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仔细看着慕容旖的眼睛,见她眼里只有真挚,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此,慕容旖微笑点点头,心道:这丫头真正是个难得的姐妹,不过昨晚她竟然不去和展义洞房,说什么她和展义说好了的,等以后什么都定下来了,再行那夫妻之礼,真正是两个傻孩子!两人都结婚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啊!
无奈叹口气,也不再白费口水多说这事,便问道:“王爷在府里吗?”
这下轮到红儿叹气了,有些不满地答道:“在府里呢,大清早的就在宏宇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府的。”说着又鄙视道,“身为王爷,竟然不负责任的逃婚!”
听着红儿的话,慕容旖很想笑:确实,这种事确实不像奇诺做出来的。不过,他却真的做了,应该说他不负责任呢?还是说他可爱呢?慕容旖更倾向于选择后者。
突然,很想去看看奇诺,于是乎,又领着红儿绿儿卫忠三个跟班往宏宇院出发了。
不久便到了宏宇院的书房门口,门边只有一个没见过的侍卫,展义并不在。见侍卫要行礼,慕容旖赶紧摆了摆手阻止了,她一直不喜欢别人的行礼,因为她并不认为谁高人一等。
进去看见了奇诺,他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抚摸着墙上挂的一幅画,很是仔细认真,有人进来了都不曾发觉。如果慕容旖不熟悉这幅画,她肯定会认为抚摸这画的男人是同性恋。因为那画上,是一个男人,一个并没有穿盔甲却身在战场的男人,那男人,不怒而威,有着凛冽的气势和强烈的存在感!
这,不就是自己画的画么。看着奇诺这般,慕容旖心里顿时苦涩起来。鼻子一酸,视线模糊起来,可那画上的人却变得真实起来……
战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两方人马正相互厮杀,强烈的阳光照得那些盔甲闪闪发光,唯独只有骏马上的那个男人一身便服,与这片战场格格不入,却是那么醒目!没有滔天的威压,只有无尽地悲伤,笼罩!
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那张脸是在自己心中、脑中出现过千百遍的!他的眼睛望向很遥远的地方,眼里不喜不怒,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处残忍的沙场,只那么静静地望着。
忽的,一把大刀向他的背砍去,然而就在那刀接触到那宽阔的背的前一刻,男人猛地转身,凌厉的眼神竟然将那人吓得松了手中的刀。男人挥出一掌,刚刚那人便远离了战场,粉身碎骨!那厚度适中的唇微启:“不要弄破我的衣服!”那语气,冰冷万分,瞬间将战场上所有人的动作冻住了!
偏偏有人想贪便宜,挥刀立刻解决一个敌人,血!花!四!溅!男人伸手迅速一挡,有几滴血却是溅到了那天蓝色衣服的衣袖上……顿时,男人眼睛瞬间变红……
战场上,那穿着褐色盔甲的一方顿时解冻,用最快的速度往战场外跑去。青色盔甲那方见此,人人脸上露出了得意和嘲笑的笑容。却在下一瞬,纷纷倒下,那满是笑容的脸上,竟然来不及转换表情!
只一瞬间的功夫,战场上,尸横遍野,只有一个人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天蓝色的衣服与整片天,融为一体。
血红的眼睛渐渐回转为漆黑,依旧,望向遥远的地方,却流下了血红色的泪!
身后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站立,那小嘴翕动几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子身子一僵,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体,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我,在等你回来!”
感觉到有什么划过脸庞,慕容旖一惊,猛地眨眨眼,清醒过来。眼前,奇诺拿着手帕的手,僵在半空中。
慕容旖结果手帕,擦了擦脸,听得他道:“你,为什么哭?”
慕容旖笑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道:“好像看了一部电影,呵呵。”
陈奇诺皱了皱眉,很想将她抱紧,不让她那样笑,确是硬生生控制住了,拳头握得死紧。
良久,慕容旖才恢复过来,对着陈奇诺道:“奇诺,我想给你做套衣服,你想要什么颜色的?”以前没事学刺绣的时候,做的全是睡衣,并没有做过外出时穿的衣服。
陈奇诺一怔,定定的看了看慕容旖,然后看向窗外。外面的天,依旧很蓝,可是,这天,随时都可能变!不知为何,此刻,他很想,留住这蓝天!于是,开口道:“天蓝色。”
闻言,慕容旖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墙上那幅画!那是用碳勾画出来的人,并没有上色。而且,因为画过他,所以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宫宴那天,奇诺穿的不是蓝色的衣服,而是深褐色锦衣!
顿时,心里有些复杂起来。刚刚,怎么会突然产生那么奇怪的幻觉?
“天蓝色不好吗?”奇诺看着有些走神的旖旖,试探着问。
见着奇诺这样,慕容旖敢肯定,只要她说不好,他立刻就会换种颜色。只是,有什么必要呢?什么颜色不都是一样吗?于是道:“天蓝色很漂亮。不过天的蓝色可不是一种颜色,有时是淡蓝,有时是深蓝……”
闻言,奇诺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这么麻烦,于是道:“你做主便好。”反正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会好好收起来。不过,旖旖这是要做外面穿的衣服吗?那样式……不会和那些睡袍那样吧……算了,不想了,反正是旖旖做的,管它什么样,他照穿不误!
慕容旖可不知道奇诺心里那英勇就义的想法,只想着找快好布料,尽快开工。反正现在自己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多想,所以索性让自己忙碌起来吧!心动不如行动,于是乎慕容旖道:“奇诺你好生歇着,我这就去选布料。”
奇诺看着那风风火火离开的娇小身子,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看来逃婚这一步一点没走错,不然的话,此刻我们便已形同陌路,只剩下虚伪、客气和疏远了吧?
当慕容旖回到依诺院坐定的时候,她沉默了。
刚刚选布料的时候,她一时鬼迷心窍,一看这天蓝色便喜欢,拿了便走了,而现下,却觉得这颜色十分熟悉,却又一丁点也想不起来!总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