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光的胡同阴暗又潮湿，加上乞丐们身上臭味儿让本就生气的程天海更加烦躁。
忽然，队伍里伸出一只腿挡住了他的去路。
程天海看了眼那腿的主人，正是之前那个欺负女孩儿的猥琐大叔。
后者见状反倒倒打一耙：“瞅什么瞅，滚回后边去排队，一点规矩都不懂。”
说完后男子便扭回头去，等了一会儿见程天海没有想走的意思，呵斥道:“干什么！想打架吗？”中年男子撸起袖子露出壮硕的手臂。
“就凭你？”程天海死死地掐住男子的脖子，后者双手不停地扒着程天海的手，但因为脖子被掐着的缘故根本使不上劲儿。
男子大张着嘴巴却叫不出声，双手的抓力也越来越小，马上就要断气了一般。
“大哥！”站在男子后面的两个小弟见情况不妙大喊着出拳打向程天海。
只见程天海一把将男子拽到自己身前，两人混混全力的一击皆重重地打在男子的背上，随后程天海抓着脖子的手往外一推转身又补上一脚，三人直接被踢飞到两米开外。
两个混混因为后脑勺碰地晕了过去，压在两个混混身上的男子咳嗽着坐了起来：“你个臭小子！别太得意了！”只见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木头盒子。
他迅速打开盒子，拿出里边的匕首径直冲向程天海。
男子的这一举动直接吓跑了周围的难民们，纷纷开始逃离胡同。
“给老子死！”男子一跃而起，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刺下。
可惜混混终究是混混，程天海在男子挑起的瞬间就看穿了他那破绽百出的进攻。
只见程天海后垫一步轻松闪开了男子的攻击，男子不甘示弱，立即起身拿着匕首疯狂地对程天海进行攻击。
尽管他的攻击节奏很快，但左一刀右一刀的幼稚打法着实可笑，攻击被程天海尽数躲过，男子的呼吸和进攻也越来越乱，程天海看准时机，闪过男子的攻击后直接给他的肚子来了一记重拳。
“咳额！”男子毫无防备的挨下这一拳直接被打出口水，又飞回了两混混上头。
“哐当当~！”匕首掉在程天海身后发出清脆的响声，男子捂着肚子难受极了。
“咳咳！呕！”他测过身去直接吐了起来，尽管是这样程天海依旧留有余力，因为他知道，一拳就把对方打败根本解不了气。
程天海握紧拳头慢慢朝男子走过去。
后者见状吓得看着他拼命后撤：“你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
男子转过头去拼命往外爬，想着只要爬出胡同自己就有救了，但爬得比不过走的，程天海抓着他的脚腕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程天海揪着他的领子：“人渣！”说罢，他直接朝男子脸上来了一拳。
后者一拳被打出鼻血叫饶道：“哥！我错了哥！放过我吧！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弟吧！”
“和你一起领救济粮的那个孩子怎么你了，你这样对人家！嗯？！”说罢，程天海朝他左半边脸又来一拳，“说啊！”又给他右脸来了一下。
“我……我……”男子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流了不少。
“说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程天海一把将其甩到墙上。
“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天海快速出拳，给他的脸来了一套连环打击，一直到对方鼻青脸肿，“阿打！”最后一记左勾拳又将其打到两混混身上。
“你给我听好了！”程天海走到他面前后者又是吓得打了个激灵，“我知道你们这些低头混混人脉很广，你上头也可能会有大哥靠山什么的人物。但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劝你别再打那女孩儿和我的主意，不然……”
话语戛然而止，只见程天海将攥紧的拳头一下打向脚下的地面。
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大地从他的拳头处延伸出数条清晰可见的裂痕不一会儿便到了男子身下。卷起的尘土瞬间填满了整个胡同。一时间，就连胡同外的人都停下来脚步，好奇的望着胡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子则是大叫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不明液体浸湿了他的裤裆，流到了他身下的两人的衣服上。
“对善者以善待之，对恶者以暴代之。”这就是程天海现在的为人处事态度。
程天海收回拳头，看了两眼那个中年大叔，随后朝着胡同另一边走去。走出阴暗潮湿的胡同，阳光又一次照在身上，发泄过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程天海看着女孩儿离去的方向，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容易被眼睛忽视的地方，生怕她离开后又被别人给欺负，所以她决定护送到那女孩儿回道父母身边再离开。
不过他现在有点儿后悔在胡同里拖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想找到那女孩儿可没那么容易了。
过了几分钟后，程天海长舒一口气：“找到啦。”
他看着路对面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女孩儿就站在那儿，而且貌似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了。她神情紧张，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程天海走到路对面，女孩儿这时也走进了胡同。
程天海赶忙追了上去，他站在女孩儿刚刚站的位置观察着里边的动静。
此时女孩儿站在胡同口不远处，貌似是站在一个女乞丐面前，因为离得很近，程天海也看到了两人的样貌。
女孩儿穿着一身褴褛的粗布衣，那衣服又脏又小而且还有很多破洞。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眼睛是青墨色，皮肤很白。她的头发很怪，刚刚没过肩胛骨的头发，发根到头发的三分之二处都是黑色，后边三分之一的是灰色，而发梢则是白色的，也不是因病所致还是其他原因。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只是裹了两块咖色粗布，看着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女乞丐也是一身褴褛，不过相比于女孩儿来说也算好的了，她的长发因为常年未洗又脏又乱，没有被衣服遮住的小腿也是又脏又细，不过因为她靠着墙坐，在不暴露的情况下没法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程天海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但他看到女孩儿在乞丐面前不住的发抖，和之前被流氓混混欺负时完全判若两人，显然她打心底里害怕女乞丐。
女乞丐则靠在墙上一言不发。见此情景，周围的难民们靠了过来自觉地围成了个半圆，程天海则借此时机混到了他们中间看着两人。
坐在墙边的乞丐开口道：“又没领到救济梁？”
女孩儿没有说话把藏在背后的两个苹果拿了出来。
要说在这个年年饥荒的时代，苹果这种东西真的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好东西。但是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它还真不如一个挡饥的馒头。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单纯因为苹果并不能填饱肚子。二是因为人们都害怕这苹果来路不正，就算这难民的卖价远低于市场价格，也没人敢花钱买。
“这是第几次了？”她冷冷地说。
“第三次。”女孩儿沉默了许久才小声说出来。
“你也知道！”几乎就在女孩儿把话说完的同时，女子便猛地起身给了她一个耳光，在女孩儿的右脸上留下了一个红掌印。
女子厉声大喊：“既然你会偷！为什么只偷这没用的苹果？！是不是自己在外边把东西吃光了！拿个苹果回来糊弄我！”
“我没有！”女孩儿想要辩解，迎来的却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孩儿摸着自己发热发麻的脸，抽泣起来。
“哭！你还有脸哭？啊？！我叫你哭！我叫你偷吃东西！”女子又朝女孩儿脸上扇了两巴掌，“别哭了！我叫你别哭了你没听见吗！”
她一把将女孩儿推了出去，后者倒退两步没有站稳坐在地上，手里的两个苹果也滚到一边。前排的难民们见此情景纷纷上手去抢，一时间整个胡同乱成一团。
女孩儿坐在地上无声地哭，豆大的眼珠子滴在衣服上、地上，浸湿了一片。
“还哭！还哭！以前都是夏露护着你，这次她不在，我看谁还护你！”话音刚落，女子的手掌便抬到了头顶。
女孩儿闭紧双眼，却没有伸手去挡或者逃跑的意思。
但，女子的手却没有如期打在女孩儿的脸上，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抓着女子的手臂，这才让自己少挨了一下。
“你是谁！快放开我！”女子怒视程天海，企图摆脱他的控制，可是他力气太大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留，有你这样当妈的吗？”程天海一脸厌恶，尽管他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面前这个女的在他眼里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撒手！快给我撒手！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我就要管，你管不着。”程天海松开了女子的手转身蹲下来笑着对女孩儿说，“疼吗？”
女孩儿呆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摇了摇头。
女子用另一只手揉着那只被程天海握红的手臂，显然正面对抗自己捞不得什么好处。
她笑着道：“大英雄？爱管闲事？想帮她？好啊！”
程天海站起来看着她，后者把手臂伸了出去，手心朝上张开，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拿钱呗。
程天海右手从兜里掏出米雅给他的钱袋子，左手解开上面系的绳子随后一把把里边的钱撒了出去：“这些够了吧！”
数不清的硬币撞击者墙壁叮当作响，五颜六色的纸币犹如蝴蝶般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胜似动人的乐曲与优美的舞蹈一般震撼。所有人包括女孩儿在内都呆住了，围观的难民们像石像一样呆滞，就连那女子都呆若木鸡一般。
程天海把手伸向女孩儿笑着说：“走吧。”
后者也是一愣，过了会儿才把唯唯诺诺的把手伸了出来。
两人穿过发呆的人群，向着出口走去。
“等......”女子这才反映过来，她伸出手嘴里还想说什么。
但她没有机会了。没等她说完，围观的难民们反应了过来，如饿狼般扑向女子面前那散落一地的钱。
她当然也不甘示弱，那本来就是自己挣得钱哪有说抢就抢的。于是，女子也弯下腰来，胡同里又热闹起来了。
混乱之中仿佛还能听到女子的嘶喊声：“这些是我的钱！我的钱！这是我的钱！”
女孩儿回头看着打成一团的难民们，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