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到来给皇宫之中带来了许久未有的盛宴,因为要迎接汴南太子,所以也有些铺张。
玉兰帮晨芙梳着头发,晨芙一脸不悦,自己作为嫡公主必须要出席,可她确是千万般不愿意,玉兰也是知道自家公主心有所属,只能说着些安慰的话。
“好了玉兰,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想逃也是逃不过的,不如坦然面对,中秋宴云平郡主不出席,给我弄好看些,今日,我便要做这宴席最美最高贵的女人,拿出我嫡公主的气势”
说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玉兰知道公主向来不喜欢那些嫔妃的公主们,那些嫔妃冲着皇后性格温和,整日在后宫耀武扬威的,那些公主也是学了这等不良风气,每天都想着如何与她这个嫡公主攀比,今日定是要好好的去挫挫她们的锐气。
“公主定是要艳压群芳的”
晨芙听完这话又笑了起来
“艳压群芳?玉兰今日嘴巴这么会说,手又这么巧,宴会结束,定然好好赏赐你才对”
穿上皇后为她特地做好的华服又欣赏了一遍镜中的自己。
“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这般打扮,我倒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公主真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这衣物不过是装饰,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公主天生丽质,那汴南太子定会为公主这番容貌倾倒”
晨芙欣赏过后
“那汴南太子看不看得上我可不在意,走吧”
“是”
御花园内各种吹嘘赞叹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不止宫里的公主,还有王爷家的郡主这些皇亲贵族都在这来进行了一场容貌上的较量。
一个小王爷家的郡主突然问道“这次的宴会怎么不见云平郡主呀?”
“云平郡主?这云平郡主还在守孝呢,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再说了,你问她干嘛,她那脸蛋来了咱们还争个什么劲儿”
“呵,她那脸蛋怎么了?一脸的狐媚样,人家汴南太子找的是太子妃,不是找个妖妃,哈哈哈”
“柔儿姐姐,这是皇宫,不能乱说话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皇宫怎么了?一个死了爹娘的空壳郡主,要不是他爹有点功劳,现在指不定在哪做乞丐婆呢,我爹可是当今齐王,她就是在这,又敢如何,还有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染了你那疯子爹的病,居然敢和我这样说话,哈哈哈哈哈哈”
“我……”
女子被气的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
此时的麟箬正在赶去大殿与四皇子议论如何做好宴席的守卫,巧从御花园路过。
听了那名叫柔儿的女子如此羞辱陆攸宁,麟箬握紧了手掌,手关节捏得发白,似要把手中的剑都捏碎一般,可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不能这般冲动上前,只能暗暗隐忍在心里,有悔恨,有心疼,有有些隐隐的杀心。
“本公主从此地路过,竟听到了这么刺耳的狗叫声”
众女子齐齐行礼
“公主安好”
晨芙慢慢的走进了几位郡主中间,今日的晨芙妆容精致,衣服更是上层,无论哪一方面都盖过了这群郡主。
啪的一声
齐柔儿吓得赶忙后退
“公主,您为何打臣女”
“打你还是轻的,你真如你自己说的这般厉害怎么不去栀华殿找云平郡主说道呀,只敢在这耀武扬威称点口舌之能,云平郡主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国之重臣,她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臣女……臣女”
“你也知道你是臣女,一个异姓王爷的女儿,还真觉得自己就是皇亲贵胄了,还有”
说完看像被齐柔儿骂的女子。”她再怎么也流着我们娄家的血,轮不到你这臣女在这大放厥词,呵,可笑”说完狠狠剜了齐柔儿一眼。
“玉兰,走吧,刚在攸宁那吃的进贡鲍鱼,可别在这吐了出来”
进贡的鲍鱼?这是何等的待遇,邯禹没有海洋,海鲜虾蟹这些都是临海进贡而来,鲍鱼这等高级的食物更是只有皇室中人能够享用,宫里就是最受宠的嫔妃也未必能吃到,这陆攸宁竟然能够吃到。
齐柔儿见娄晨芙这般护着陆攸宁,也吓得够呛,可心中不满和嫉妒更是让她痛恨陆攸宁。
麟箬见那齐柔儿受到了教训也没耽误时间,在娄晨芙的前面赶到了大殿与娄景旭汇合。
中秋宴席开始,各家女眷纷纷入席,为了保持自己精致的妆容,大家像约好了一样桌上的吃食一点都不敢动。
“柔儿姐姐,那左边上座的便是汴南的太子殿下吗?这般温文尔雅,倒不像我父亲说的那样是个杀人的魔王”
此时说话的真是刚刚劝阻齐柔儿的那个女孩,相貌平平,父亲是当今圣上的堂弟,或者说,是前朝皇帝的弟弟,不过并不是亲弟弟,不过是同一个父皇,不同妃子所生。
齐柔儿扎心底的瞧不起这个小郡主,她父亲虽是亲王可人疯疯癫癫的,其实真正的身份地位还远不如一个五品官员,要不是因为她姓娄,在场的可能没一个人愿意和她说话。
“怎么,玉婉妹妹这是喜欢上汴南太子了?”
齐柔儿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是让人看着讨厌。
娄玉婉知道自己不如齐柔儿身份尊贵,虽同位郡主,可自己父亲只有身份没有地位,自己虽是皇亲,待遇却远不如这位异姓王的女儿,不仅如此,还常常被一些小官员的小姐嘲笑她有个疯子爹,同她说话也不是娄玉婉故意巴结,不过是凑巧两人每次都挨得近,娄玉婉想和人多说说话。
娄玉婉见齐柔儿略带嘲笑的神情,便想起刚刚齐柔儿辱骂陆攸宁的表情,顿时便吓得不敢多说话了。
麟箬进入正殿,环绕着巡视了一圈,便直接走到娄景旭的身后汇报课巡视情况。
赵诚允是禁军将军,这样的宴席正忙着满皇宫的巡视,所以娄景旭就只带了一个麟箬,麟箬不出现还好,出现了以后抢了卫凌恒大半的风头。
麟箬从前是暗卫,只有将军的心腹见过,出任务时也是带着面具,所以即使他此时在皇宫里游走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来,但是这样的议论还是会给他带来一些小麻烦。
娄景旭看出了麟箬的为难便让他到殿外守着。
中秋宴席一切都很顺畅,卫凌恒在左上座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所有前来候选的皇族女眷,卫凌恒横扫一眼,果然如他所想一般,陆攸宁不是邯禹给出的和亲人选,随后拿着酒杯敬了皇帝一杯,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帝一眼。
卫凌恒心里冷哼‘说好的所有皇族女子,竟和我打马虎眼’
皇帝太后特许陆攸宁不必前来赴宴,自己又没有查出背后主谋,一边要搞定陆攸宁让她同意嫁给自己,一边还要应付宴席上的这些莺莺燕燕,既要委婉拒绝,还要不伤和气。
皇帝示意了李公公一个眼神,李公公在卫凌恒耳边念到
“太子远道而来,为的是两国交好,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你未来的皇后自当是尊贵无比,我朝中皇族女子皆来此赴宴,不知太子殿下您……”
卫凌恒伸手示意打断他
“未来的皇后自当是尊贵无比,可皇后也是要相伴一生的人,总得要本王好好斟酌一番,陛下此时来问,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让陛下放心,这和亲之事本王人都来了,自然不会毁亲”
李福林尴尬一下
“殿下说的是”
随后小跑去跟皇帝回话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低头和皇后说了些什么,随后起身到了后殿,前殿的宴席照常进行。
“狂妄,真是狂妄”
“陛下息怒”
“你还没看出来嘛,这汴南太子的阵势,压根就没把这次和亲放在心上,在座女子哪一个不是我皇族女子中的佼佼者,竟看都不看一眼”
皇后也是观察到了卫凌恒的情况,卫凌恒入座后扫了一眼便从来都没看过,就是特地将晨芙安排在他正对面他也没正眼瞧上一眼,看皇帝的眼神也带有少许轻蔑。
“黄口小儿,狂妄,狂妄,咳–”
“陛下息怒,突然离席实为不妥,那太子心思缜密,或许是有着其它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咱们且等等”
“想法?什么想法?他的想法便是,这皇族不正统,配不上他汴南太子的身份”
娄奕文自登基以来,即使勤勤恳恳以德治国,也还是受到了不少质疑,其中最多的便是当年禅让皇位给他的这件事,在当时几乎让所有人都质疑他位置是否真的是那昏庸的皇帝禅让而来。
回到大殿,卫凌恒竟不在席位上。
“那太子呢”
“回陛下,太子是想自己出去走走”
皇帝本就不满,和亲的主意也是无奈之举,可竟因此而被这区区一个太子瞧不起,皇帝动怒,竟起了杀心,这帝王之怒,怒的不是卫凌恒肆意妄为,而是卫凌恒对他这个皇帝的藐视。
卫凌恒绕开禁军,飞身跳到栀华殿屋顶,本想进去栀华殿寻找陆攸宁却被一道剑光硬生生的给扫了回来。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栀华殿扰郡主安宁”
卫凌恒一脸懵,这侍卫他见过,是娄景旭身边的一个将军,明明见过他怎么不认识他了?莫不是天太黑了?
还未想清楚对方便持剑向他刺来,卫凌恒本想逗他玩玩,试试这四皇子的下属武功如何,没想到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竟处于下风。
卫凌恒冷哼一声“有意思”
随后撤离,卫凌恒深知继续打下去必定会惊扰到禁军,自己倒不怕,就是怕对陆攸宁的名誉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卫凌恒想着未结束的宴会,随后又返回大殿,墨羽见自家太子回来,忙上前询问。
卫凌恒低声道
“去试探一下四皇子身边的麟箬将军”
墨羽有些疑惑却还是遵从命令走了,卫凌恒武功高强,且大殿守卫森严,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便离开卫凌恒去寻找麟箬。
麟箬当然知道那是汴南太子,他本来只是想着来栀华殿守着陆攸宁,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个汴南太子,加上听姽祎和他说的一些事中,他隐约觉得陆攸宁和汴南太子有些牵扯,加上那日御花园卫凌恒的举止和今日如此胆大妄为的在宴席期间就来栀华殿更是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所以他才那般出手。
麟箬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汴南太子愿意和亲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两国交好,他就是为了来迎娶陆攸宁,还好陆攸宁尚在守孝期间无法出席,卫凌恒若是为了迎娶陆攸宁而来,那他大可等到孝期过后再来,他提前了三个月,这卫凌恒提前来是为了什么?
墨羽在皇宫内不敢随意使用轻功,只好摸索着到栀华殿,随后飞上一个稍微矮点的屋顶,麟箬已经不在栀华殿了,墨羽便听从主子第二个命令,若是那麟箬不在自己就守在栀华殿等他。
卫凌恒见着这宴席实在烦闷,便主动上前。
“皇上,这宴席就只能在这喝酒吟诗,实在烦闷,这皇族中女子虽美得各有千秋,可本王实在是没办法选出让本王一见倾心的女子,本王倒有一个法子,这样既能圆了两国和亲的事,又能让本王找到自己所心悦之人”
“太子但说无妨”
“三日后上京皇家猎场来一场狩猎陛下觉得如何,早就听说了这北方的兽物比我们汴南的更加多种多样,本王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还请陛下恩准呀”
皇上有些怒,先是暗暗说皇族女子没人入他眼,现在选和亲对象,竟要去猎场,难道是说邯禹的女子粗俗?可他这个汴南太子都发话了自己又不能不同意。
“既然太子都开口了,那朕就许了”随后看向娄景旭
“景旭,你去安排,三日后猎场,所有皇族女眷,都要参加”
卫凌恒突然又冒出一句“冒昧问一句,陛下说的可是所有皇族的女眷,一个不少?”
“太子莫不是说笑?自然是所有”这娄奕文确实是被气急了,娄奕文自登基以来受过的质疑都被他后来勤勤恳恳的治国给盖过,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敢质问他,自然是所有,他要让这卫凌恒看看他皇族的女子到底有多优秀。
宴席散了后卫凌恒回到驿站,袁进青刚想要责怪太子鲁莽,竟当众质疑皇帝,却在未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丞相不必多问,本太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这是何意?”
“邯禹前朝之事疑虑重重,丞相不想知道真相?”
“殿下,恕老臣冒犯,这是邯禹,邯禹前朝之事早已是过往云烟,老臣希望殿下顺利完成这次和亲,以免夜长梦多”
“丞相多虑了,本王并不是想要去查叹什么,不过是真心想光明正大的去选一个太子妃罢了”
“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今日也有些累了,日后再说,丞相下去吧。”
袁进青支吾着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了便悻悻然的退下了。
“老臣告退”
听着袁进青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卫凌恒也消失在了上京的黑夜中。
“殿下”
“可有异动”
“属下守了一夜,那麟箬将军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难道他没和四皇子说?”卫凌恒以为麟箬是娄景旭派来保护陆攸宁的,原本以为会在这宫殿守一天,没想到来了一次就不来了?难道他不是娄景旭派来的?只是巡守刚好路过?
卫凌恒没在多想,便打算去找陆攸宁,陆攸宁殿内外守卫不似从前那般森严,卫凌恒刚要跳下却见一个和陆攸宁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守在门口,那女孩子看起来武功在墨竹之上,若是墨竹的话直接让她让路就行了,这女子从未接触过,我不知会不会是个什么角色,墨竹从未告诉过自己陆攸宁身边有这号人物?卫凌恒和墨羽的武功皆在那女子之上,所以并没有被她发现,卫凌恒让墨羽引开女孩,墨羽随后故意飞身下楼弄出声响,姽祎一看此人佩剑入殿便飞身去追,卫凌恒见墨羽和姽祎都走后才放心去见陆攸宁,堂堂汴南太子被人见到夜闯郡主的寝殿,肯定会被世人耻笑。
才推门陆攸宁便拿着匕首指向他“太子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卫凌恒轻轻用手指的将自己面前的匕首挪开。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说吧,什么事”
“我真的就是想你了,唉,难道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殿下开玩笑吧,姽祎都没发现的你的气息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来了,若不是姽祎去追墨羽,我也不知道你来了”
卫凌恒见她没赶自己走,便主动找了凳子坐下,还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倒是不见外,也不怕我茶里下毒”
卫凌恒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呛到
“你舍不得我死”
“殿下一直都是这么贫嘴的吗”
“才不是,只是对你,对别人,我可是话都不愿多说两句的”
卫凌恒见她不理自己,便起身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陆攸宁见他这样还是不理他。“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这几日你就有线索?”
“至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凶手不是我”
陆攸宁白他一眼便不理他了
“唉,好了,跟你说吧,三日后皇家猎场你也要出席,我特地来和你说的”
“陛下不会让我出席的”
陆攸宁知道皇帝不会让她出席,说是关心她在孝期不必出席,其实避免她出席抢风头,毕竟陆攸宁以后是要做邯禹皇后的人,虽然镇南将军去世了,但是她是内定皇后这件事皇宫内几乎是人尽皆知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去,而且,皇帝总是各种特许她不用出席重要宴席她倒觉得是别有用心,好像是怕她发现了什么似的。
“这一次,皇帝绝对会让你去”
“为什么?”
“你们邯禹这皇帝,最怕的啊,就是别人看不起他。”
陆攸宁倒是纳闷了,他是皇帝,谁敢看不起他,可卫凌恒却是十分有把握的说出这些事,她和父亲一起上过战场,这个太子做事运筹帷幄,战场上她父亲吃过他不少的亏,现在他敢说出来定有说出来的缘由。
“可他是皇帝?”
“皇帝又如何?他心里照样怕别人看不起他”
对啊,每个人都有软弱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卫凌恒这么肯定,但是她选择相信,陆攸宁之前不是没想过出席宴席,因为出席宴席她能见到更多的人,能更快的弄清楚这朝堂之中的人物关系,调查起来也会得心应手得多,可皇帝和太后直接允许她不用出席宴席倒是让她不好意思直接去。
“难道你不觉得,将军府被灭一案和邯禹的皇室有关”
陆攸宁一愣,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她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找不到原因。
“这次围猎,我带你去好好看看邯禹的皇族到底有多有趣”
“皇族?”
“好了,我话带到了,你随从估计也快发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了”
果然,卫凌恒刚走没多久姽祎就回来了。
“主子,属下有罪”
“好了我不怪你,可有受伤”
“属下未受伤,说来也是奇怪,那刺客只防不攻,属下觉得不对劲所以就回来了,主子无事便好”
“姽祎,很多事我不能全部都同你细说,今日这事不怪你,下去休息吧”
姽祎虽有疑惑却还是退下了,是啊,主子身上背负了太多,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若是主子找了别人为主子查案她也能理解。
“属下告退”
姽祎走到门口刚要关门陆攸宁却突然抓住她。
“主子?”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麟箬”
姽祎一愣,她自认为自己和麟箬是主子最亲近的人了,没想到主子竟连麟箬都不说,可她还是没问,她和陆攸宁从小长大,她信,陆攸宁不会害她。
“答应我”
“属下遵命”
说完便关了门,陆攸宁听着姽祎逐渐消失的脚步声便回去了。
其实陆攸宁也一直觉得麟箬和姽祎是她现在最亲近的人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将军府的人,更是因为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陆攸宁了解她们,可陆攸宁,竟不愿意让麟箬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