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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精神疾病与自杀危机干预(1)

得益于《美丽心灵》这部电影,我们大多数人都知道了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普林斯顿大学着名教授约翰·纳什这个名字和他倾其一生与精神分裂症顽强抗争的感人故事。他提出的“纳什均衡”的博弈理论,曾在经济博弈论领域掀起了轩然大波,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与贡献。

在影片中,纳什于1947年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学习,与这个优雅的上层社会格格不入,生性不合群的他,只与唯一的室友有着频繁的交往。他正演习数学的推理计算时,室友却非常活泼好动,不停和他说话;当知道自己失去了去着名的惠乐实验室的机会时,纳什非常失落和苦恼,室友又告诉他这是别人从中作梗不是他的错,并鼓励他发泄不满情绪。于是纳什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把书桌推出窗外,摔得粉碎;渐渐地,他们成了知心的朋友,有一次在楼顶,纳什谈到自己从小就不爱与人交往,也觉得别人不喜欢跟他交往。他不想在大学期间按部就班地学习,而是想开创自己的理论……纳什与室友相处的这些生动的故事,后来经妻子调查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事实上,那个与他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室友仅仅是他的幻觉而已;在真实的生活中,几年来纳什一直就是独居!

后来,纳什被请去五角大楼帮助破译军事密码。有一天,当他走出实验楼时,看到国安局负责人威廉帕契来找他要求与他合作。帕契把他领到了学校中一个废弃的仓库,告诉他这是军方一个秘密的实验室。帕契说苏联成功地制造了便携式原子弹,并向美国渗透了很多特务,计划把炸弹带到美国引爆。之所以找纳什,是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解码员,而苏联人联系特务的方法正是利用报章杂志。帕契让他做的就是要记住那些报章杂志的名字,并找出暗藏的密语。

此后,纳什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破。有一次他带艾利西亚参加州长的聚会,在聚会中,当他看到有人在小声议论时,总是觉得别人都是在议论自己,而自己已被苏联间谍跟踪和监视。一天深夜,当纳什再次把破解的密码送到指定邮箱时,苏联杀手开始追杀他,而恰在这时,帕契开车过来协助他逃跑。强烈的恐惧使得他变得特别紧张,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总是觉得有人要害他,他甚至要妻子躲到她姐姐家,以免受伤害。

终于,艾利西亚开始意识到可能是纳什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于是她给精神病院打了电话。几经周折,纳什被确诊为患有精神分裂症,包括以前的室友和现在的帕契均不是现实中的人物,也从来没有人命令他参与破译密码的间谍活动。

在经过几个疗程的药物和电击治疗后,纳什的精神症状得到了较好的控制和缓解。但出院一段时间后,由于他没有按时服药,精神症状又开始出现。

有天晚上,纳什幻觉有人把他引到他家屋后小树林里,帕契出现了并且把他带到一个小屋里要求他继续工作。纳什很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帕契许诺将来会让全世界知道他的贡献。于是纳什答应继续为他工作。很久后的一天,妻子去小木屋收衣服,发现屋后的小门开了,沿路寻找竟然发现了一个铺天盖地都是报纸的小屋,她很快意识到丈夫的症状又出现了,便赶紧回去。当她要打电话给精神科医生时,纳什的幻觉中,查尔斯和帕契一起出现,要求他杀死妻子,并威胁说要是不然就杀了他。而查尔斯的侄女,一个同样常常出现在他的幻觉中的小女孩这时也站出来请求他听他们的话。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纳什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小女孩从来就没有长大、长高过,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的确确都是假的。

从此以后,他依然常常看到帕契、查尔斯和小女孩出现在他身边,并请求他和他们讲话。在不断恢复的自知力的支配下,纳什决定不再理会他们,渐渐的他们也不再和他讲话了,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由此,纳什终于战胜了自己的精神分裂症,并带着残留的症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第一节常见精神疾病

上述故事的主人公纳什所患的精神分裂症是精神疾病中非常典型的一类。所谓“精神疾病”,指的是在各种生物学、心理学以及社会环境因素的影响下,以大脑功能失调而导致个体在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方面出现不同程度的障碍为临床表现的疾病。

尽管每个个体在生命的某些时期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心理困扰和问题,但总体上讲,大部分个体的心理都是正常的。只有少数人患有较严重的精神疾病,并影响到他们社会功能的正常发挥,称之为心理异常。常用的精神疾病诊断标准有我国的CCMD-3诊断系统(Chinese Classification and Diagnostic Criteria of Mental Disorders)和美国的DSM-Ⅳ多轴诊断系统(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其中,CCMD-3主要是从症状表现、严重程度、病程长短以及排除其他躯体疾病这四个方面来进行评估;DSM-Ⅳ通过综合以下五个轴的情况做出诊断:轴I代表临床症状,轴II代表人格特征和精神状态,轴III代表一般健康状况,轴IV代表心理社会以及精神环境的问题;轴V代表整体性的功能评估。

对青少年而言,常见的精神疾病有精神分裂症、抑郁症、躁狂症、恐惧症、强迫症等。本节将对每种疾病的典型症状表现做一具体阐述。

一、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是一组病因未明的常见精神疾病,多起病于青壮年,常有感知、思维、情感、行为等方面的障碍和精神活动的不协调,通常意识清晰,智能尚好,有的病人在疾病过程中可出现认知功能的损害。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一般都存在严重的自知力障碍,拒绝承认自己有病。该疾病典型的症状一般可分为阳性和阴性两大类。阳性症状包括妄想、幻觉、言语紊乱等;阴性症状主要是情感平淡、言语贫乏和意志减退。

在思维障碍方面,患者常常出现妄想,包括有关系妄想、被害妄想等。比如本章开头的案例中,纳什在州长聚会中看到有人小声议论时,总觉得别人都在议论自己,而自己已被苏联间谍跟踪和监视。而在他的被害妄想支配下,他甚至要妻子躲到她姐姐家以免受伤害。还有的患者出现思维散漫和破裂现象,或发明创造出很多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解的新词汇,称为“语词新作”现象。比如有的患者自创了“声空包”一词,并解释说这是一种航空母舰,可以在水上天上浮动。

在感知障碍方面,患者一般会出现幻觉。纳什的案例中最常见的是幻视和幻听。前者如他看到的室友、帕契和小女孩;后者如在影片最后,当查尔斯和帕契一起出现时,纳什听到他们要求自己杀死妻子,否则就杀了他。还有的患者能闻到别人都闻不到的、现实中也不存在的特殊气味等,这是典型的“幻嗅”。

在情感障碍方面,患者的情感体验和表现一般都很平淡,有的甚至有倒错现象出现,即该笑的时候,他们可能大哭;而该悲伤的时候,他们却表现得很快乐。

下面是本书作者在某精神卫生中心与一个患精神分裂症的16岁青少年的谈话记录,从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上述一些典型症状的具体表现。

问:知道自己为什么住院吗?

答:我说话声音高,话多,还骂人,就被送进来了。

问:这种情况在住院前多长时间出现的?

答:好一段时间了,记不清。

问:感觉自己心情怎么样?

答:挺好的。

问:最近发现生活中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答: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走在路上老是有人在议论我,走过去的人也都一直回头看我、说我。我骑车吧,骑着、骑着也老有人故意挡我。

问: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想想他们为什么要专门针对你呢?

答:我觉得他们是在给我做心理测验。

问:还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答:我骑车的时候感觉就跟以前真实状况不一样。而且还有一次我看见公交车站,很奇怪,公交车的车牌号全部都是一样的,888。以前不是一样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回家后看电视,放的内容都不对劲,不能看。

问:为什么放的内容不对啊?

答:平时那时间播什么我都挺清楚,但那天不对,全放的关于我的事情。

问:听说你还把遥控器给掰坏了?

答: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电脑程序控制的。还有扬沙子,我说你再扬,它又扬,反正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问:是谁在控制电脑?

答:不知道。

问:这些说明了什么?

答:我实在搞不懂。我在家待着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来这。

问:在这住了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答。可以。我怀疑我爸妈都是假的,是别人冒充的要来害我,我想找亲生父母。学校里同学也要害我,这里安全。

目前,治疗精神分裂症一般是住院进行药物治疗,恢复期里可以在家坚持服药,并进行一定的社会适应性训练。

二、抑郁症

小林本来是一位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但中考时发挥失常,没有考上理想中的重点高中,只进了当地一所普通高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尽管心里很难受,但是小林还是发誓要好好学习,争取高考时一鸣惊人。但是第一学期末的考试又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居然在一所普通高中里都没有排在前十名。除了学习以外,小林的人际关系也很不理想。由于不满意新学校和新班级,小林刚来时常常沉默寡言,同学们也都不喜欢这个高傲的女孩。为了每天都有充足的精力来学习,她从来不参加宿舍里熄灯后的卧谈会,并常常打断谈兴正浓的室友。对于宿舍的作息,她要求非常严格,而室友都要照她的履行。长期下来,宿舍关系弄得很紧张,后来室友也似乎专门针对她,总是在她入睡后弄出很大的声响,将她吵醒。如此一来,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变得郁郁寡欢。

慢慢的,小林上课时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维也比以前慢了很多,感觉脑袋里就像装满了糨糊一样,粘粘地转不动。小林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肯定完了,也开始抱怨为什么生活处处都不如意,变得有些悲观厌世。此后,她更加不爱说话、不愿活动,常常说胸闷、头疼,最后竟无法坚持正常上学,连日常生活都需要有人督促。她常常说这样活着真没有意思,倒不如死了更轻松。最后,父母不得不带她去医院精神科检查,结果被诊断为抑郁症。

据世界卫生组织(WHO)所提供的信息,在全世界范围内有3.4亿抑郁症患者。该病的终身患病率为3%~5%,美国人口中每年5%~6%的人患病,约1200万人;大约还有17.1%的人一生曾有过一次抑郁体验。WHO还在《2002年世界卫生组织报告》中指出,目前抑郁症已经成为世界上的第四大疾患,到2020年抑郁症可能成为仅次于心脏病的第二大疾病。

日常生活中,很多人都体验过抑郁的情绪,随着问题的解决和困扰的消除,情绪自然也会缓解和回升,这种情况是非常普遍的,并非我们所说的疾病状态。那么,抑郁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疾病,又有哪一些典型的表现呢?

抑郁症是一种情感性精神障碍,以显着而持久的情感低落为主要特征。临床上其具体表现有:

(1)自觉心情压抑、沮丧、忧伤、苦闷等;

(2)对日常活动兴趣减退,以前感兴趣的活动现在怎么也提不起劲;

(3)对前途悲观失望,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4)遇事往坏处想,且犹豫不决;

(5)变得懒散,精神不振,没有活力,甚至连日常生活、简单的学习或个人卫生都懒于应付;

(6)感觉头脑迟钝、反应缓慢;

(7)自我评价下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8)不愿主动与别人交往;

(9)有想死的念头,但内心充满矛盾,烦躁,易激怒;

(10)有身体上的不舒适感,如疲乏、头痛、耳鸣、心悸、胸闷、腹胀、便秘、失眠、多梦、食欲减退、注意力分散、记忆力下降等。

通过上述对抑郁症典型症状的描述,我们很容易理解说为什么抑郁症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我们生活的质量和个体的主观幸福感,使患者终日生活于无边无尽的痛苦之中,也因此,抑郁症成为导致自杀的高风险因素之一。据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信息,有10%~15%的抑郁症病人最终会自杀,而有过自杀念头的病人更是占到了三分之一。国内也有研究报道说抑郁症患者有一半以上有自杀想法,其中有20%最终以自杀结束生命。我国每年28.7万人自杀,在自杀死亡者中,80%患有抑郁症。而国内有关青少年重度抑郁症研究资料的分析也表明,患抑郁症的儿童青少年中,存在物质滥用的约为20%~30%,破坏性行为的发生率约为非抑郁症儿童青少年的6倍左右。

因此,我们都应该对抑郁症有正确的认识和足够的重视,除了自身平时的积极调节外,一旦达到疾病的程度,需要主动求助或就医。目前,抑郁症的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都是非常成熟的,预后也较好。

三、强迫症

强迫症是以反复出现强迫思维或强迫行为为基本特征的一类神经症性障碍,其特点是有意识的强迫和反强迫并存,二者强烈冲突使病人感到焦虑和痛苦;病人体验到观念或冲动来源于自我,但违反自己意愿,虽极力抵抗,却无法控制;病人也意识到强迫症状的异常性,但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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