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的眼里满是爱恋之情,星星点点的光美得动人,嘴唇弯起的弧度让人联想到盛开的玫瑰,又如一把由蜜做的箭,当当正正刺到了对方的心上。
傅靳廷眸光幽沉,大手轻轻勾动着安谧的下颌,唇缓缓地挨了过去,气息也有些发沉了。
尚未碰到,一只小手挡在了他的前面。
安谧偏了偏头,躲在手后,笑着看他,眼里的打趣之意很是明显,“傅先生,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
傅靳廷被拒绝了也不恼,大手轻松地将她捞到了怀里,微微低眸目光透露着危险看着面前这一张娇笑着的脸,幽幽地道:“你这样勾我,我还能睡好觉吗?”
每次他被惹得一身火,这个小坏蛋却事不关己地脱身而出了,气得傅靳廷这几天的火气倒是越来越旺了。
安谧抿着嘴角,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片刻后才推开他,重又拿起了自己的书,闷闷地说道:“傅先生还真的蛮不讲理。”
傅靳廷平静地靠到了她的身边,偏头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目光就有些出神了。
安谧在暖色调灯光下的容颜显得分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眼睛又大又亮,明显的双眼片,眼尾微微后翘,几分妩媚又几分清冷。
妩媚的时候撩得人神魂颠倒,清冷的时候又好像从来就没有感情一样。
意识朦胧间,傅靳廷又想起思危今天问他的话,为什么会不介意安谧的过去。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想想,好像也明白了原因,他就喜欢她待在他身边的样子,时而坚强时而又对他像猫儿似的撒娇,像小老虎似的发发彪,他见到了别人都没见过的她,那就是全世界。
安谧翻了两页书,余光扫到旁边的男人还在看她,于是侧仰着头看了过去。
“怎么了吗?”见到傅靳廷出神的容颜,安谧心里恍然一跳,轻声问。
傅靳廷神思回来了,突然认真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安谧捏着书的手都不觉用了点力,指尖有些发白,神色怔怔的。
傅靳廷依旧沉静地看着她,没有玩笑的意思,很是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安谧瞳孔闪躲了两下,低下了头去,低声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现在这样……谈生孩子是不是太早了?”
她现在连他的人都接受不了,还说什么生孩子?
傅靳廷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怀里的安谧似怕惹恼了他,闷声说道:“你别生气,我不是在拒绝你。”
傅靳廷只是将下颌抵在她单薄的肩上,嗓音低沉柔缓地说道:“你现在这样并不是问题,总会好的。”
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安谧轻裹着下唇,内心的恐慌因为他的回应突然就平息了好多,坚定地说道:“会好的,一定会。”
说到这里,安谧又迟疑了起来,认真地问:“你这段时间会不会很憋?”
“你觉得呢?”傅靳廷竟然一下就听懂了她的话,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反问。
他怀疑安谧又开始勾他了,安谧从来都是这样一本正经开车的,将他拖到高速公路上,自己甩手就跑。
安谧脸色微微红了一些,然后轻咳了一声,“不然咱们还是分开睡吧……”
傅靳廷大手将安谧让人看不透的脑袋瓜压回了枕头上,反手关了灯,愠怒地说道:“睡觉!”
翌日清晨,安谧早早地起来了,在客厅看着真实又有指导意义的手术过程录像带,画面极度的血腥,五脏六腑不时地血淋淋地出现在屏幕上。
保姆阿姨过来擦地板,听到电视机的动静,于是瞥了一眼,然后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舌头都吓得打结了,“艾玛玛玛……”
安谧见此,立即关了电视,起身伸手想要将阿姨从地面上扶起来。
结果阿姨哆嗦着身子离她远了好几步,吓得脸色都白了。
刚才画面上是正在进行一个脊柱矫正的手术,手术刀从第一节脊柱的位置往下划到最后一节脊柱的位置,就像是直接将整个背打开了,画面着实有些吓人。
“我刚才在看手术视频,阿姨,我是个医生,您忘了吗?”安谧无奈地解释,看阿姨吓得这幅模样,显然是把她当成变态了。
阿姨缓了好几分钟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狼狈地起身,一句话也不敢和安谧说,拿着拖布往别处去了。
安谧无辜地站在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又打开电视继续看着。
她这一周都要在手术室里面待着,什么时候都有可能碰上手术刀,她必须狂补以前落下的知识。
傅靳廷出门的时候,就见着安谧全神贯注地盯着视频上一具人体。
他走到了安谧的身后,俯身看着她手下纸张上面像是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忍不住扬了扬眉。
他坐在了她后面的沙发上,安谧则是直接坐在地面上的,因为茶几太低了,坐沙发不方便写字。
傅靳廷不注意的时候,电视上的画面已经转到了男人的身上,此时正在做一个男性手术,画面尺度大,极其残暴,看得傅靳廷额头上青筋直冒,顺手就捞过了遥控器关了。
当电视突然没了画面,安谧微微愣了一下,当即起身绕过茶几左右疑惑地看了看屏幕是不是出了问题,随后又去检查插头是不是弹出来了,动作显得憨憨的。
傅靳廷忍不住又挑起了嘴角,随即又将脸色沉了下去。
安谧余光瞥见沙发上的男人,又注意到他手里的遥控器,默了。
傅靳廷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突然没理头地问:“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只是一幅躯体?”
安谧轻咳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一个录像带能把屋里其他的人都给影响了,当即安抚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你那具身子比实验室里的标本要好太多了……”
她还没解释完,又见傅靳廷脸色彻底黑了下去,目光幽沉地望着她,隐隐有着怨气。
“你还把我和他们比?”和那些标本比,不就是把他和标本当成类似的物体吗?
安谧倒吸一口凉气,陡然有种不知如何解释的感觉,她本来是想夸他的。
“我的意思是……”她犹豫着开口,见傅靳廷不肯罢休的模样,连忙讨好地说道:“职业病嘛,傅先生,您要理解理解我。”
傅靳廷沉眸看着她,显然执拗地要计较下去了。
安谧感到头大,又绞尽脑汁思虑了许久,才扭捏地来到傅靳廷的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别这么小气嘛……”
“我小气?”傅靳廷眉头又暴躁地跳了跳。
安谧端正地立在他的身前,索性自暴自弃,一脸不耐烦地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