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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庆典前夕

一晃陆攸宁便到了回宫的日子,而麟箬也因庆典将至忙得不可开交,麟箬要将陆攸宁送回宫,陆攸宁看着这个住了半月的兰亭,想着这半月里与麟箬的点点滴滴心里有些不舍,麟箬也知道了她在想什么,麟箬也想把她留在这里,因为再过不久,邯禹将会有些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他却不能告诉陆攸宁,陆攸宁若是不回去宫内必会派人出来查询她未回宫的原因,如此一来也许就会暴露她的行踪,也可能会打乱舅舅的计划,可若是她回去了,届时宫内大乱,若是有人趁乱作祟,恐怕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麟箬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姽祎也看出来了,这次成功与否都会对宫里造成不可或缺的影响,若是失败有人趁乱对陆攸宁造成了伤害,麟箬恐怕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姽祎想了想,便提出带陆攸宁回宫几日,等到庆典时再想办法偷偷带出皇宫,姽祎的武功麟箬也放心便同意了姽祎的说法,庆典快到了,麟箬每日都会忙得不可开交,必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赵陆攸宁了。

陆攸宁虽不舍,可却不能贪恋在这,不仅仅是邯禹,如今她和汴南和亲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几乎无法改变,汴南随说要延后三年和亲,可卫凌恒却是派了军队守着她的,若她不回去,即便邯禹皇室不找她,汴南的军队也会找她,她不想连累麟箬。

兰亭还有些冷,陆攸宁见着遍地的白雪,心想也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如之前那般,和麟箬在这里,快乐的过一段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时光。

想着逃离,所以接收汴南太子的庇佑,又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陆攸宁不由的觉得自己有些水性杨花了,卫凌恒和麟箬,她终究要对不起其中一个人了。

湖面的冰已经结得很厚了,陆攸宁之前想让麟箬带自己在冰面滑冰,就像小时候一样,可麟箬每天都很忙,即便是回来也是不休息抽空来陪她的,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疲倦,可陆攸宁自己都能感受到他这样有多累,陆攸宁想见他,可又觉得自己拖累了她,她将原本准备好的滑冰竹鞋放好,然后便出门让麟箬送她回去。

风雪有些大,一开门风便把她的暖袍全部吹到身后,陆攸宁也不觉得冷,只是感受着这里风带给她的舒适,宫里没有这么大的风,可却比这里冷了很多。

麟箬走到他面前抱住她。

“真不想让你走”

陆攸宁还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样舍不得,便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你下次还会带我来的吧?”

“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麟箬很坚定

坚定得陆攸宁总觉得麟箬和她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又觉得是同一个意思,麟箬说罢便将陆攸宁打横抱起出了兰亭,马车已经准备好,陆攸宁一进车里就感觉到了暖意,感受得到,马车内的暖炉已经烧了很久了。

栀华殿还是一如往常一般,明月和墨竹整日看不对眼,姽祎和陆攸宁一回来明月就更不开心了,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好说歹说陆攸宁都不带她,气得明月整日拿墨竹撒气。

陆攸宁简单的安慰了明月几句便回了屋子,在兰亭待了半月再进栀华殿,竟觉着特别压抑,用觉得被困在牢笼里透不了气。

因为庆典在即,所以宫内的人每日都忙上忙下的装饰着各个地方,陆攸宁也凑巧落了个耳清,本来以为回来会被各种讨论和亲被延后的事,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主子,贵妃娘娘说庆典在即,要给各位公主和郡主备礼服,让主子去量个尺寸”

“贵妃娘娘?”

“主子去了半个月消息都不灵通了吧,如今的贵妃娘娘便是云妃呀”

明月邀功似的跟陆攸宁解释贵妃是谁。

明月继续说道

“陛下说了,庆典过后便为贵妃娘娘举行册封典礼”

如此一听陆攸宁也懒得问为什么不直接从丝纺阁要尺寸了,想来便是这位贵妃娘娘想要在小辈面前立立威严,可如此一来,晨芙势必要被云贵妃嘲讽几番。

陆攸宁让明月给自己收拾好便去宝华殿找晨芙,如今的宝华殿早已没了往日的富丽堂皇,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陆攸宁便直接进了屋里,一进屋便看到玉兰正瑟瑟发抖的站在晨芙的门口。

见状明月便小跑过去询问玉兰为何穿得那么单薄。

玉兰冷得话都说不清楚,陆攸宁虽不待见玉兰,可见她这样也不免心生怜惜,毕竟自己也只是怀疑她,所以还没有想要她死的心理。陆攸宁大步上前推开晨芙的房门,晨芙正坐在暖炉旁自己添着炭火。

“宝华殿的其他人呢?”

见是陆攸宁晨芙继续低头添炭火,然后将炭火吹燃,因为她不熟练的原因,手弄得脏兮兮的。

宫里冷得可怕,晨芙的手都冻得发紫,陆攸宁将暖袍扯下披在她身上,然后将自己抱起的暖炉递在她手里。

这几日严寒,宝华殿内竟就只有这些炭火,陆攸宁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要去报复皇后,或许晨芙就不会有这般遭遇了。

陆攸宁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云贵妃搞的鬼,她只好让明月回去找人给宝华殿带些炭火和被褥。毕竟自己也只是这宫里的外人,直接去找贵妃理论,恐怕会让晨芙过得更艰难,晨芙早已到了适婚年龄,若是从前,皇后必定会给她指一门好的婚事,而如今贵妃做主,晨芙的归属必定是不乐观的,即便她的哥哥是四皇子,可四皇子如今都是众矢之的,各个皇子对他指指点点,各大臣在朝堂之上也不在坚定的选择他,更有人诬陷他灭将军府是为了要篡位,若不是庆典在即,而庆典一直由他准备,恐怕他手中仅有的禁军和上京的军队早就被收走了。

陆攸宁又想起了卫凌恒,卫凌恒的母妃是西凉的公主,或许能让卫凌恒帮助晨芙,此时有贵妃镇压,皇后估计是翻不了身了,她能做的只有让晨芙远离是非。

陆攸宁见晨芙状态不好,便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丝纺阁量尺寸,想着自己和晨芙的身量差不多,便让晨芙和自己用同一个尺寸做衣服便好了。

陆攸宁重新回了栀华殿穿了一件暖袍才去的丝纺阁,见明月在宝华殿被冻得哆嗦,便让墨竹陪自己去了。

丝纺阁内,各个皇室女子都在那等着贵妃的到来,因为是庆典,所以衣物都需要由皇后统一安排,谁能穿什么不能穿什么都有着讲究。

见到陆攸宁的到来,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眼里有欣赏,有些人眼里是羡慕,也有些人眼里有嫉妒,有和善的,也有厌恶的,还有看她笑话的。

陆攸宁也不在意她们的看法,毕竟在她们眼里,三年后自己已经是老姑娘了,那时候才去嫁人,确实是该被笑一笑。

陆攸宁由嬷嬷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才刚坐下便有人趾高气昂的到她面前故意撞她的桌子,陆攸宁不理会她,她便越发过分,陆攸宁抬头一看,这人她认识,齐王独女齐柔儿,在狩猎时见过一面。

齐柔儿见她这般无视自己,便想起当日在猎场时,自己本来可以惹太子青睐的,却因陆攸宁的出现害自己没有在太子面前展示的机会,如今她还敢无视自己。

齐柔儿故意将陆攸宁桌上的暖炉弄倒,好在墨竹反应快,将桌子掀翻,暖炉里的炭火全数滚到齐柔儿的裙边,齐柔儿吓得大叫,大骂陆攸宁是疯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陆攸宁不由的嗤笑,齐柔儿被她这么一笑更生气了质问她笑什么。

“齐姐姐慎言,要说老姑娘,若是妹妹没记错的话,齐姐姐还比我年长几月呢。”

后面的一群人不由的跟着嘲笑起来,齐柔儿本来想要陆攸宁难堪,却不想先让自己难堪了,自然心中有所不满,可这里的都是皇室公主郡主,只有自己一个外姓郡主,齐柔儿不敢放肆,可怒气找不到地方发,便走到娄玉婉面前推了一下娄玉婉。

“她们跟着笑,你跟着笑什么?”

陆攸宁无语,娄玉婉明明全程安安静静的在哪站着一言不发,这齐柔儿果然专找软柿子捏啊。

陆攸宁起身将她扯开,将娄玉婉护在身后

“齐姐姐有怒气大可冲着我来,何须故意找旁人不痛快,这里姐妹这么多,为何偏偏要推搡她一人”

齐柔儿见她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气不过又打不过,便说话隔应陆攸宁。

“还以为汴南太子多喜欢你呢?怎么,他父皇死了他连你也不要了?若是真心喜欢,只怕大逆不道也要娶回汴南吧,不过就是看你有几分皮相罢了。”

云贵妃老远就听到齐柔儿大肆讨论汴南皇帝,让嬷嬷小跑上前就给了齐柔儿一巴掌。

齐柔儿本想发火,可一看是云贵妃走过来便不敢说话了。

“在这里大肆商讨汴南先帝还言辱新帝,若是旁人传了出去,起了战事你担当得起吗?”

云贵妃一脸威严的看着齐柔儿,齐柔儿连忙道歉,说自己不过是气极了才口出狂言,齐王是朝内唯一的外姓王,可想而知手段如何了得,云贵妃也不为难她,因为自己也怕惹祸事上身。

几番不痛不痒的教训过后便让丝纺阁的嬷嬷给大家量着尺寸。

见着晨芙没到,云贵妃便多问了一句,陆攸宁心想:她为什么没到你不应该清楚得很吗?

可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顶撞贵妃,便自己上前解释了一番。

“你便是云平郡主吧?”

云贵妃完全没了往日的张狂和娇纵,如今看来倒有几分后宫之主的模样了。

陆攸宁淡淡回了她几句。

云贵妃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不由的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难怪七皇子整日要去偷看陆攸宁,若不是陆攸宁已经和亲了,云贵妃倒真想让陆攸宁和七皇子做一对的。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陆攸宁总算是回了宫,本来这些礼服早就还备好了,却因为无人管理后宫所以这才开始准备,只有半月,陆攸宁不由的有些心疼丝纺阁的秀女们,这么多衣服十日左右就要赶出来还真有些难为她们。

陆攸宁回到自己的寝宫内,想着晨芙的境遇,陆攸宁到了书房,将所有的画全部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打开都扔进了火盆里,看着烧着的火苗,陆攸宁内心突然释怀了,若自己一直寻找真相去报复凶手,就会牵连更多人跟着受难,可若她自己一人放下仇恨,或许就没那么多的事找上自己了。

陆攸宁将画尽数烧毁之后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前她留在宫里就是为了真相,便是那份信念让她一直支撑着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如今她不想再去寻找真相了,这皇宫就宛如是一个牢笼一般困着她。

陆攸宁不去想那些事反而心静了许多,可也无聊了许多,便让明月每日去宝华殿接晨芙陪自己用膳玩乐打发时间,可却不会再让晨芙留宿,倒不是针对晨芙,不过是因为怀疑玉兰,玉兰可是有着谋杀自己怀疑的人,陆攸宁不想惹麻烦。

晨芙也是乖巧了许多,笑容虽多了,却不像从前那般活泼了。

有了陪伴陆攸宁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再过两日便要到庆典了,两人在陆攸宁的宫殿内换着庆典的礼服,这是整改过后的,正好合身,见晨芙一脸的疲倦,陆攸宁便让晨芙回去休息,晨芙咪着眼,衣服都不拿便走了,陆攸宁让明月收了起来,想着晨芙定是困极了,便让晨芙在自己寝宫住下,可还是让明月将玉兰送回了宝华殿,晨芙倒也没想着折腾了,便在陆攸宁的偏殿睡了,陆攸宁则是自己在床上想着庆典后自己怎么出宫。

到了深夜陆攸宁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便惊醒了,看到来的人是麟箬才安心下来,麟箬将一个包袱拿了出来。

“明日和我去兰亭”

陆攸宁不解,为何要明日。过了明日就是庆典了,麟箬为何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兰亭,难道庆典有什么变故?

“后日便是庆典,为何明日要回去”

“我怕生出变故,到时候护不了你”

陆攸宁见麟箬总是小心翼翼的对自己不免觉得好笑,都快要半个月没见他,一见他他便是这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陆攸宁不由的觉得心里暖暖的,在邯禹,大概也只有麟箬这样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了。

陆攸宁起身抱住麟箬,有些安慰道“不怕,你放心,就算你不在还有姽祎在呢”

麟箬还想说什么,却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该如何跟她说,后天自己要起兵的事情。

麟箬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作为郡主,镇南将军的遗孤,若是不明不白的让她自愿离开,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走了,也不再劝她,麟箬本就嘴笨,面对陆攸宁更是说不了慌,所以他索性将所有事都瞒着她,省得自己说谎被她发现,他自己也没有借口去劝,只好回去后让姽祎直接暗中将她带走。

陆攸宁见他一言不发,就揉了揉他的脸,麟箬紧紧的抱着她,他总觉得会出事,总怕她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过了许久麟箬才离开,陆攸宁将暖袍轻轻披上,送他出门,麟箬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回头抱了她一下“你真的不走吗?”

“好了,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吧,夜里冷”

夜里的风刮得有些大,麟箬细心的将暖袍的帽子给她带好,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便离开了。

陆攸宁将暖袍拉紧裹着自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了一下。

而这全部的一切,都被偏殿的晨芙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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