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瘦高老兵的确不是第七营的人,周围也没人认得他,只不过先前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到副官李海和修离的身上了,所以才忽略
了这个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瘦高老兵。
但也不尽然,与其说这位老兵是默默无闻,不如说是能力超群,毕竟让这么多人不注意自己也是不容易的,谁知道呢。
过了一会,那瘦高老兵才慢悠悠道:“没错,在下正是军法处的军法官,主掌军队纪律,刚刚看见这有些许骚乱,便来这查看一番。”说罢,他便往腰里一掏,掏出了个军法处专门的令牌,上面刻着个大大的“法”字,字的周围还刻着两只狰狞的陛犴,象征这正大光明,丝毫不苟,那有半分假的模样。
“也是,咱们嚷嚷这么大声,多少也会让人注意到,不过现在是晚饭时间,各个营的士兵都窝在营里吃饭,要不早就围满人了。”
“也是也是,除了军法处的人,现在也没谁这么有空……”那新兵蛋子话说了一半就把嘴给闭上了,因为那瘦高老兵正直直的盯着他。
被军法处的人呢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那群家伙都是死脑筋,非得从鸡蛋里挑一把骨头出来不可,不死也得蜕一层皮,还是少招惹为妙。
不过李海却沉不住气,问:“军法官大人,您说,这‘官职挑战’都没用过百多年了,怎么能作数呢!”说完便朝修离狠狠的哼了一声。
“话虽这样说,但这毕竟是军法上写着的,历代的皇帝也从没有说过废黜此法,所以它是可以生效的,也就是说,这位叫修离的小兵,可以挑战你!”这位瘦高老兵军法官振振有词的说道。
李海可不这样认为,他反驳道:“你个军法官,这明明是各朝各代所默认的,却拿来说事,你是不是偏袒修离这个家伙!我可是副……”
“副官?”他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不把本官看在眼里,本官公正奉法,绝不偏袒,今天这个官职挑战是合乎礼法的,所以应当举行!”
话罢,那李海听见了这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便死死的咬住嘴唇却不敢发一声反驳,官官相压,他可还没资格效仿修离向这位瘦高的军法官发起官职挑战,至少也得是营中百夫长级别的,本来七营的百夫长还在的话,应该会同李海说上几句好话,可好巧不巧,那百夫长一个时辰前便被大胡渣子将军派去前方探查敌情了,这才让李海陷入到这步尴尬田地。
修离此时心里是乐开了花,官职挑战他不怕,至少不怕李海这个用钱财买上来的百夫长副官,这行军的几天里,修离已经确认李海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招式,甚至都不能评价为是功夫,着实丢脸。
李海脸上也是铁青,他倒是知道打不过修离,只是此时却没有任何退路给他了,只能盼着待会走运能打败修离,他便朝他的一个亲信挥挥手,示意拿来他的长枪,那把他从环山村带出的长枪。
“好了好了,带上武器随我去外面空地去‘官职挑战’吧!”那军法官说着便引众人往前面走去。
到了空地,众人给李海修离而二人让出了个圆形的空旷地,不过等李海修离二人走到场中央时,众人才猛地发现修离两手空空如也,手无寸铁,与李海手上的犀利长枪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程征却气喘吁吁的挤进人群,爽朗道:“这怎么行,修离小弟无兵器岂不吃亏,看长枪。”
说罢,程征便将他手中的长枪扔给了修离。原来这家伙刚刚是跑到营房里取自己的兵器了,修离这十日都不曾暴露过自己背上的长剑,只说是一根棍棒。
毕竟只是“棍棒”,比不得铁铸的长枪,所以程征才急忙把自己那把军队发的破烂武器给了修离,虽比不上那长枪,但还是胜过“棍棒”许多!
“谢了,程叔。”
修离一把接住空中的长枪,对程征道了声谢。这二人熟络后,便以叔侄想称,不过嘛,修离的‘辈分’肯定比程成那小子大了一轮,所以程成得叫修离一声“离哥儿”!
不过这小子先前还不太愿意,不过被修离顺手收拾了顿便服服帖帖的认了这个命。
“修离,打的他满地找牙……”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揍这小子……”
程成和二狗子这俩个家伙在旁边起哄,叫的十分起劲。也是,这几日李海来找了他们不少的麻烦,这下可以让修离揍他一顿可不就这么兴奋么。
修离微微侧过头,偏开着两个“二愣子”的傻劲,这么多天,修离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就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傻小子。
“好了,肃静!官职挑战现在开始!那军法官一声令下,在这小小的白刀军七营,自太祖平定疆域后的百年来都未曾展开的“官职挑战”就此开始了。
“李海,我与你本无仇怨,但从环山村那刻,你便瞧不起我,得知你我同营,心便已经不快,后来见将军于我功法,心便愈发的嫉恨起来,你从小娇生惯养,见不得别人的好,特别是我这等原本是在你脚下找食的‘下等人’!”
“不必多说,看招!”
那李海并不打算让修离继续说下去,这些话太戳他的心窝子了。
是啊,你个下等人为何会受将军的抬爱,为何我却花钱还遭别人万般的嘲笑!我不服,我不服!
“我不服!”李海万般的不满皆凝聚在这句怒吼中,仿佛世间对他有大不公!
他手提起枪,飞快的朝修离这边疾驰而来,枪头的红缨被疾跑戴起来的风吹得往李海身后摆去。
李海这厮速度倒是不慢,也不知是练过逃跑还是练过冲刺,不过在修离看来确实破绽百出,速度和便宜师父比却是慢上不少。
要知道修离在环山村时就已经能和那便宜师父过上几招了,现在来对付这个破绽百出,速度还不如的李海,自然毫无惧意。
只见修离站在原地,轻轻的掂了掂手中的长枪,熟悉它的分量,虽说只是朝廷吃灰多年的制式粗制武器,但也能堪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