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哪里开始好呢
向池没想到,她早早联系好了导师,实习的时候天天跟着上手术,无论是专业工作还是跑腿工作都不落下,导师也很看好她,问题出在哪里呢,问题出在她分不够。
真是功亏一篑,十分可惜。
于是现在她坐在这间教室,看着面前的一条咸鱼,每隔一会抛一个黄段子包袱,但是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被人生戏弄。
可是也怪不了别人,分不够被挤下去就是被挤下去。
出分的时候导师还是很关心她,询问分数,向池“嘶”地吸口气,敲下三个数字
导师沉默良久,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导师还是喜欢这个学生的,也可能是念及向池天天买粉的一片孝心。
“离考研还有三百多天,今晚科室吃粉吗,我请”
“我不二战了”向池回的很快。
“???”
“走调剂?还是就工作了?”向池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对面在皱眉。
这是一种说起来很愚蠢的思维方式,向池不想重复,也不想走回头路,当年高考她本可以更好,发挥失常去了一个二本医学院,劝她复读的不止父母,朋友看她的眼神里都叠了一层惋惜,专业也并不是首选,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临床医学,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生,分刚好够,似乎也是个热门专业,于是和同期的同学一样,她也拖着行李箱出发了。四年很快,她专业课很优秀,实习前她就在计划考研的事,于是瞅好了考研的学校,专业,导师,实习摸去了导师在的医院,一切都准备好了。
但绊倒她前蹄的永远是她自己。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回到起点再跑一次。
那天晚上导师请她吃了火锅,翻滚的红汤和腾腾上升的热气似乎能治愈一切,导师端起啤酒笑着说,
“祝你可爱的前途光明。”
这节课是法医学。台上喋喋不休的咸鱼就是法医课老师。回过神的向池开始从头到脚反复打量这条鱼。
松垮垮的T恤,松垮垮的裤子,松垮垮的人。
医学院不修边幅的老师并不少,很多还浑身散发着相当纯粹的沧桑感,但是这个人不同,他是纯粹的松垮,浓郁的老油条气质,连眼神里对自己专业的执念都没有;有些老师平时松垮,但讲课的时候眼神有光,而咸鱼的眼神埋在黑眼圈的阴影里捉摸不住。
向池调剂的专业是临床病理学,分类还是在大临床里,但是和治病救人的医生工作内容却是背向而驰的。
向池翻开书,按照惯例在书的第一页,写下了任课老师的名字,江飞羽。
啧
真是,跟名字,不太搭呢。
“说到死法,那真是千奇百怪。比如我有次去现场,凡是你能看到的那都是可以打马赛克的。”江飞羽一边倚着讲台,一边扯出一个老油条的标准笑容。台下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
“死者被绑得像商店里的礼品,当然是没穿衣服的哈,讲到这里,我想知识面广的同学已经隐隐猜到了,是的,是sm。”
向池嘴角“呲”了一声,心里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那么在我们法医学上对于这样的尸体......”江飞羽面无表情地切入了正题。
向池却没听了,医学本就枯燥,法医恰恰不在她的兴趣内,何况这个老师更让这门课索然无味。
“还好这门课比重不大”向池转两下笔,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研究生阶段理论课程占比也不多,几个月后向池又会进入医院,半实习半工作地开始病理的学习。
过了一会下课铃响了,江飞羽上一秒还在叭叭,下一秒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向池抬眼看到他两眼放光,用从心底蹦出的开心声音宣布:下课啦。
然后在铃响结束前收拾好所有教案,撤出了教室。
“卧槽!”此刻向池脸上一定写了中日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