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疼得脖子都在抽抽,她看清了傅靳廷的脸,低着头心疼地抱着自己,再次哑得只剩气声艰难地重复道:“药,你在……阳台捡到的……药……”
傅靳廷俊脸很是难看,他朝着安谧那边近了一步,手扯住了安谧如同只有一条骨头的胳膊,哑声说道:“有我,我就可以帮你。”
安谧像是触电一样狠狠地打掉傅靳廷的手,再次缩着身子侧靠在床头,恨不得直接黏在上面不下来了,一边微侧着头防备地看着傅靳廷,她摇着头,就算是再痛苦,她也是执着而坚定地说道:“我只要我的药……”
傅靳廷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脸色森然地就扯着安谧的腿打开压到了她的身上,浴袍拉扯中已经只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那幅完美的身子也显露出来,野性又有力量,魅惑又有张力。
他紧紧地压着她,低声语气危险地问道:“你在嫌弃我?”
安谧摇头,闭着眼睛不去看他的脸,脸色痛苦地哭着,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了出来,看起来那么的可怜,口中一遍遍重复地呢喃着:“药……”
傅靳廷看着她这幅倍受煎熬的模样,一张脸愈渐的寒冷了下来,该说安谧视贞洁如命呢还是说她蠢呢?
他忍着自己的欲望,起身从一侧的盒子里拿出了那盒止痛药,丢到了安谧的身边。
安谧就如同看到救星似的把它拿了起来,手剧烈抖动着打开盒子再抠出两粒药,刚要吃的时候,药被抖掉在了地上,她脸色一慌,立即匍匐着身子去捡,可身子一下也从床上栽了下去,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她又爬了起来,赤裸着身子坐在地上,骨瘦如柴的手捡起药就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嘴里,就像是突然犯瘾的瘾君子看到了毒品一般,看起来丑陋又恶心。
吃完之后,她就疲惫地倒在了地上,又难受地哭了起来,脸上显出一个极为难看的哭相,嗓音模糊地说着:“妈……好难受啊……真的太难受了……”
傅靳廷站在一旁旁观了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地看着安谧,理智渐渐地也回来了,脑袋里迅速地整理着一些东西。
安谧的痛苦缓缓地被压了下去,紧蹙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就这样躺在地上睡了过去,安详得好像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傅靳廷看着窗外的天色,又是晚上了,外面的天空只有月亮显露的淡淡的光芒,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他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将安谧从地上抱了起来,脑海里回想着当初在静安山庄的事情。
那一次生病的安谧是最乖巧的,不打不闹拉着他的手不要他走,一边口里喊的却是妈妈,傅靳廷可不想当她的妈,可他还是耐心地陪了她一晚上,出于什么目的他也说不清,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从那个时候就变了。
他将安谧拿浴巾裹着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她可能还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重,岁月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却完美地避开了她的脸,竟让傅靳廷误以为她那三年过得还不错,对她的恨才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傅靳廷看着躺在被子里的安谧,她的脸型是偏柔美的鹅蛋形,可下颌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紧绷着的,好像一个随时准备伤害别人的犯罪分子。
他有时候觉得安谧可怜,有时候又觉得她不值得可怜。
傅靳廷回到自己的屋子,习惯性地从橱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喝着,恍惚间又想起那晚上安谧喝醉了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愈渐浓郁,牵牵拉拉地一会扯向一边、一会扯向另一边,他从来没有如此摇摆不定过。
第二日,屋外晴朗的天气从没拉严的窗户缝隙透了进来,安谧眼皮跳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清醒过来。
她起身坐在床上,眼前迷蒙地看着窗外那一片天朗气清的好天气,满眼都是屋外葱郁的桂树绿叶子,耳边听着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声,在清晨,这真的是一种很能让人心情变好的景物。
她伸了一个懒腰,舒缓身子的僵硬,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有衣物。
安谧呆呆地坐在原地想了许久才能零星地记得一些情节,昨晚傅靳廷给了她药,还把她丢进了热水浴缸里,她吻了他,他也吻了她……
手颤抖着捂上自己的嘴,安谧简直不敢相信回忆里的都是一些事实。
她快速地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旁边的门打开,她有些慌乱地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那道门。
傅靳廷已经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西装,黑短的头发整齐工整地向后一丝不苟地梳着,冷峻的容颜又恢复了一贯的生人勿进和冷酷,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满身的攻击性和不可招惹的威严。
他的眼睛依旧深邃好看,正望着安谧,却是一点情感都不带,像是在看陌生人。
安谧窘迫地低下了头,心脏好像是要跳出来,她脑海里想起的都是昨晚傅靳廷那种色气满满让人难以把持的模样,她为她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不自觉的耳朵全红了。
傅靳廷眉眼深沉地看着她,他现在不太会去和她说话了,转身就离开。
安谧听着脚步声走远,才抬起有些发红的小脸,目光紧追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她又有些哀伤。
傅靳廷饭也没吃地就去了公司,而安谧依旧在屋里忙着繁琐的家务事,她干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可这一点就让傅母对她的气没有地方发,憋得难受。
昨晚傅母不在家,但是听到屋里的女佣说安谧昨晚自寻短见然后被靳廷救了,她感到无比的气愤,她一想就知道安谧这个女人又在耍心机勾引她儿子,于是当即就走向了还在泳池边上擦着水台的安谧,穿着高跟鞋的脚凶狠地就踹了过去。
“啊——”安谧毫无防备地滚落进没有放水的泳池,三米的高度,她滚得晕得不行,然后额头重重地砸在瓷面上,脑袋都震荡了好几下,睁开有些昏暗的眸子,看到了瓷面上鲜红的血迹,她的呼吸都急促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