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
“夫君,我们会在弥州逗留多久?”她还是比较喜欢沧兰舒适的生活。
“不知。”
“……”
宁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正见琅歌无聊的低头玩弄手指,衣领微微有些低下,露出衣领后,些许芳脂,有什么似乎快速一闪,亮的惊人。
宁卿眼神一闪,琅歌却已经恢复抬头,往身旁看了看,有几本宁卿从家带出的一些闲暇时解闷的书,随手拿起一本。
宁卿快速敛下眉眼,狭长的眼尾处,那滴泪痣鲜活生动,那般明媚妖冶的荣颜上,他肤白如雪,皮肤下细细的血管,都可见。
嘴角,却有一抹与这般风华明艳的容颜不相甚符合的笑意。
琅歌拿着一本书,有些惊讶,指着书上几个大字,诧异地问宁卿,此刻,正抬头,看到他脸上那一抹,还来不及掩去的笑容。
她又是一愣。
最是那低头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世上最极致的魅惑,不是特意而为的魅,而是无心之诱,因懵懂,因无意,而极致诱人。
琅歌眼睛,更是亮的惊人,古有君王,山河拱手,只为美人一笑,任他凡事清浊,为美人一笑间轮回甘堕。
今有她赫连琅歌,耐住美人这极致诱惑,守住心中三寸心墙。
世上,最伤不起的,便是爱,阿爹曾经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总是,看着她,说,小六儿,千万别像你娘一样,记着,千万别轻易将自己托付给男人,轻易不管不顾地去爱。
那时候,她八岁,被阿爹抱在膝上,姐姐们出去玩了,她问阿爹,“为什么,爹爹不也是男人么?”
琅歌想起那时候,爹爹瞪她一眼的模样,“爹爹不一样,记住了么?”
“恩。”因为爹爹说,别像娘一样,娘,似乎脑子里毫无映像,但阿爹老说娘的一些事,自记忆起,她便下意识地谨记,爹爹说过的这一句,别像你娘一样……“夫君,你竟然还看这类后宫秘史书籍?”琅歌大眼里,都是诧异,手里拿着的,却是,(凤华宫廷史),她还没开始翻阅,见到这书名,就够诧异了。
天地可鉴,朗朗乾坤之下,上有坚硬车盖,下有,柔软羊毯,旁有美人夫君,她可还没翻看这等,艳书!
“咳咳,咳咳。”宁卿咳了两声。
“你知道,凤华么?”
这不是废话么,生长在七尚大陆,自然对周国情况,本国情况,都略知一二,否则,将来若是出了啥事,两眼茫茫,可不好。
毕竟,历史更迭,朝代更替,江山万里,宫阙朝阁,谁也预料不到,下一步会是什么?
“自然!”她第一次斜眼看了一眼宁卿。
“男子地位低下,女子为尊,傲视苍雄的国度,实在,男子之耻。”
宁卿冷哼一声,他看着琅歌,狭长水润光泽的凤眸向上挑起,眸光里,夹带着琅歌能看懂的不屑,墨发垂在脑后,有几缕闲闲地挂在前面,灰败的色,尤其突出,宁卿用手轻轻抽出那几根灰发,轻轻用手一捻。
发断。
“男子,怎可依附与女人?”
琅歌微微笑着,那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有机会,必定要去凤华游玩,赏一赏这不同的风景。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或许,以后,不知是谁依附,不知是谁,依赖于谁呢?
轻轻一阵风吹进马车内,这小小世界,若不是这一阵晚风吹过,或许依旧沉寂在,他们的世界。
琅歌摸了摸脸,已经好多天了,脸色,大概有些不好,有些干燥,她的倒八字稀疏扫帚眉,在风中颤了两颤,不甚,潇洒。
宁卿突然伸手,在琅歌方才才摸过脸的轨迹上,摸了一圈。
宁卿微凉的手,轻轻碰触琅歌柔软温热的脸颊,刹时,琅歌脖子往后一缩。
凉。
宁卿手上的温度,却依旧留在指尖,所谓,指尖余留的温度,美好温暖。
宁卿笑了,眼光闪烁,他慢慢收回手,有些瘦削却无关精致妖冶的脸,微微一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泪痣精巧,华韵顷刻绽放。
他说,“有些干了,该洗洗了。”
有些干了,该洗洗了。
有些干了,该洗洗了……
干了……该洗洗了……
琅歌下意识地将自己隐在马车角落里,敛下眸光,马车里,逐渐暗下来,看不出琅歌的脸色,同样,也将另一边的宁卿掩在黑暗里。
“停下,在此稍留一晚。”马车外传来三王宁萧然略微阴寒的声音。
夜,已经降临,而她,也饿了。
掀起马车帘子,琅歌率先走了出去,宁卿在后面顿了一顿,抬起眼,看着已经离去的琅歌,一双上挑凤眸,此刻却像是最璀璨的燕子眸,他摊开刚才摸过琅歌脸颊的手,异常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上,留着和那美好触感完全不同的颜色。
一抹黄,在这异常苍白的指尖上,犹如玉兰花,花心里的黄色小花蕊,显眼异常。
赫连琅歌。
拿出一条帕子,将指尖的颜色,细细擦拭在帕子上,重新放好,塞在怀里。
吃过从沧盛带出来的一些糕点,喝了点水,这就算是他们的晚饭。
自宁卿说了那句,该洗洗了,琅歌便没再说过话。
像这种尴尬的情况,像这种死活找不到清水,清湖的地方,像这种明月当空照,地上一片亮的地方,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