消散,染柒睁开了眼。
蓦然回首,此人不是柳缥缥又能是谁。
“嘿嘿,女侠!”
染柒一脸谄媚,柳缥缥勾起一笑,手中的长鞭顺势而落,稳稳当当打在了染柒的肩膀上。
“啊。”
剧痛蔓延,染柒就算想求饶,也知无用,柳缥缥可是下了死手的。
“小子,怪就怪你看了不该看的事,我留不得你。”
她看见什么了啊?她也就只是看见柳缥缥被一招制住,其他的,她看见什么了她。
长鞭再一次落下,染柒绝望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认命呗。
闭上眼睛的染柒迟迟等不到落下的鞭子,微睁开眼睛,白衣尽数落入眼中。
伯鞠长剑执手,劈开了柳缥缥的长鞭。“这里是霖国。”
“霖国?!你替霖国做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小子你也要护?”
伯鞠没看柳缥缥,也不回答她,长手一伸,把染柒夹在腋下,信步离去。
伯鞠如果此时回头望去,必能看见柳缥缥那满脸泪痕。这几年,我助你多少,你却从未给于我一丝希望,为什么。
“咳咳,谢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犹豫了不知道多久的染柒开口了。
寂静无声。
按照伯鞠这性格,不回答她也是正常。
当被扔下时,染柒又实实在在感觉到大地的存在。活着,真好!可是这肩膀,只能生生咬牙忍下。
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处的地方,染柒站了起来。
边关城门之上,身后是城中的屋舍,身前是边关之外,把那一望无际的沙土尽收眼底。
还未缓过神来,一直抱在胸前的酒坛被伯鞠夺了过去。
繁星之下,城门之上,一袭白衣,收尽天下之美。伯鞠眼中多了悲伤的流露,染柒心中疑问为何如此伤感,嘴巴跟上大脑脱口而出。
悲伤隐藏,换之还是往常的冷淡。
染柒自觉逾越了,不再开口。
“你可知昨日为何能赢此战。”
“为何?”
沉静了一会,伯鞠首先打破了这场面。
“本昨日有一刀必砍入我腰间,那时候我要是负伤,这战,没多大胜算。”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伤到啊。”染柒看着完好无损的伯鞠,认为他在骗她。
“有一个与你年龄一般的士兵替我挡了,而他,死在了那里。”
空气宁静,风带起了枯叶在空中转了几下,枯叶落。
繁星中有几颗比其他星星更加闪耀。
“看,他在跟你告别。”染柒指着其中一颗微亮的星星说道。
伯鞠抬头,凝望了片刻,心中百转千回。
收回目光,看向染柒。
“我见过你?”
……
这该如何回答?说那晚他中了媚药,自己浇了他一身水?不不不,说他临去边关时,在路上给过自己一壶水?嗯嗯,这个应该可以。
染柒刚想开口,却看到了边关之外不远处有一人影躲在石头后面转身飞去,心中顿感不对。
“有人。”
染柒话音刚落,伯鞠已消失在城门之上。
看来他也是发现了异常,去追那人了。
坐在伯鞠屋里的书桌边,染柒翻着这些她从小就嚼烂的兵书发着呆。
本来是想回隔壁屋休息的,可越想越不放心,不请自来到伯鞠屋中等他。
篝火那边也灭了,士兵都各自回去休息,城中再次拉下夜幕。
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染柒醒来时,天已大亮。
起身活动下麻痹了的手臂,发现昨晚伯鞠没有回来。
奇怪了,难道昨晚他出事了?
染柒顾不得其他,拔腿往外跑,刚出房门跟来人撞到了一起。
“小家伙?!”
小十看见染柒也很是吃惊。
“你怎么在这?”
染柒才想到,这屋子是伯鞠的,这下可说不清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你还欠我银子呢。”
傻傻的小十蹲下收拾刚才打翻在地的馒头,边收拾边道。
“此时我还没有银子,你告诉我你在决鲤城何地,回城后我差人送上。”
小十真的是单纯得很,见染柒不应他,竟生怕染柒不信,急了起来。
“好了好了,看你这时打下手的样子也是没银子的,回决鲤城再说吧。”
这小家伙总黏着伯鞠,应该知道他在何处。
染柒探头看下外面没人,把小十拉近了些。
“伯大将军去哪了你知道吗?”
“你找他干嘛?”
“赶紧带路,问那么多。”
换上干净的馒头。
跟着小十来到一处帐篷,这是临时搭建的。
帐篷很大,容纳百来号人都没问题,帐篷外有士兵看守,寻常人都不可接近的。
进去后,一桌硕大沙盘最先映入眼帘。
在场的除了伯鞠,还有伯巍,昨晚醉酒的老崔和两名将士,众人身穿盔甲站在沙盘旁,见染柒与小十进来,都不免眉头微皱。
伯鞠未发声,其他人便也佯装没看到,可刚才讨论什么,无人继续。
“我,我拿了些馒头过来,你们可以垫垫肚子。”无人回应小十,几人照常观摩着沙盘。
这怎么看,这小家伙进来比自己还尴尬啊。
从小十手中的盘子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染柒走到了沙盘前。
沙盘展示的是边关之外的地形,上面插着的红色小旗代表着敌军的聚集处。
染柒看到了一处山峡,山峡上两边各插着红旗,此处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处。
把手中的馒头咬在口中,手指朝着一处一点。
“此处是一个破绽,背山而过,可绕到山后,将两边山占据。”
“你个毛头小子,这里岂容得你胡言乱语。”一名将士刚想发威,另一边老崔发话了。“你是说,此处可行?”
染柒翻了下白眼,知道自己的话想让人信服确实难,叹道。“此处于别处不同,如此走势定有可上山的路径,除非你们这沙盘错了。”
继续咬上一口馒头,染柒寻到一张桌子,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水喝下。
“将军,属下愿带人前往一探。”伯巍原不将染柒的话放在心里,可连老崔这老谋深算的家伙都思虑起来,不由得多看了染柒几眼。
“小心谨慎,探查有果,立马回来。”
“是。”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商议一晚了。”
“是。”
众人离去,唯独小十还举着馒头站在进来时的地方,伯鞠转身到桌子边坐下。“小十,你也出去。”说不肯,小十是不会的,虽不情愿,但还是跟随众人离去。
“怎么?要感谢我?不必不必,就算是还你昨夜的救命之恩了。”染柒口中嚼着还未咽下的馒头,口齿不清得意道。
“里面有毒。”
什么?一阵惊慌,还未反应过来,染柒误将口中的馒头尽数吞下。
不是吧,这馒头可是端过来给他们吃的,还能有毒?来不及多想,染柒趴下身子用食指扣起了喉咙。
哈哈。
伯鞠笑声突起,染柒就知道被耍了。
“你耍我。”
染柒咬牙切齿道。
“我说的不是馒头,是你刚才喝的水。”
伯鞠用眼神示意了下茶壶,话落,染柒感觉头昏眼花,下一秒,便不省人事了。
首先映入眼帘,竟是伯鞠屋中,翻身起床。
只见伯鞠正坐在书桌看书,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照到他搭在书本的手指上。
“醒了?”伯鞠抬头,那一眸,如清风拂杨柳,轻轻在染柒心头点上一点。
“水里有毒为何不阻止我喝?”染柒佯怒道。
伯鞠起身走来,染柒为了自己那点气势,挺直了腰板。
“那你为何女扮男装?”伯鞠这话把染柒从头到脚雷了一遍。
他怎么知道?!难道?!
染柒手将全身摸了个遍,衣服好好的,易容好好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谁派你来的?”手如若荑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轻呡一口,一脸等候染柒发言的姿态。
谁派她来的?如果按不正常逻辑来讲,小家伙算吗?毕竟自己是被他拉过来的。
“那个,那个,我能先喝杯水吗?”
伯鞠挑眉,自己身边暗藏的敌人确实多,精明的那些人,真想不出谁会派这么个奇葩过来。
“喝吧。”
“你说说你,水里有毒你知道还让我喝下去。这杯不会也有毒吧。”
染柒往茶杯里仔细瞧了瞧,确定没异状,才敢用舌头轻舔了一口。
静等一会,自己手脚都能动,头也不晕,这才大口喝了下去。
伯鞠并不在意染柒一系列流水动作,轻搭在茶杯边缘的手指敲了敲。无话。
水刚喝完,染柒就接收到伯鞠的示意眼神,摆明了不说就别想走。
“咳咳,你以为我想来边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要吃没得吃,要玩没得玩,还。。。”一记眼刀,染柒知道自己说了废话。
“来来来,小家伙,你跟他解释解释,我怎么来的边关。”
染柒立马逮住了躲在门口畏畏缩缩的小十,一顿功夫扯,才把这小家伙拉出视线。
“三哥,他是我在路边拉过来的,你别怪他,他还是小十的救命恩人呢。”
嗯嗯,对对对,自己肯定是无辜的!得到小十的保证,还有救命恩人这牌子,染柒彻底把心放进肚里去,却生生把小十叫的三哥给忽略了。
“胡闹,你。。。”
话还没说完,外面吹出响亮又急促的号角声。
伯鞠脸色一变,那一身未褪下的银色盔甲因摩擦而晃动。
眨眼间,已不见那银色的盔甲身影。
“站住,号角声响,敌军进犯,你能去干嘛?捣乱?”
这次染柒生生拉住了小十。
“放手,敌军进犯,我更加要去。”
染柒额头冒起了青筋,手依然不撒手。
“你管我干嘛,你没资格管我。”小十气急败坏道,染柒松手。
对啊,她管他干嘛。
想法一出,手自然松开,小十发挥出他的特长,一溜烟跑了。
黑色的衣裳,染柒只来的及看到衣角。
城门轰隆打开,顶着银色盔甲的伯鞠手持长剑率先骑马而现,紧跟其后是老崔,他已不见昨夜醉酒模样,破碎的布条换上盔甲威风凛凛。
红日三竿,染柒好不容易偷溜上城楼,只见一排排弓箭手做好准备,就差放箭了,却不见小十踪影。
城门下,对面黑压压的人头碾压过伯鞠这边。
上身赤裸,戴着双肩虎形甲片,下身是简易的黑色宽松布裤,膝盖处亦各绑了两块虎形甲片
这是赤霞国的军队。
“伯鞠,我军本无再战之意,王上已在拟和解书,你为何还撸走我国王子。”
喊话之人头戴虎皮帽怒目而视,两手各执一斧,一看上身露出来的肌肉就知道是一个狠角色。
“呵!巨无野,想战就战,你们王子偷偷摸摸夜探我国边关,我军拿下他,自然该交于皇上定夺,何必在此多费口舌。”老崔这嗓音算是练出来的。
伯鞠拉扯下马绳,安抚战马,眼神中无不对巨无野的藐视。
染柒微惊,昨晚那人影,竟是赤霞国王子,还被伯鞠生擒了。
巨无野怒目圆睁,双斧往地一插。怒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斧下不留人了。”
“那巨无野将军可要好好想下你国王子是否能无恙了。”
空气中弥漫着战火的味道,巨无野如被抓到了软肋,虽矮了一头,可气势依旧不泄。
战争如一根拉紧了的绳索,只差一个爆发点,此战便无可避免。
“伯鞠,如现放过我国大王子,我等可撤兵,不然,今日我军就算全军覆没也必血洗你这边关城。”
巨无野这话说的是在给伯鞠退路,可却暴露了他的弱点。伯鞠薄唇一勾,眼神中霸气侧漏,一只手举上一挥,一名五花大绑的男人被压上城楼。
此人经过染柒身旁时,一双鹰眼从碎发下扫了一眼,未做停留。
染柒双手紧握,脸上冒出虚汗显出了她的紧张,因为这个赤霞国王子,她认识,而且还很熟,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易容后的样子。骆天弘。
难怪了,难怪她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是赤霞国的大王子。昨夜只依稀看见一个人影,那么远,天又那么暗,不怪自己认不出他来。
“巨无野,此战不是你说了算。”伯鞠说罢,双脚一夹,战马飞奔过去,战争拉响了。
两方军马交集,伯鞠始终冲在前线,直奔巨无野而去。
赤霞国人数在上,但毕竟伯鞠生擒了赤霞国大王子,赤霞国士气大减,局势没一会就明朗了。
长剑砍于战斧之上,发出清脆又响亮的嗡鸣。巨无野一斧抵住长剑的攻势,反手一斧砍向战马的马蹄,马蹄被迫跪下,伯鞠脚踩马背,蓦然下马,长剑不收,直刺巨无野的胸口。
血顺着长剑滴落沙地,延着四周的沙土弥漫开来。
“啊。”巨无野大吼,徒手抓住剑身生拔下来,脚步蹉跎站定,左手用斧撑地。
伯鞠不加追击,又是一个转身将周围的敌军击退。
“你不是我的对手。”伯鞠道。
巨无野似被羞辱,老脸一红,更是气急败坏,举手又是一斧砍下,却没了之前的气力。
伯鞠退身避开,这时赤霞国后方分开来让出了一条大道,一人带着军队押解着几名穿着霖国盔甲的士兵前往。
伯鞠示意城楼拉响号角,退兵十米,拉开了战场。
这一场打得有点意料之外。
只见来人一脸微笑,并未跟赤霞国其他人一样赤裸,反倒穿着更像霖国人,风度翩翩。“伯鞠,你这副将,可好拿得很啊。”
被俘之人,正是伯巍。
染柒站在城楼上,无法看清伯鞠这时眉头紧锁紧握长剑却还得表现出平淡的神态,她只能看见伯巍几人都被塞住了嘴巴,无法言语。
“不过是几名探查士兵,死于你们手上的还不够多吗?”伯鞠的剑尖还在滴着血,风卷起沙土,晃然间消散。
“哈哈,好一个霖国大将军伯鞠,连自己的副将都不认了!”来人哈哈大笑起来,收起笑声后,一脚朝着其中一名被俘将士踢下,将士手脚被绑,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那我就当着你的面,送你这些探查的士兵给你祭奠祭奠。”说罢,那名将士直接被割喉,连一声哀嚎也没有,便不再动弹。
怒气渐升,伯鞠已快压制不了自己的怒气,生生把眼睛给逼红了。
“住手。”一声突凹的声音从城楼传到战场,染柒手持从一名士兵箭筒取出的毛箭,直指骆天弘的脖子,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稳住了他。
骆天弘背后一僵,刚才就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只是在一晃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现在如此之近,他从内心无任何波澜,瞬间骄阳似火般燃烧起来。
情急之下想要转身,身后人手掌一按,他又被按回了城楼上的凹槽中。
“别动。”音调压得很沉,可骆天弘知道就是她。
“看来你并不知道我是谁啊!我乃赤霞国第二王子赤天爵,要不你杀了他,我把你们的将士放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配上赤天爵那狠笑,确实令人震惊不已。
骆天弘似乎早知道结果,冷笑了一声。
“取我腰间的牌子交换。”染柒听到骆天弘那独有的嗓音,手指微微一颤。
骆天弘对于染柒这个动静很是满意,心情不自觉开朗起来。
染柒知道不可再拖,摘下铁牌松开骆天弘往城门下跑。
“开城门。”
几名士兵犹犹豫豫给染柒开了条缝。
来到伯鞠身边,染柒举起手中的铁牌。
“放了他们,这铁牌作为交换。”
骆天爵笑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闪过。“我要这铁疙瘩有何用。”
染柒目光一沉。妈的,难道骆天弘这个时候还骗自己?不应该啊,这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将铁牌掷于地上,夺过伯鞠手中的长剑抵于铁牌之上。“要,还是不要。”
此刻起落全在骆天爵的态度,染柒只知道胸口的心脏蹦跶的快要跳出喉咙了。
“放人。”骆天爵命令一下,染柒知道赌对了。
眼看着已有一名将士松绑往回走,染柒捡起铁牌,只等伯巍几人安然归来,自己也就信守承诺将铁牌投出。
“将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