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娘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沈静婉从容坐下,她给赵氏斟了一盏茶,脸上带着些懵。
她细细想最近发生的事,却是未和陆靖安发生不快,眼眸不由放大了些,望着赵氏。
赵氏见沈静婉呆愣的神色,不像假装,心中又有些不确定了,难不成她之前听得都是假的?
“娘。”沈静婉又喊了声,笑道,“尝尝这菊花茶,乃是我姐姐所泡。”
“你姐姐?”赵氏接过茶杯,又道,“你姐姐嫁入永宁府倒也是个有福气的,那永宁候夫人倒是同我多少有些交际。”
沈静婉微扯嘴角,似笑非笑:“可不是,您同永宁侯夫人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不是这般人倒是难以插入。”
赵氏倒是觉着沈静婉这话,似是真心在夸赞她是不一般的人,一时间,倒觉得那情报可靠,看来这位丞相府的庶女也在拉拢自己呢。
“夫人。”嬷嬷在旁边提醒来的目的,悄悄的拽了拽赵氏的衣裳,又咳嗽声。
赵氏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又问:“婉儿你同靖安才新婚,如今为何要分房睡。新婚燕尔,应当恩爱有加才是,可是靖安心不在你这儿,还是你闹了脾气。”
沈静婉啜口清茶,未做任何红蔻的食指在桌上轻敲着,她想起个陆靖安这二日确实未曾回主屋睡。
但却不是同她感情离间了,而是为了不让赵氏有做动作的可乘之机。
“娘是从哪儿听到的风言风语,那婢子倒是多嘴了。”沈静婉淡淡道,唇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她认真的盯着赵氏。
赵氏愣然,她没想到沈静婉看似柔和的性子,居然一下子就能问到关键,一时没了话语,不由有些支支吾吾:“此也并非婢子们胡言乱语,婉儿你莫要误会。”
“哦?”沈静婉的笑意淡了些许,拨弄着眼前的花草,“若不是有心人搬弄是非,今日娘又怎会来我这儿兴师问罪。”
赵氏摆摆手,又不动声色的觑着沈静婉的一举一动,心底突然有些烦闷:“我是你长辈,你反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沈静婉吁叹口气:“娘误会了,我同靖安的感情一如既往,并未出任何问题。靖安这二日未回房睡,只是他要用功读书,早日参加科举。”
“原来是这样。”赵氏神色僵了僵,她可不想陆靖安用功,若是他真入朝为官发达了,指不定如何将她的宝贝儿子踩在脚底下。
沈静婉望着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勾起丝嘲讽的笑容:“娘这僵硬的神色,不会是不想让靖安入朝为官吧。”
“哪儿能呢。”赵氏干巴巴笑道,一边又暗骂沈静婉这个小贱人,简直有透视眼似的,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沈静婉恩了声,笑容加深:“娘可真是为靖安考虑,若是他争气考上,定是给娘争个名头回来当当。到那时候,娘就是在世家圈,备受羡慕的夫人了。”
她笑得越甜,赵氏的脸色就越来越不自然,她转移话题。
“话虽如此,但婉儿也得上点心啊,这女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否则就算靖安当真有那个际遇入朝当上首辅,婉儿没个亲生儿子,也会被别的女人踩在脚底下的。”
一边说着,赵氏心底默念了好几遍,才不要考上!
沈静婉笑着道是:“多谢娘的教诲,今个儿婉儿便去找夫君,让他劳逸结合,莫要总看书。”
“婉儿真是个贤惠的好姑娘。”赵氏笑道,又说自己要事在身,匆匆离去。
她心底还是堵了一口气,没能从沈静婉嘴里套出话,可不得悻悻离开。
“岁寒。”沈静婉的食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突然骤停,她道,“将元宝找来。”
“诶。”岁寒立即招办,匆匆去了书房。
书房内,低气压弥漫着,元宝和元来对视眼,皆是叹口气。他们就指望着沈静婉何时来书房,哄哄眼前发着闷气的公子,他们就解脱了。
“元宝。”岁寒在门口翘首以往,示意他出来。
听到岁寒的声音,陆靖安握住笔的手顿住,他抬眼望去:“元宝,去。”
“是,公子。”元宝松了口气,跑出外边去,“岁寒姑娘,找我何事啊。”
岁寒往里边看了看,轻声道:“少夫人寻你。”
元宝心底一喜,面上却丝毫不表露,他笑道:“还得让我回去问问公子,你且在这儿等着。”
“好。”岁寒目送他进书房,有些纳闷,这元宝明明欣喜若狂想要跟着自己走,怎么转眼又进去了。
陆靖安提这笔的手一直没落下,见元宝进来:“少夫人找你?”
“是。”元宝忙点头,“公子,奴才去一趟?”
“去吧。”陆靖安垂眸,落下几个字,见元宝就要踏出门槛,又呼道,“回来,我有事交代你。”
沈静婉独自在庭院吃栗子和清茶,好不惬意,时不时的起身洒水在花丛身上,又摘二朵花在手中把玩。
元宝轻声走到沈静婉旁边,恭敬道:“少夫人,您找我。”
“恩。”沈静婉颔首,回头看了他眼,笑道,“夫君他可有吃糖炒栗子?”
“吃了。”元宝愣不丁点头,本想说全吃完了,他和元来馋的口水直流都没分到的话,从嗓子眼上缓缓落下。
沈静婉见他神色眼巴巴的望着桌上还剩下的栗子:“想吃便拿吧,莫要客气。”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元宝也知沈静婉的脾性,于是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入兜里,满是欢喜:“多谢夫人。”
“最近,你家公子在忙何事。”沈静婉问道。
元宝正享受着又甜又香软的栗子,闻言忙将栗子吞下,由于太快,呛得眼泪迸溅。
沈静婉失笑,她斟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多谢少夫人。”元宝接过咕噜噜的喝下,眼眶由于被呛都是泪水,他无比感慨沈静婉就是天上的仙女,心善又美的发光,“公子近来在生闷气。”
他将茶水喝完,为沈静婉终于想起自家主子感到喜极而泣。他本脱口而出想说陆靖安就是因为她最近忙着找扬州瘦马,且亲自为他挑选美妾生闷气,觉着沈静婉压根不在乎他感到难过。
但因着陆靖安交代了一番,他又默默的将一大堆话吞下,只好隐晦的提醒沈静婉:“少夫人觉不觉着您最近的作为,似有些不太符合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