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含着汤汁和肉馅儿，一时间竟然舍不得咽下，等他将第一口咽入喉中，四肢百骸放入都被这鲜美的汤汁融化了，简直让人吃多少都觉得不够！
“大姐！”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远的人突然跑回来，盯着李兰芳嗓门巨大，“再给我来四块块钱的！还有素的，素馅儿的也来两块钱的！”这样好吃的包子，应该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才对！
菜场里买菜的菜农们有的开着车，有的挑着担，都已经陆续进场了，每个人从李兰芳的煎包摊前路过，都会被煎包的香味魂牵梦萦一番。终于，有一个胖胖的婶子忍不住了，她的摊子就在菜市场的门口，离李兰芳近，那香味就不停地往她鼻子里钻。
“老板，给我也来两块钱的，加酱不加醋。”她刚才也看见了，那人都买完还要回来再买一波，可见这家的包子是真好吃。
“好嘞！您也是要肉馅儿的吗？”
胖婶拍拍自己的肚子，呵呵一笑：“那是！就我这身材，怎么可能吃得了素。”
李兰芳笑着给她装了包子，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那多一个的添头。
结果胖婶吃完了以后，也当了一次回头客，帮她正在码菜的男人也买了一份，完了还悄悄问李兰芳：“以前没见过你啊，明天还来吗？”
“来，以后都来！”
程昱骑着自行车左拐右拐地来给方瑞雪送成绩的时候，煎包摊前已经开始排起了队，李兰芳干脆连棉袄都脱了只穿着毛衣，可是就是这样鼻尖还是热得出汗。
“要帮忙吗？”程昱将自行车停在一边，走过来问。
方瑞雪也没时间跟他客气，直接拽着他往摊子前面一站：“你帮忙打包收钱，三个一块钱，别收错了！”说完她就跑到后面帮黄晓云捏包子去了，虽然捏得不太好看，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
可是直到黄晓云和方瑞雪把准备面团和馅料都包完了，摊子前的人流也依旧没有散去，黄晓云揉着自己算账的胳膊，突然惊叹了一声：“妈呀！”
“啥？”百忙之中的李兰芳抽不出空来看她们一眼，只能问上一句。
方瑞雪“噗呲”一声笑了，她走过去从程昱手里接过夹子的时候，才发现程昱浅灰色的外套面前，星星点点的全都是油光。
不到九点，带来的存货全部卖完，没有买到的人有些不甘心地散去，还不忘提醒李兰芳明天多准备一些，他们明天一定早点就过来。
李兰芳满脸笑意地都答应下来，然后哼着小调心情愉快地收拾着摊子，准备回家了，她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摊子上多了一个人。
“以后如果都这样，芳姨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程昱抬手闻闻自己的胳膊，果然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煎包味。
“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请你。”方瑞雪说。
“煎包吗？”
方瑞雪两手一摊：“煎包卖完啦！”连她自己都没有吃到呢！
“那就算了。”程昱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瑞雪，“成绩出来了，你准备准备，后天去报道。”
方瑞雪接过纸，紧张地打开来一看，没说多少分，只说欢迎她通过入学考试，请于X月X日到XX教学楼初二7班报道。
“所以……”她抬头望向程昱。
“每个年级十个班，按成绩分班。”程昱说。
方瑞雪的脸色顿时就萎了，十个班她在第七个，已经可以说明她考得怎么样了。
“还好，不是吊车尾。”程昱摸摸她的头，“等到初二学期结束，至少要前进两个班才可以啊！”
“为什么？”
“这样才有可能成为我的直属学妹啊？”程昱笑着说。
就算是附中直升，竞争也是很残酷的，如果方瑞雪一年以后想要直升高中部的话。
“小昱！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李兰芳这才发现程昱，惊喜地叫着，“跟阿姨一起回家吧，回家给你煮面条吃，鸡汤面！”
程昱发现了，因为江近月的关系，李兰芳似乎也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芳姨，今天就不去了，我马上要回学校的。”程昱骑上自行车，单脚一蹬，那辆山地自行车就滑出两米远。
“你衣服脏了。”方瑞雪突然想起来，叫住他说。
“没事。”程昱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然后回头对方瑞雪说：“后天你一个人去报道，没问题吧。”
方瑞雪点点头。
那辆红黑相间的自行车渐行渐远，程昱系在腰间的外套被风吹起来，仿佛像他的背后生出了一对翅膀，想要飞起来。
“老大，你跑哪去了！今天开学啊你知不知道！”刚进校门，程昱就被人拽住了车，他不得不停下来，听那人不停地唠叨。
“老班特意交代了，说今天一定要早一点到校，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啊！升旗仪式都结束了啊！”那人把手腕硬凑到程昱的眼前，表盘的时针已经指向了9。
“你不也在这儿吗？”程昱反问那人一句。
那人耷拉着嘴角，都快被程昱磨得没脾气了：“拜托，是老班让我在这里专门逮你的。”
“哦，看你逮不逮得住。”程昱脚下用力，趁着那人松懈的时刻，两脚飞快地蹬踏板，成功逃脱。
“老大！你没穿校服啊！”那人不死心地继续在身后大喊。
程昱一个急刹车，然后看一眼被自己围在腰上的外套，回头问：“带寝室的钥匙了吗？”
“你干嘛？”
程昱伸出手：“校服，在寝室。”
那人捂着自己的口袋，然后跑过去往程昱自行车的后座一坐：“你带我一起去，我就给你开门。”
程昱收回手。他倒是不怕老班板着脸，也不怕他碎碎念，但是他怕老班总爱打小报告，而且专想他的爷爷奶奶打小报告，不然他怎么会从一个走读生生生变成了住校生，还不是拜老班所赐。
所以，为了校服，程昱只能妥协，无奈地带着他的室友，龟速往寝室前进。
要知道他的自行车后座连女生都没有坐过，现在竟然要带一个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