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一个不好不坏的清晨,林葳霜被顾越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这头的她睡眼惺忪,电话那头的他语气紧张。
[葳霜,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天铭在一起?皓子说最后是芳华带走天铭的,但是陈姨说昨天晚上芳华没有回家,天铭也不在别墅,我现在也联系不上芳华和天铭。],陈姨是何家的保姆,何芳华父母一直忙于工作,女儿都是交给家里的保姆照顾。
[什么?我昨天晚上是打了电话叫芳华来照顾宋天铭,但是我以为芳华只是把他送会宋家,他…],林葳霜被吓得清醒了,他很少这么对女生说话的。这么责备。但想想事关何芳华,这样的反应又是意料之中。只是这时的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严重到会让两个当了十年的朋友的人相互怨恨相互纠缠又一个十年。
[你以为?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
[你先别着急,如果不在别墅,公寓,宋天铭新租的公寓,他这两天才拿到钥匙的,在b大附近,我把地址发给你。]
林葳霜赶到公寓的时候就看见顾越一个拳头一个拳头地落在衣衫不整的宋天铭身上,拳拳到肉,声声瘆人。林葳霜看到这样的顾越早被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房门口看着这暴力,挪不动脚步但是生理又有了反应,心脏慢慢被害怕和无力填满,难受得很。
“别打了,别打了,阿越,别打了!”何芳华带着哭腔的声音使林葳霜清醒过来。这时她才看到了同样衣衫不整的何芳华。
顾越,何芳华,宋天铭,衣衫不整。把这些词连在一起后,林葳霜在一刹那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是打了个电话,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会发生今天早上的一幕吗?
他们才18岁,他们才高考完。18岁以前的何芳华和宋天铭对酒后乱性这个词还尚未理解深刻,林葳霜也没明白。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林葳霜在那个糟糕的早上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宋天铭公寓的,只记得顾越在搂着何芳华经过她时那个带着埋怨甚至是怨恨的眼神。等她回想起那天的细节的时候,何芳华已经去英国留学了,宋天铭自然是要跟去的,他要对她负责。
那天以后,林葳霜和顾越就成了陌生人,在b大的一年里,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从未相识,毫无联系的陌生人。或许说她和他的联系是因为何芳华才有的,现在她离开了,这样的联系好像也没必要存在。
再后来就听说顾越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爸,我想出国留学。”林葳霜对这个扮演了她父亲角色的男人感情复杂。如果不是真的想离开,她不会求他的。
“去英国?找宋天铭那个小子?”林建臣对女儿和宋天铭的那点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不是。想去澳洲”离英国远远的,离b市也远远的。
“既然和那小子无关,那为什么想去国外?”林父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每天对着上千个员工发号施令,所以掌权者姿态把握得驾轻就熟。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林葳霜觉得累得很,不想再找理由搪塞林父。
“你觉得我们在交易吗!林葳霜,你在礼仪课学到的是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的吗?”林建臣很生气!
“妈妈去世前都很不开心,每天都守在院子里,守到死。或许她一直都在等你回去接她。”妈妈。对不起,我不想利用你的。林葳霜在心里向那个在她八岁时就去世的妈妈道歉。
林建臣把她从乡下接到林家别墅的第一天和随后的几年里,他在看向她时每每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林葳霜知道他想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只有她死去的妈妈和她这个女儿能给。
林葳霜出了书房,带上门,也关上了一室的悲呛。
2010年的春天,林葳霜搭上了飞往澳洲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