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没有得到的,越让我着迷。我越想要接近的,却总是越早逃离。——洛拉·西比尔
洛拉皱眉揉揉太阳穴,从前年的八岁生日过后半年不久就开始总是精神不振,记忆力也不大好,脑子里的回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每次睡醒后都觉得身心俱疲,头像要炸裂般地痛。伏地魔清了医生来看,却总是看不出个究竟。关于先前那个神秘女人的梦却似乎不再有过。
“小姐要用早膳吗?”家养小精灵罗布唯唯诺诺地问,手紧紧攥着破布衣服的一角。洛拉偏过头,目光温和地对罗布笑了笑,“没事,我还不大饿。”却发现罗布在碰及自己目光时浑身一颤,触电般立马低下头来。这个情况不大对,洛拉心里暗暗起了疑,她对家养小精灵一向冷淡,谈不上过于热衷关切,但也绝不至于凶狠恐吓。平常罗布也不是这种害怕的状态,最初调罗布来服侍她时,罗布甚至有些欣喜。
于是洛拉特意将语气放轻柔问,“怎么了?是今早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没想到罗布听到这句话后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不…不…没有的…”罗布的语气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他还向周围的墙撞了过去,就像每个愧疚而犯傻的小精灵要惩罚自己时做的那样,边撞边嚷嚷,“罗布坏!罗布坏!罗布坏!”洛拉见状赶紧制止了罗布,然后找个理由先将罗布支开了,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
洛拉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微微哈口气,两年了,因为上次生日时不欢而散,伏地魔再也没有提起过生日的事。今天她已经十岁,伏地魔十年的训练已经成功将她逐渐从一个孩子磨砺成了一个心智超出同龄人的杀手。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心里的杀戮之意已经与伏地魔越来越接近,所以伏地魔再也没有像两年前那样折磨她。而是逐渐开始重视她,虽然仍然不是平等的关系,但她觉得已经距离先前幻想的平等更近了一步。最近的天气慢慢转凉,她挥了挥魔杖,将呼出来的雾色水汽化成一只翩跹的蝴蝶。她伸出手指和蝴蝶嬉戏着,在枯燥的生活里做乐。从去年克拉家族开始插手后伏地魔的大业就一直止步不前。那个所谓的卧底伏地魔也一直留着没有用,说是时候还未到。现在的食死徒基本上以杀戮为乐,四处猎杀凤凰社成员,看起来威风不已,实际上似盛时衰。伏地魔的眉头皱的一天比一天紧。
她走到镜子面前,慢慢褪去身上的真丝睡衣,凝视着镜子里依旧过于单薄的身子,轻叹一口气。然后她像往常一样挑了一套紧身衣裤,披上一件短款皮衣,扎了马尾,登上马丁靴,洗漱完后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伏地魔坐在高背椅上,脸深深埋在斗篷帽子里,苍白枯槁的手指敲着木质桌面,前面又跪了一批食死徒。
“还没有查出来吗?”
“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吧,主人。”贝拉抬起头热切地向伏地魔恳请宽限。“我们一定可以查出来的!”而其他的食死徒只是更深地跪了下去,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太多遍了,贝拉。”伏地魔缓缓摘下兜帽,已经半红的瞳孔戏谑地盯着贝拉,“什么时候你也染上了他们的那些拖延的坏毛病?”
“我…”贝拉话还未说完,伏地魔就不耐烦地甩了一个钻心刺骨。
洛拉在大厅的门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她已经不再有两年前的那种开卢修斯玩笑的心思。有时候,她很好奇上帝在见过了那么多的苦难后怎么还能保持仁慈。至少她的心已经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裹住了里面所有的温暖和爱意,外面与人接触的只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外壳。
不过她更愿意称自己是麻木,而不是被同化的冷漠。
看见贝拉在钻心刺骨下挣扎着咬牙不喊出声的样子,她的眸色沉了沉,缓步向伏地魔走去。
伏地魔旁还留着一把软椅,洛拉轻轻坐了上去,柔声对伏地魔说,“事情会有进展的,要不我去调查一下吧。”伏地魔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烦躁地挥挥手赶走了那些跪着的食死徒。
“开始今天的训练吧。”人走空后伏地魔冷冷地出声。洛拉还有些想提起刚才的话题,但却识趣地没有说话,随伏地魔进入了训练室的幻境。
幻境中两人在高空飞行着激斗,魔咒相互劈砍。洛拉魔咒的使用熟练程度还远远比不上伏地魔,但是躲闪的反应速度已经可以勉强和伏地魔抗衡。训练逐渐激烈,洛拉的战意和斗志也开始逐渐燃起,一个魔咒劈到了发上的皮筋,洛拉的头发一瞬间散开,眉间突然若隐若现出一个乳蓝色的标记。伏地魔看到这个标记后一惊,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从高空中跌下来,所以也就被洛拉的针刺咒打中。突如其来的骨髓针扎般的痛苦让伏地魔的脸更加扭曲。他支撑着自己稳在原地,尽力施咒调整自己的状态。本来洛拉应该立即停止训练,如往常一样。但这次洛拉却被战意掩盖了观察力,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魔咒已经击中了伏地魔。她直接继续甩过来一个钻心刺骨,当发现本应轻松避开的伏地魔却直接被击中。这时她才感觉到了不对,直接飞到伏地魔身边,发现他神情异常。钻心刺骨已经在被击中的那一瞬间被伏地魔自己化解。而针刺咒却仍然留着。
洛拉立马破开幻境,将伏地魔扶在椅子上,她想不通老师为什么会被咒语击中,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师不解开这个咒。
“把咒语解开。”伏地魔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即使身体再痛苦却不愿在语气上体现出来。一种自负般的固执。
洛拉下意识挥了挥魔杖,魔杖尖金光一闪,伏地魔紧咬着的牙关终于松开。然后他马上甩开了洛拉搀扶着的手。
洛拉愣了愣,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地缩回了手。老师之前并没有这么嫌弃她的,即使她偶尔训练时伤了老师,老师也能很快恢复,有时甚至会面带嘉奖之色,觉得她有了显著的进步。
这次伏地魔看起来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才说,“你怎么会的这个咒语,我并不记得我教过你。”
洛拉一下子也愣在那里,她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咒语的信息了,甚至刚发出咒语和解开咒语时的记忆都一起消失了。
“我…”洛拉唇间发涩,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不记得了。”她最后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