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念着,该是天爷听见了,陆景何哼着小曲慢悠悠走进来,气得我差点给他一脚。
“陆子昂你就不能用跑的吗??跑起来不好吗??你这一路上都这么走的??”我咬牙切齿。
他递上了我久违的糖葫芦,我一手抓一根,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姑奶奶,给你跑腿还嫌着嫌那?”他把其余的放在桌上,眼尖看见了那锦盒,顺手打开来看。我的东西他一向这么不客气,反正本来就要给他的。
“呐,也不让你白跑腿,这玉给你一个。”
他似乎有几分吃惊,狐疑地看着我,也是,我与他相识这么久,从来没送过他一件像样的礼物。
“你不要?不要还我。”我佯装烦了,他急急护住,“要,怎生不要。”他把另一块拿出来给我别在腰上,弄得我痒痒。
“你做什么?”
“我要盒子装着,你的我给你系上。”原来是要盒子,我连玉都给他了,盒子还舍不得吗???当我这么小气???
为我系上后,他把他那块放进锦盒,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还算你有良心,小爷没白疼你。”
我暗暗翻个白眼,您可真疼我。小时候雪下得大,我忘了我做了啥第一次被罚跪,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这玩意硬搬着块凳子,坐在我旁边开始吃东西。
吃完了糖酒圆子吃烤鸡吃完了烤鸡吃香蕉吃完了香蕉吃不下了就在我旁边嗑瓜子。气得我三天三夜没理他,用了一根糖葫芦才把我哄好。等等......一根,我就只值一根???
越想越气我就着他的脚踩了下去,他不明所以,先发夺人。“送我了不能要回去。”
..........
我是这种人吗?????把我想得这么龌龊,那就再赏你一脚。
他吃痛地哼了两下,瞥见我藏在袖子里的小玉盒子,顺势夺了来看。可不就是方才的白虫折扇。
“你买折扇做什么?要送给谁?”他打开这扇,细细端详,见我不答,又道“咋的你有心仪的郎君,要送与他折扇定情?”
是了,在我们岐朝,确有明艳的姑娘送男子折扇定情一说。
见我还是不答,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亮得我怀疑有星光,怕我嫁不出去是吧?“是御林军统领尚将军还是新晋的状元郎,亦是包子铺的王叔,杨淑妃的阿黄?我同你说,尚将军是粗人哪用什么折扇,新晋的那个状元已经有了婚配,包子铺的王叔女儿都十二了。阿予,完了完了完了.....”
???????
“你不会看上杨淑妃的阿黄了吧?那是一条狗啊,一条狗啊!!!”他十分认真,痛心疾首地同我说,我真感动啊。
“你也知道那是一条狗啊?”我笑。
“你觉得我喜欢一条狗啊?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看上了安岳小侯爷,陆子昂呢?毕竟他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继续笑。
“那怎么能啊,我们可是舅甥,即便我风华绝代面如冠玉。”像琉璃一样的眼睛真好看真想把它挖下来。
“可是我们朝夕相处,情意绵绵。”我情真意切。
“情意绵绵不是这么用的。”他认真地纠正了我的成语乱用。
我的笑容快垮了,“你到底问不问?”
“阿予心悦我啊?”桃花眸子含着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小酒窝好像盛了酒。
“我心悦淑妃娘娘的阿黄都不会心悦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才喜欢狗,你全家都喜欢狗。
他懊恼地低了头看扇面,“真是可惜,大概是因为阿予喜欢狗,不懂得欣赏小爷的英姿。”
好!好好好!!好你个陆景何!!!
“你等着,我一定跟将来的夫君说我的舅父说他是狗!!!”
“呀,阿予想嫁人了啊......也是,阿予都及?一年了,还没有哪家的公子上门提亲,就是京里容颜最低的李家小姐,年头也有了夫家。”他伸手拂了扇面,语气可惜。
我可是当朝唯一的嫡亲公主,这岐朝够格提亲,有胆量提亲的能有几个?况且我们皇家本就晚成亲就是再晚个三五年也没什么,例如我的姑姑,江哲长公主终身未嫁,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这个陆景何,就是找我不痛快。拿我和李家小姐比较,那能比吗。她李家可有我温氏一族尊贵?她李家小姐可有我一半姿色?她李家小姐可有我满腹诗书气自华?
呵没眼光。
“把扇子给我。”我撅起嘴。
“送给谁?”
“阿黄,我送给阿黄行不行。”我顾不得我的糖葫芦,一把夺过折扇,放回我的玉盒子里去。早知道不让他看见了。
其实送他也不是不行,当我就是觉着没必要,那公子送给我,我又转增他人,实属有几分不礼貌。都说了是世上仅有的五把,被认出来岂不是容易。
“回宫回宫回宫。”我让他给我拿着糖葫芦,自个走在前边,他只是无奈笑笑,唤我慢点走,我不听,凭什么他让我慢我就慢,我就不。
我故意大步向前,指着和他拉开距离,表达我喜欢狗的怨气,可是脚底一滑.......
我在空中劈了个叉,坐在了地上那泥灰沾上了我的漂亮裙子,风凌乱我特地让娇娇梳的灵蛇髫。
我惊魂未定,陆景何却笑出了声。
我眼眶一下红了,陆景何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