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衰愣愣地看着笼子里浑身是血,满身烧焦的夜哀,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样,为什么是这般恐怖的模样?
明明受到如此可怕的伤,为什么会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夜衰颤抖地问道:“什么是‘联结’?”
夜哀突然笑了,缓缓站起身来。夜衰发现他的脚上竟然没有原先束缚着他的铁链了。这让他更加不寒而栗。
“‘联结’可以算是我控制身体的次数,若是这‘联结次数’更加多了。”
夜哀露出一丝邪笑。
“我,就会更容易控制身体了~”
夜衰听到了这一席话,幡然醒悟过来,夜哀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像影片一样放映在他眼前。
夜哀不断地找别人挑事闹事,惹怒他人,再弄出各种不明所以的麻烦事,就是为了之后拥有更多机会去控制身体。
比如朝马岩比中指。
再比如一上来就扔掉唐糖糖的眼镜。
这时算起来,夜哀来来回回控制身体——总共也有六次了。
那一霎那,时间仿佛静止了。夜衰似乎看到有六根血红的丝线将他与夜哀连接在一起。
好像这丝线越多,夜哀对他身体的控制就越强,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夜哀手中操控的一具木偶……
“那你脚上的锁链呢?那这笼子呢?”夜衰失魂落魄地问。
夜哀的双眼闪过凶狠的红光,“这些束缚可以说是你心中的敌意化作的。”
说着他向夜衰伸出手。
夜衰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夜哀并没有想去抓夜衰,而是一把抓住了面前的笼子。
沉寂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金色的电流顺着夜哀的手窜上了他自己的全身,噼里啪啦地响着,但他面无惧色。
原来这笼子是带电的,原来他身上那些烤焦的肉就是这样来的。
这电量TM都能致死了吧!
但他还在戏谑地望着夜哀脸上惊恐的表情。
然后一下子将这“特制”的笼子栅栏活活掰弯了。
夜哀放开了手,甩了甩胳膊。对自己新增的伤毫不在意。
那血红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给我再多的敌意,再多的束缚,都限制不了我……
没错,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事实。
夜衰跌坐在了地上。
真是个疯子。
“那你协助唐糖糖,想要干掉全校人的原因又是什么?”
“也是想找事,也是想以后看我快不行了时,趁机出来?”夜衰赶紧整顿好思绪,问道。
夜哀笑着立在笼中,仿佛笼子里关押的巨兽,并且还是那种随时会跑出来的可怕类型。
只听他道:
“这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学校里……”
“有几个人,必须杀!”
夜衰准备刨根问底,赶紧接着道:“你是指马岩和马岩他爸马主任?”
“嗯。还有温若紫……”夜哀轻描淡写的回答。
“什么?!?”
夜衰猛地站起来,怒吼着:“你还想杀温若紫?”
“是~”
“并且为了杀他们这几个人,顺便把全校人的性命都搭上吗!”
“是~”
夜哀眼底里的红光在闪烁着,他的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扬,仿佛很享受看夜衰这副表情。
“你就是个变态!就是个疯子!”
夜衰怒了,其实在之前夜哀控制身体,并且“变相地”救下了钱姨的命之时,他还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夜哀的本性是善良的。
结果事实却是如此冷血。
“那之前,你救了钱姨……”夜衰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颤颤地问到。
“你要知道,这天下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夜衰淡然地说。
“你是指温若紫么?”夜衰恍然想到他与温若紫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我认为。”
夜哀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接下去说:
“在这世上,唯一会对我们好的人,并且有资格活下去的人……”
“也只有钱姨了……”
what?
夜衰心中布满了大大的问号。
夜哀这家伙和他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反。
他对人的印象,对人的感觉,他所做的事情和自己是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夜衰无话可说,只想永远离开这里,永远不再见到他。
我真的不想双重人格啊!
正当他想到这句话时,却被莫名其妙地弹出意识空间,在恍然中回到了床上。
夜衰不禁有些惊讶,可能是自己那种想离开意识空间的强烈愿望所导致的。
正当他还在回味夜哀的那番话时。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你回来了。”
客厅昏黄的灯洒进卧室,一个幽幽的身影站在门口,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是钱姨。
夜衰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
“十点了,你才赌回来吗?”
钱姨肥胖的身躯不经意间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咧着嘴,露出花黄的牙齿:
“你不也没做饭吗?你不也没去打工吗?”
“今晚别想有饭吃!”
说完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夜衰转过头重新躺在昏暗的小房间里,望着昂脏不堪的天花板,回忆着与钱姨的种种相处。
那肥婆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给我去做饭!”
“给我去打工!”
再夜衰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钱姨的工具人,钱姨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伸手拿钱,饭来张口。
反倒是温若紫,总是及时出现在夜衰面前,在夜衰顶不住的时候给予安慰,让他的心灵一下子就被治愈一大半。
所以她在夜衰心目中是女神啊。
可是,夜哀现在竟然想着杀掉她。
夜衰深思着:看来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控制好情绪,不要再让夜哀跑出来了。
对了,温若紫之前好像晕倒了……
夜衰床上惊坐起。
“我靠!我把温若紫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