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眠很生气,可又想到这是她忍辱负重的关键期,就算宋欢没看又怎样,她照样要讨好她。
“没关系了,”田眠笑得非常乖巧。
“我姐姐那么忙,既然这样,一会儿轮到你们俩三千米时,我给你们打气,这样你们不仅跑得更快,还能看到我表演了。”
“不必,安静时我跑得更快。”相比她一般般的体操,她还不如靠自己意念。
“哦,那也没关系,我只表演给姐姐一个人看。”
没人知道,田眠早已怒火焚烧,她遭受的耻辱,她一定要还回来。
田昕,傻货,凭什么敢这样一次次拆她台。
可她没意识到,这本就不是她台子。
就这样,气氛一时僵硬,宋欢从中说了两句,田眠才算离开。
话已至此,看向那个背影,田昕莫名觉得那个人特别讨厌。
她脸上冷漠,和谁也不想说话,姐姐姐姐姐姐……这个字就魔怔一样,从田眠口中听到她就也越来越讨厌了怎么办?
从八点半开始,运动会正式开始,教练裁判入场,同时开放田径场、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和一片广阔的草地,运动项目交叉或者同时,或者依次进行。
运动会项目很多,需要的场地很多,而且五个校方为了不耽误学生学习,都商量尽量把比赛时间控制在同一天结束。
所以,这也是五校集体同意开在一中新区的原因。
一中新区占地广阔,堪比一个普通大学,除了没有游泳馆,各类设施齐全,也不用担心比赛时需要一个等一个来。
一个上午,田径场里都是一百米、八百米、一千五百米的男女子赛跑,而三千米、五千米的长跑都安排在了下午。
临近中午,上午的比赛都结束后,参加五联运动会的学生都被提前放了学,进餐厅吃饭。
与此同时,南田庄,田德秋等着吃午饭时却等来一个意外的客人。
田德秋眸中闪过一丝精厉,但很快又变成了单纯憨厚,活脱脱最朴实的农村汉子。
当杜清华掂着往常苏瑛给田德秋送饭的饭盒进到眼前这个破旧矮小的瓦房里。
看到的就是一个汉子穿着蓝色大裤衩白色大汗甲,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扎上,提溜着一支46号大拖鞋扣脚趾头的模样。
眼前这个男人的形象使他对人生产生前所未有的怀疑。
昕昕的“爸爸”,就是这个如此粗俗鄙陋的乡下男人?
可他调查了一个星期的资料,一切所指都是一年前突然从外地回来还带着昕昕的他!
既然来了,他必须要一探究竟。
院子里,四狼犬齐齐对外狂吠,而杜清华衣冠楚楚,戴着木框眼睛,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像文化渊博的大师一样,丝毫不受这些影响,手中饭盒更像他工作时要掂的文书皮包,坦然走进。
“兄弟,不,看你这穿着应该是城里哪家突然暴富的土豪吧,咳咳,土豪大哥,你是谁?这是我大哥家的饭盒,你怎么拿住了?”
田德秋就这么大大方方坐自己马扎上,同时还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大哥家的东西他要拿回来。
终于,杜清华的脸不自觉抽了抽。
果然,这个人不仅粗俗,还没礼貌,不仅没礼貌,还没脑子,不仅没脑子,还没眼色。
再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见他这样衣着不凡的也知道赶快请进屋里,好茶好水好座供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仅仅这不到一分钟,他绝对是他见过最粗俗最一无是处还偏偏傲慢的人!
可杜清华很快收回自己的心思,他想是想的,眼下套住这个男人的话才最重要。
“是德秋兄弟吧,我是苏瑛哥哥,也就是眠眠的舅舅,刚刚苏瑛正忙,就托我把午饭给你送过来。”
杜清华说着一手将饭盒递到田德秋脸前,另一只手还亲切地拍了拍田德秋的肩。
“怎么,德秋兄弟啊,我都来给你送饭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坐!坐!是大哥啊,赶快进来坐!”
当田德秋接过饭盒,就好像闻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眼神好像也有点迷离,自然是领着杜清华赶快进屋,而且他本身也是帮他带饭嘛!
屋子里,两个人在简易老旧的小椅子上相对而坐。
而杜清华看着对方愈发空洞的眼神慈祥的笑意越发深邃。
“德秋兄弟,我看你好熟悉,你好像我一个在京城精明果断的、朋友。”
他说的这话是真的,当年,为了见妹妹他有幸去田府大宅一趟,当时刚好田昕从旁边的九曲回廊走过,而她后面跟了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才俊,其中一个被着大黑包的朋克少年和眼前这个大汉还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