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花柳东街,在夜幕降临时,这里人们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招呼来往的人群,几乎每间门店灯火通亮,迎来客往。
艳阳阁顶楼,解溪端着酒杯,倚着栏杆看向楼下。今日是艳阳楼每三月一次的艺比大会,楼里凡是些本事的姑娘皆可参加,由台下八十八名看客来点评依次选出优者,而这些姑娘在以后的三个月内不仅能凭借此传播才气,优秀者更是在这楼里可凭自己意愿接待客人。
艳娘摇着手中轻纱团扇,想到数月前自己还打算关门回乡下买上几亩薄田糊糊涂涂的过完下半辈子,没想到当初破罐子破摔的听从了身旁这人的话,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在艳阳楼做成了这长安城的最繁华之地。想到每日营业时,门口那乌压压的人群,和进门时需交的银票,那可是能在这长安城郊外买上一座普通宅院的价钱。就感到通体舒爽,只可惜了每天只允许进入八十八位客人。
“艳娘,楼下第一排最东侧的那一桌是谁家的?”解溪一杯酒喝完,做回椅子上,又给自己倒满,问道
艳阳听到她的话,视线看向那略微背光的一处,坐着两名男子,一男子身穿青色锦缎长袍,一头黑发整齐的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结发处扣得是一只婴拳雕文墨玉发冠,手中一把纸扇,仔细一看,那扇子正反面竟是相同的图案。而另一男子外着的是一件白色云锦织长袍,因背坐着看不到脸,但头上那顶白玉发冠足以显示其身份尊贵。.两人身侧还站着几人,一看就知道是会功夫的。
“那位白袍男子我可没见过,不过另外一位我可是略知一二的,这位能驾临我艳阳阁真是难得,难得”艳娘在解溪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满酒,一饮而尽。笑着对她说,解溪很识趣的拿起酒壶为艳阳倒满,示意她接着说。
“你知道咱们岱国在先皇那般昏庸的时候北方北启国为什么没能挑起战事吗?那是因为咱们岱国有一个霍家。霍家世代忠良,其子孙也大都从武,光是将军就有三位。镇北大将军霍长风更是长期驻扎在北边,多次与北启国交战,十年前更是大伤北启军队,至此北境十年内在没有战事。楼下这位正是霍将军的幺儿霍青,传闻此人自幼体弱多病,皇家特许从小养在宫中,长大后就一直留在长安,现任礼部员外郎。当今的皇后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你看他手中拿的那一把扇子,扇子正面与背面一样,应该就是那把火羽扇,传说这把扇子轻如羽毛,更是不惧怕烈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当解溪听到霍家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行动也忒慢了,让老子在这等了这么久。
楼下,霍青往嘴里塞了一口竹笋,对旁边的人说道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你看着盘子里的菊花竟然是块豆腐,还有这青翠的竹子,红色的香囊,不仅好看,更是好吃。”
焓日看着对桌子上精致吃食赞不绝口的好友,心里暗想这艳阳阁的老板必定不是一般人,台上那一个个或美艳或娇柔的女子暂且不论,这大堂处的三十几台桌椅,每台桌子上竟摆放着一束不同样式的花束,而每一束细看下来都会有不同感觉,显然是擅长花艺之人所做。这花艺一门最是雅致,高深,不但要美,还要有趣,甚至还能从中品出一些哲理来,这擅长插花之人必定会有极好的耐心。自己就偏爱此事,想到这,不由又对这艳阳阁的老板多了一份好奇。
“不行,明日我就叫人把这里的厨子绑回将军府,这做的也太好吃了”霍青擦擦嘴角,一脸满足的对晗日说。
“这里的确不一般,走吧,明日咱们再来”晗日说完站起身向外走,丝毫没看见台上一美艳女子眼里闪过失望。
接连三天,两人晚上都会来着艳阳阁,每次都是那天夺得头名的女子作陪,与他人不同的是,两人只是把饭菜吃完后就走,丝毫没有过夜的打算。不过好在人家每次都出手大方。
再说某天艳阳阁的一位大厨突然家中传信有急事,不得不辞去返回老家,老板艳娘房中更是糟了贼人,室内被乱翻一气,竟偷走了一对珍藏多年的碧玉手镯。因此这艳阳阁更是多买进了一些护院。
长安感圣寺后山
前些日子解溪从外边回来带回了一些生姜,于是两人每天都需要用生姜洗头,在精心的养护下,两人的脑袋上已经生出了一些轻软的发丝。
“小姐,今日我去庙里区东西,师太说清明节庙里要办场法事,不出意外咱们也得到场。”这些日子以来迎香看着自家小姐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有几次甚至第二天才回来,没有担心是不可能的,自己则是偶尔去庙里领取一些东西,戴着小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头套,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自己长出来的头发。
“我知道了”解溪心不在焉的回道。迎香不知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小香,你喜欢在这里生活吗?”解溪突然回神问道
“奴婢不知道,反正小姐喜欢,奴婢就喜欢”迎香没有多想,眼神坚定的看着解溪
“我不喜欢这里,我才十六岁,我不想这一辈子在这安逸的度过,我应该得到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百倍还之。”解溪稍微平复了一下对迎香说“以后可能会风餐露宿,可能亲朋唾骂,甚至一朝身死,马革裹尸,这样,你还敢吗?”
“奴婢已经没有亲人了,也不在乎这一幅身体,只盼小姐不要丢下奴婢”迎香说完立马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