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田田也跟着一起往学校走去。
沿途遇到的孩子们,一听说他们要去学校,纷纷嚷着要一起去,家长们只好放下手中的活,陪着他们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着。
虽然夕橙只来了数日,却得到了众多孩子们的喜爱。
来到学校,村长早已侯在那。
和他一起提前到达的还有几个村民,他们在认真地打扫着图书室,这里气候干燥,不需要担心书本会受潮。
看到他们,村长笑着迎接他们的到来。“我们还没打扫完,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学校小操场的树底下放了几张桌椅,上面放了几个老旧的保温瓶和几个茶杯。“这有茶水,渴了可以倒来喝。”
“谢谢村长,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工作了?”夕橙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孩子们正围着她转。
“哪里,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来了这里热闹些,他们的动力也更足了。”本来也没有多脏,只是他们觉得时间尚早可以再擦一次,所以就动手了。
司晨走近图书室,里面的架子被擦得一尘不染,风从中穿过,飘来阵阵木香,甚是怡然。
不一会儿,本绕着夕橙转的孩子们拉着她和向焦玩起了属于他们的游戏,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出现在他们的脸上,田田在一旁拿着手机记录着这个珍贵的画面。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聚集在学校的人越来越多,订的书籍也都一一到达。
司晨指挥着昨晚分好队的小组成员们分类摆放好书籍,然后拿着塑料喇叭对着众人说:“朋友们!让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一个画家,她想为你们画全家福,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田田和安安这里报名!”
村里大多数都是年迈的老人和小孩,他们都想画全家福,只是自己的儿女都不在,只有小孙儿,所以本应雀跃的心情,瞬间有点低迷。
见状,夕橙拿起放在桌上的喇叭,对着他们说:“如果你们有想画的人的照片,即使他们不在,我也可以帮你们画进去。”
听到这句话,村长的女儿走了过来,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她,向她比划了几个动作,她不解。
刚走过来的村长在旁哽咽地翻译:“她问你能不能画出她心目中的妈妈。”
夕橙看着他,良久。小心翼翼地问:“是您的妻子吗?”
他摇头,“她亲生母亲。”
虽然夕橙不懂为什么只画母亲,但她忍住了心底的好奇心,蹲下身,与她平视,轻声问道:“你是想画一张你和你妈妈的合照是吗?”
她眼睛里的光更亮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猜到她可能没有照片,夕橙问道:“那,你可以向我描述出她的样子吗?尽可能的详细。”
她又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村长。
村长慈爱地摸了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我来为你翻译。”
“行,那开始吧,小妹妹你是要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画吗?咱们先把你母亲画出来,再加上你,好吗?”
她站到夕橙身旁,点了点头。
她手部的动作很快、很轻柔,村长的话一串接一串地报出来,幸亏夕橙记性好,把特征都记下来,凭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不一会儿,这位母亲的轮廓出来了。
小姑娘紧张且激动地拽着自己的裙摆,眼睛死死地盯着画架上的轮廓。
随着作品细节越来越完善,她也越来越激动。
直到整张人脸完整地呈现出来,在夕橙放下笔的时候,她一下子抓住夕橙的手,说了句:“谢……谢。”声音特别微弱、生硬。
她的发声,让本来吵吵闹闹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她讲不出话,所以当她声音一出来,震惊全场。
村长更是激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快碰到的时候停下了,又缩了回去。
众人都不敢打破这片沉默,夕橙把早已泪流满面的她抱在怀里,安慰着说:“别怕,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我们不哭了好吗?看见妈妈应该开心才对嘛,我想她应该更想看到你的笑脸。”
埋在她怀里的女孩默默的流着眼泪,听到夕橙的话,她挤出一个笑容,慢慢地走到离画架不远的凳子上坐下,做了个依偎在某人身旁的动作。
夕橙了然,立刻拾起画笔,飞快地画着。
这次用时比刚刚短很多,很快,夕橙完成了这幅别样的合照。
见过女孩亲生母亲的人看到这幅合照都觉得夕橙太神了,仅凭口述,她居然能画得惟妙惟肖!
紧接着,第二个求画的人也提出了特别的要求,他拿出一张照片,要求把照片里的所有人都画上去。
那是真正的全家福,只是,缺少了老人,他和他老伴一起坐在凳子上,忐忑地等待着成品。
夕橙不负众望,接过画作的两老感动得热泪盈眶,爱不释手。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全村的人都报了名,由于时间关系,一天下来,夕橙只完成了一半任务,天黑下来后,司晨喊停。
还没等到的村民们也不急,都劝着想要继续的夕橙回去休息,明早继续。
只是夕橙一个人在坚持,她又“入神”了,画着这一幅幅看上去很幸福的合照,看着他们拿到合照后心满意足的表情,夕橙觉得很心疼,她很想帮他们拍一张真正的全家福,也深知目前不可能完成,所以只能尽心尽力地满足他们这小小的心愿,即使她已经很累了,她仍想继续,不忍心让他们再等一晚。
本应轮到她的老人慢慢向她走来,轻柔有力地按住她的手,“姑娘,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也累了,咱们明天再继续,好吗?”
后面的众人纷纷附和着:“是啊,明天再画吧,你也累了。”
田田和安安在司晨的示意下把她拖离现场,留下向焦在那收拾。
被拉着走的夕橙还沉迷在那个情绪里,回到家的她饭也不吃,直接上楼,洗澡休息,充了一天电的手机也被她遗忘了,更别提那个遥远的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