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叔就带着丰玄和丰家老二一起来到赵府门外。
赵家在赵家镇属于土霸王的豪绅,住宅也是极为富丽堂皇,位于最繁华的街道中央,大门漆成朱红色,门前摆着两只石狮子,高大威猛,两个黑衣带刀护卫威风凛凛的把手门关,面露骄横的看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
二叔走到门前,其中一个护卫认出了二叔,与二叔说了几句话后收了两吊铜钱就进入大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身穿绸缎衣服的老头,护卫跟在老头身后,似乎颇为敬畏。
老头见是二叔,脸上有些不高兴:“丰老二,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二叔急忙上前,行了个礼,弯腰低声说道:“王管家,这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两个本家侄子,您上次不是还跟我说府上缺人手吗?我这两侄子,山里的,打小就吃苦耐劳,什么活都能干!”
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往王管家手里一塞。
王管家掂量了钱袋的重量,颇为满意,不动声色的将钱袋收起,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没错,上次是说过有这么个事。厨房还缺几个杂役,先跟我进来吧!”说罢转身就走,二叔招呼丰玄两人跟上。
丰玄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虽年纪小,但也懂些人情世故,二叔虽然貌似在讨好,其实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呢!
但又一想,或许这就是大人的世界,身不由己,不得不对生活妥协。如此,丰玄对这个远方的二叔又更加敬重了一些,他可以看出,二叔这是为了自己和二哥才低声下气的。
等以后有出息了,一定得好好报答二叔。
刘管家在门前虽然摆得气势很足,但一进到赵府内就焉了下来,两手垂着,不似之前那么威风。
后来丰玄才知道,刘管家是赵家三房侍妾的一个远方亲戚,也是靠着关系才当上一个管杂役和码头工人的管家,在赵府这样的管家还有十几个,真正能说上话的还得数刘大管家。
王管家虽然在赵府权势不大,但捞钱的本事不小,本来榨不出水的地方,愣是被他攥出油来。
像丰玄这种特殊招工也是他捞钱的手段之一。
王管家带着丰玄几人七拐八绕,来到一个破落的院子前,院子里堆满干柴,像是柴房。
院子的围墙不高,能看见里面聚集了不少大人小孩,围在一张桌子前,桌子后坐着一个老头,似乎在记录着些什么。
王管家一声轻咳,那老头抬头见是王管家吓了一跳,立马退开人群过来行礼问好。
王管家看了一眼,转而望向丰玄二人示意道:“给这两人安排个差事!”老头抬起头,望见了二叔又看了看丰玄两人,连连点头:“是是,既然是王管家安排的,我马上介绍。”
王管家拿到钱也就不想多事,抬腿就要离开,二叔急忙靠近跟前,低声道:“我这两侄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在这里教他们几句再离开,王管家通融一下。”
王管家从鼻子了哼了一声,默不作声的走出院子,算是默许了。
二叔走上前,也不跟丰玄两兄弟说话,径直走向老头道:“周伯,我这侄子年岁小,希望您老多多照顾。”
说罢又偷偷塞了几块碎银过去,笑道:“您拿去买点酒喝!”
周伯收收了钱一脸笑容:“既然是王管家安排的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说罢招呼丰玄两人过去,二叔又上前叮嘱几句:“赵府不比外面,在里面千万不能惹事,不能得罪人,哪怕是有些权势的杂役丫鬟也不能得罪,指不定哪给你们下套,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丰玄认真的点头,把二叔的话记在了心里。
二叔说完想走,又似乎记起了什么,对丰家老二说道:“到了赵府就得有个大名,不能像村里那样喊小名,传出去损了赵府名声。以后你就叫大名‘丰北’”
丰家老二点点头,今天开始他就叫丰北了。
二叔交代完就离开了。
周伯朝那些大人小孩大声道:“大人站左边,小孩站右边,没被选上的自己走,选上的站那个角落。”
又转身丰玄二人说道:“你们站我后边,等我处理完。”
丰玄站在周伯身后,随着时间过去,也渐渐明白这些人也跟自己一样,是来赵府应聘杂工。
有七个孩子被选中,剩下的都唉声叹气的回去了。
选中的孩子和丰玄丰北一起被集中起来,周伯给他们分配的工作,因为受了好处的缘故,丰玄他们被分配到一个轻松的工作。
分配好事情,他们被安排到一个大房子里面休息。
不一会儿周伯又来了,跟他们讲了赵府的诸多规矩,最后严肃的道:“我不管你们是从哪来的,进了赵府,就是赵府的人。在这里,赵家就是你们的天,就是王法。你们要是不懂规矩,天王老子也求不来情!”
晚上厨房端来一盆米饭和一大盆青菜,丰玄两人饿坏了,当即盛满一碗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吃相极为狼狈。
白米饭在家里也不常吃,品尝都是吃干窝窝头这种粗粮,两人吃得极香,丝毫不顾及其它人奇异的目光。
有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还怕没吃的吗?现在开始我们可是赵家的人,还怕赵家养不起你吗?”
“这不是饿死鬼投胎吗?”
“哈哈,小心撑死!”
丰玄脸有些发烫,但嘴里没停,大米饭实在太香了。
晚上丰玄睡的是之前的大房子,九个人六张床,两人挤一张,丰玄本想很二哥一起睡,但或许是周伯提前打过招呼,他分到一整张床。
被子上没有破洞,屋子也不漏风,丰玄睡在床上一点也不冷,但下意识的他还是学着老牛那般呼吸,一道淡淡的白气随着他的呼吸一进一出。
第二天丰玄起了大早,一个年轻汉子将他们集中起来,带他们去工作的地方。
丰玄他们被分配到了水房。
一个高高瘦瘦,十七八岁的少年笑着走过来道:“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我拉水,我叫李涛,我比你们大,你们可以叫我李哥。”
两人连忙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李哥”
李涛带着两人除了院子,七拐八绕到了水房,水房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货架上装着一个大圆木桶。李涛招呼两人上车,一甩马鞭,驾驶着马车出了赵家镇,缓缓朝山里前进。
出了赵家镇,李涛话多了起来,驾着马车边走边说道:“你们两个运气好,拉水可是个轻松简单的活。上午出发,下午回来,走快点中午还能睡个囫囵觉,比那些砍柴挑水的要轻松多了。”
丰玄很好奇:“这拉水是个什么活啊?院子里不是有水井吗?”
李涛笑道:“院子里的井水都是下人喝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喝的,必须得是上里的清泉,不然不就跟普通人没区别了吗?再说那口清泉也有些来历。”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牢山,山上多玉,这眼清泉就是从一块大玉壁里流出来的,蕴含着一丝灵气。习武之人喝了能增长力气,普通人喝也能强身健体。”
丰玄好奇的问:“灵气是什么?”
李涛回答:“就是天地间的一种能量,我也不是太清楚,听说跟那些武师们用的元气差不多,但是比元气厉害百倍。”
“武师又是什么?”
“就是那些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他们修炼的就是元气。我们赵府据说也跟江湖人士有来晚,府上就有武功秘籍,只要好好干,得了赏识,说不定也能得赏赐个一招半式。”
“那李哥你有过赏赐吗?”丰玄有些期待。
李涛笑了笑说:“我也没有,不过我进赵府前就有些手段,等下施展给你看。”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车终于到了一座悬崖下,悬崖边上围了一圈,旁边有栋小屋。
李涛将马车停在院子前,朝里面喊了两声张老头,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从屋子了出来,见了李涛笑道:“你小子怎么来的晚了,是不是又去偷人了?”
李涛笑骂:“你个老没正经的,今天带了两个新人,带他熟悉了一下路况,明年我就得去押货了,以后就是他们来拉水了。”
张老头打量了丰玄和丰北一阵,又对李涛说:“押货好,能出去见见世面,比我这孤苦伶仃的老头子好多了。”
李涛笑道:“押货可不轻松,运气不好还得刀兵交锋,哪比您老清闲。”
李涛又给丰玄两人介绍了一下张老头。
张老头也有点来历,是赵老爷亲娘那边的亲戚,在赵府干了二十多年管家,一直没有子嗣,后来人老干不动了,赵老爷就安排了他这么个清闲差事。
张老头孤家寡人,了无牵挂,这里山清水秀也乐得清闲,开了几块荒地,每月能领二两银子,日子过得怡然自得。
张老头带着几人来到悬崖下,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前,带着几人进去。
前进十几米就见地上出现一口池子,一块绿色岩壁上裂开一个大口,里面不断涌出泉水都汇聚到地上的那个池子上。
池子也就一丈大小,三尺多深。
李涛拎起放在旁边的木桶招呼两人将水运出去。
丰玄和丰北点头答应,拎起木桶学着李涛打水,丰玄接着烛火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口出泉水的玉壁,发现那其实是一块青色的石头,只是表面零散有些玉石。
池子的里的水不多,刚好灌满一马车。李涛没有多停留,赶着马车急忙返回。
行驶到张老头看不到的地方,李涛赶紧拿出一个葫芦,将里面的茶水倒掉,在马车上接了一整葫芦痛饮起来。
“你们两个别愣着,赶紧接水啊!”李涛招呼呆愣愣的两人道。
丰北问道:“这不是给老爷喝的吗?”
李涛满不在乎道:“老爷一家喝的了这么多吗?这水刚运出来的时候灵气才足,喝了效果最好,等隔了夜,这灵气就流失没了。”
丰玄也没客气,当即拿出自己装水的葫芦,装了满满一壶。
这灵泉水果然和普通的山泉水不同,味道甘甜,喝下去当即感觉有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让人神清气爽。
丰北也不迟疑,也学着两人给自己装了一葫芦,随即也对灵泉的味道赞不绝口。
三人痛饮灵泉,竟然喝出了豪爽的感觉。
丰玄还想再装一葫芦,被李涛制止了:“被喝太多,容易被人发现。”
丰玄恋恋不舍的放下葫芦,李涛笑道:“普通人喝太多也没多大用处,只能强身健体,除非有修炼元气的法门才能消化里面的灵气。”
又行至一处树林,李涛停下马车朝两人说道:“叫你们瞧瞧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