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青瑶,她将外衣披在锦玉身上,浅浅一笑,化作凡人的她也依旧那般的温柔,难怪人人都喜欢她。
“你怎么还没回去”锦玉问她。
青瑶娇羞地低下头,为他整理衣襟,“我拿来了成婚的礼服,你试试吧”
“明日再试吧”锦玉原本想拒绝,可青瑶已经将婚服套在了他身上,拿来了铜镜,对着他说,“你看看,可否合你心意?”
锦玉望着铜镜出神了片刻,笑着点点头,放下礼服,用手轻轻环住青瑶的腰身,极其暧昧地说道:“娘子为我的选的,甚合我意”
青瑶满脸羞红地想要推开他,“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锦玉用力将她紧固在怀里,“尚早”说完便吻了下去。
我在屋顶上端坐着,看着这一切,以前偷看闲话本里男女情爱的时候,有想过如果是锦玉,会是怎样一副神仙模样,如今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幸好的是自己的心不会再痛了。
锦玉成婚之日,朝阳街上锣鼓喧天,红妆十里,当朝圣上用最隆重的方式为这对才子佳人示以庆贺,凤鸾婚车配着高大俊朗的白马,从丞相府一路朝状元府走来,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嫁衣,是太寒酸了些,不过那也是我偷偷找隔壁的张婶为我量身定做的,没有华贵的头饰,我便用从家里临行前在梨树上折得花枝挽着头发做了一个发簪,独自站在状元府门口,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锦玉骑着白马在我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放大,等走近时,我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嗨,锦玉”
他注视着我鲜红的嫁衣,沉默许久,突然疾言厉色地吼道:“何人敢乱闯,把她给我轰走”
我挣开冲上来的官兵,再进一步,“锦玉,我是阿梨,你说过等你金榜题名时,会风光迎娶我的”
“呵”他冷笑一声,从马上走下,随即转身牵出了花轿里的青瑶,一并走上前,“这位才是我的新娘,你还是请回吧”
一时间,人声鼎沸,我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惊愕地看着他。
“锦玉”一旁的青瑶突然说道,“别这样嘛,虽然她作为你的养母确实不该对你动这样有违伦理的心思,但是看在她当年收留你的份上,请她进去喝杯喜酒吧”
养母!青瑶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苛责,锦玉执意道:“她的养育之恩,我早已还清,如今我不想看到她,让她快些走吧”
“你这女人可真不知廉耻啊,他既是你养子,你穿成这样丢不丢人啊”人群里,忽地传来一阵嘲讽,众人听之皆附和赞同,纷纷说着难堪的字眼,透露出的目光恨不得在我身上穿上几个窟窿眼。
锦玉自始至终都默然站在青瑶身旁,任他人对我的诽谤流言。看着一旁得意的青瑶,我忽然觉得,不管天上人间,我都未曾得到过。
“哈哈哈”我忍不住自嘲,“养母,是啊,我都活了几百年了,竟然还妄想吃你这把嫩草,是我妄想了,锦玉,你心里既然有了别人,那阿梨在这里便祝你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吧”
我欲转身离去,却被人群中忽然涌出的官兵围住,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冲了出来,指着我大喊:“妖孽,我乃云清观道长,早闻你霍乱人性命,今日终于找到你了,这次休得再让你逃了去”
一语落,在场无一人不惊,百姓宾客皆纷纷退至其外,只留下我被围困在官兵其中。
我一脸懵地环视了下周围各人,青瑶一副早有准备的神情令我明白了一切,我不死心地望向一旁的锦玉,亦瞧不出他脸上任何的吃惊,“你也知道我是妖?”我满心震愤,叱问:“你知道他们他们要杀我?”
锦玉慌乱的眼神里流露出对我的愧疚,几经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始终保持了沉默。
青瑶从衣袖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利剑,兴奋地问我:“阿梨,你可识得此剑?”
剑芒狠狠地刺入我的眼里,疼的我直流眼泪,我怎会不识,在九重天的那些日子里,每每犯错,锦玉就会拿出它恐吓我,“阿梨,你若再拿天规当儿戏,休怪我用诛妖剑灭了你的元神”
“哈哈哈.......”我仰天长笑,凄凉悲绝,我痛恨地吼道:“锦玉,为什么!为什么!啊!”
昏暗的天空没有任何的回应,唯有阴云覆盖,突然剑芒乍现,我绕身躲过,顺势将我的双手变成千万条藤枝,缠住了现场围困的官兵,将他们扬离地面十尺,在场凡人皆吓得四处逃窜,青瑶与道长一前一后,持剑进攻,自从被贬下凡尘,我没了仙骨,这具妖神早已不胜从前那么经打,何况以一敌二,瞬间我便落了下风,诛妖剑乃千年玄铁炼制,再渡日月星辉润泽,逢妖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