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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笑的像个狐狸

回到院子,楚歌直接进了他的屋子,我则一个人留在亭子里悠闲的踱着步于四处看看。不大一会,便过来一个管事模样的老伯,告诉我饭菜已备好,让我随他去东厢房。

到了吃饭的地方,楚歌向我介绍说是院子管事的项伯。

“项伯,晚辈有礼了,冒昧打扰您,望见谅。”想着在书本上看到过的礼仪知识,我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朝项伯施了一礼。不管怎么说,礼多人不怪,就算是真拜错了,应该也不至于太过责怪我。

项伯连忙俯身,作揖回礼:“您是公子的贵客,受不得如此大礼。公子已吩咐过,小姐有任何事尽管开口就好。”

“多谢项伯。”

虽然能感觉到他和颜悦色之下的精明眼光,但我一点也不在意介怀,毕竟自己是那个给别人添了麻烦的人,所以,在别人屋檐下,感激还来不及,哪有挑剔的道理。

吃饭的地方位于东厢房的靠北一间,屋里宽敞明亮,靠墙桌椅摆列整齐,中间一张桌子已摆满饭菜,几碗小米干饭,一盘盛着一只像是整个刨腹填塞后烤制而成的鸡,一盘盛着一条像是蒸制完成的鲤鱼,一个圆形的漆盒盛的是烤制的肉串,还有一盘像是用面粉捏团蒸熟的饼状主食,另有两小盘是白菜和胡萝卜。这会是春季,气温尚低,想来这个时候一般家庭也没条件天天吃新鲜的蔬菜。不过,单单照面前的这个吃法,楚歌他应该不太缺钱才对。

记得之前曾在网上参与过一次讨论,大概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回到过去的超能力,你想回到哪个年代?印象很深的一个回复说,无论你能回到哪个年代,你都要先感谢下汉朝的张骞,没有他的话,也许中国人餐桌上的颜色会暗淡很多。我的回答大概是:单纯从饮食上决定,我会想去明朝,因为有辣椒和西红柿。

现今却觉得,真有回到过去的超能力的话,还要有穿越到好心人身边的运气。比如现在的我,即使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两千多年前,也暂时不用忍饥挨饿,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宗儿与云泽早已坐在饭桌旁等我们两人落座。看他俩端正坐着,我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跪坐吃饭,否则,免不了要天天膝盖疼了。

整顿饭吃下来,我一点没记住食物的味道,只记住了饭桌上鸦雀无声时的尴尬。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吃饭就算了,连活泼好动的宗儿也规规矩矩,除了偶尔在我帮他夹菜时露出的笑脸,其他时间也只是一边偷偷看我几眼,一边埋头吃饭。

看此情境,我也默默的坐着不多说话,只是费力的加了几块面前的鸡肉啃起来,一是生怕被主人一不开心赶出去,二是不想跟人添麻烦。

再望望眼前的大鱼大肉,有点吃不下呢,看来,我信誓旦旦要吃垮楚歌的豪言只能当个屁放了。

饭后返回房间,捧着杯项伯端来的茶水,刚喝了两口,便好像听到楚歌出门的动静。透过后窗望去,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想着也许这会夕阳正好,便忍不住想去门口看看落日余晖。

打开门,恰巧看到宗儿牵着云泽的手往我这边走来。

云泽没找到可以拒绝与我一起出门看夕阳的借口,便也跟着我来到了下午看到的那个小水潭。

第二次站在这汪水潭边,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下附近的地势。春季的水潭四周荒草萋萋,更远处同样是枯黄的树木与杂乱无章的野草,眼前的潭水也像失去了灵气,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最后的几抹徐辉虽然仍在努力发光,却尽显颓势,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进无底深渊,带走地球上最后一丝光明。

既觉得壮美,又觉得异常悲凉。

这片土地曾是古老神话故事中蚩尤统领的九黎族部落发祥地,曾是殷商时期强盛富饶的中原腹地。几百年后,李太白在这片土地不远的地方与挚友月下畅饮纵情歌唱,写下那句“终当过江去,爱此暂踟蹰”时的心情如何?

回去的路上,不自觉的哼唱起了前不久重听了几遍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与我牵手走在前头的宗儿听到音调,非要跟着学,我便又轻轻的哼了几遍让他一句一句跟着唱。陪他在我房间又玩闹了一会,眼看天色已暗,他也睡眼惺忪马上要睡着的模样,我叫来云泽,让他把宗儿抱去了堂屋东侧的房间,看靠墙的书桌及书柜的摆设,应是楚歌的卧房,想来是他不放心宗儿要亲自照料。

待安置好宗儿,我也准备回房睡觉。云泽送我出了堂屋门,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不需要吞吞吐吐。”也难怪他疑窦重重,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又将做何打算。“你想问我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唱边塞曲风的牧歌?”

“是的,我确实好奇你的过往经历,无故出现在这里,总也要有个缘由。”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他呢?直接说我来自两千年以后,说如今脚下站立的地方是两千年后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这种话怎能随便说出口。

“我之前所有的过往都跟这里和认识的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可以把这里当作一场梦,不知为何来,也不知哪天梦醒而去,我跟楚歌也是这样说的,对你也同样这么说。”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能领悟多少,我还是决心继续说直白一点,“以后的事情我也无法预料,若只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退一步讲,你们这人高马大的样子,难道还怕被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伤到不成?”

“既然如此,我便暂且相信你。”显然他这会只能确认我不是一个威胁。

“这就对了,一直听说鲁地自古多仁义好施,楚地故多英雄侠义,你不如就把我当做一个食客。”反正自己没地可去,我先紧紧抱住楚歌的大腿过些日子的话,应该不算太无赖吧。

“等我有了去处,就离开行不行?”再加上这句话,他应该会更放心了吧?

他抬头盯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睛让我觉得扎眼,像极了一只鬼精鬼精的大狐狸,“只怕你一时半会不能离开。”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难道还要绑架我不成。。

“你想怎样?我一没银子,二没倾城之貌,你看,就连这身衣服都是楚大哥给的,我这人对你来说一点用都没有,真的。”同样是心情紧张的时候,可我一点都不敢拉扯这位云泽小爷,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像笑面虎。

“哈哈,你未免想太多,你自己都说无倾城之貌,还紧张什么?这么说吧,你吃了我们的肉,住了我们的房,抬腿就走不合适吧。”刚才还一脸不明笑意的云泽终于恢复了他日常神色,可说出的话却有些让人恼火。

“楚大哥都没说什么,欠也是欠他的,跟你何干。”我又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可真是有奸商的品质。”

抬脚迈进屋子的同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顺带送了句祝福给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轮番抢白,也是寸到家了。

原来,没有钱走到哪都没有底气,想了想,又好像不太对,应该是自己胆子有点小,遇见了面善的,当然要先笑意盈盈维护好关系,有了朋友,路才好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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