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嗓子警告他们,说完他就抱着乔烛离开了,冗长的黑夜,地面投射出的暗影,挺拔傲立。
如果此刻是白天,路上有行人经过,怕是不敢靠近的。
陆子言周身透出的戾气,让人胆寒。
医院门口灯光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一进门便闻到了,直击口鼻,周围不似白天那么嘈杂,倒有些寂静,走动的人很少,只有少数人的轻声交谈声从病房里传来。
陆子言一直抱着她,走到了护士站,声音冰寒刺骨:“有值班的医生没?”
护士正在看病例单,听见声音抬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他怀中抱着的女孩似乎被包围在血海里,衣服像涂了红颜料触目惊心。
陆子言没得到回答,眼里冒着寒光,“我问你医生呢?”
“跟我来。”女护士回过神,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位值班医生。
女医生穿着白大褂,身上酒精味更甚,看到乔烛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下,“你打的?”
“不是。”
她滞了几秒,拿出棉球和消毒液,为乔烛清理伤口,心疼的说:“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陆子言伫立在她们身边,看着女医生用镊子蘸取消毒液为乔烛擦拭伤口,白色的棉球一团团的,瞬间被血浸染,搁在了盘子上。
他的喉咙发紧,垂着身侧的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这样,才能压住心中的痛。
他心疼了。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他喜欢上了乔烛。
陆子言的手机响起,他从兜里拿出来手机,是明子的电话。
明子和小胖站在“魅惑”店门口,里边的音乐震耳欲聋,他捂着一边的耳朵,大声说道:“言哥,都处理完了。”
“好。”他淡漠的应道。
“在哪家医院,我们这就过去。”
“第一医院。”
陆子言没出去接电话,说话的同时眼神依旧看着乔烛。
彼时,女医生正在为乔烛清理脖子上的血痕,他目光暗了一下,“在刚才的地方找找她落下的扣子,应该是白色的。”
“好,那我们找完就去医院。”
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大致清理完了,带她去拍个片子吧!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他冷冰冰开口:“在几楼。”
“三楼。”
三楼,意味着他们要上楼,他怕乔烛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看了一下床,是有轮子的,“我能推着这个吗?”
“行,推着走吧!”
“谢谢。”语调有一丝缓和。
如果明子他们在这里,听到这句话肯定会被吓到,陆子言对别人说谢谢,在他们看来,那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几率还小。
乔烛慢慢睁开眼,脸色过于苍白,几近透明,唇边毫无血色,身体很痛,仿佛骨头都要断了,看了一眼倒着的面孔,辨不清是谁。
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拍完片子后,尽管医院里面有中央空调吹着,陆子言后背布满了汗水,沿着脊背滑下,他太紧张了,做任何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乔烛。
女医生接过拍的片子,凑到灯光下看了一会儿。
“怎么样?”他哑着嗓子问。
“情况很不好,身上不只有外伤,还有多处骨折。”
女医生说完看向陆子言,感觉身处在冰窖里,从头凉到了脚下,眼前的人年龄也不大,可眼神却又让人忽视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