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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如果天还没黑-1

记得那年大二。

曲清越室友借着社团的招牌在网上打零工,而曲清越这个大傻子还不知道,只以为是顺便赚赚零花钱。她本着与人为善,良好交往的原则,帮着舍友忙前忙后了好一阵子。结果这事后来被人举报,向垣知道后,很是气愤,把曲清越整个306宿舍叫来做思想教育工作。

整个宿舍的人,都像个蔫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

曲清越知道向垣这次是真生气了,拖室友向他同学打听到向垣的生日要到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

向垣最近异常忙碌,又写论文又画图的,白天上课时硬撑着听,但凡有休息的时间,倒头就睡,而晚上又在实验室成宿成宿地熬。

于是,在向垣生日那天,曲清越给他送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瓶超大加值装生发剂,内含生姜,只要涂抹于头皮出,坚持半个月,保证头发浓密满满……曲清越看了这广告心动不已啊,当即拍下,还顺便买了精美的包装纸好好包装了一下。

据说向垣在看到这超大瓶生发剂的时候,眉毛都快从脸上跳下来了。

他在电话里好好“感谢”了一下曲学妹:“亲爱的学妹,你送我这么一大瓶生发剂我要用到何年何月呢?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可能没办法按照你给我的生日愿望变成金,毛,狮,王!祝你这个学期,有个好,成,绩!”

也不知道是不是向垣的话向来这么灵,又或者曲清越捉弄他遭报应了,总之那个学期期末,她很不幸地与全额奖学金失之交臂。

曲清越在期末剩下的几天里无精打采,就连社团的聚会、学校的烟火晚会都不想去了。窝在宿舍里无比自责,最后还是舍友玲玲硬生生把她拖出来的。

烟火晚会十分热闹,乐队唱着歌,台下以手机照明作荧光棒挥舞着。夏天在室外搭个台子,唱唱歌、跳跳舞,晚间吹着凉风,别提多舒爽了。就在曲清越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些酸言酸语。

“呵呵,不就没拿到奖学金么,也不是差那点钱的人,一个奖学金就难过成那样,那叫我们还要不要活了啊……”

“人家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当然要争最好的,你我这等凡人啊,是消受不起的。不过,你知道这次全额奖学金是谁拿到手的吗?”

“咱们系花,系花见过没有,比她曲清越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呢!人家中学时还去海外做过交换生呢,那眼界,别提多开阔了,那格局,别提多宽广了……”

曲清越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锤了一下,就好像自己突然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一样,脸上火辣辣的,心里还有很多不甘和愤懑。曲清越委屈地站起来,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舞台上的聚光灯扫过坐在草地上的一堆堆人群,扫过曲清越有些苍白的面庞,又扫过前方从草地上站起来的向垣,他的目光很冷峻。

向垣突然向她走来,冷冷地来了一句:“鸡怎么会体会到大雁失去翅膀的痛苦。曲清越,一会儿我也有个节目,你中途不许走啊,一定要等我。”

“啊啊啊啊——”舍友在曲清越耳边尖叫着。

“他要你等他哎,好浪漫——”

“曲清越你上辈子是不是救过向垣的命啊,怎么他对你那么好哦——”

曲清越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刚刚被人攻击的委屈都悄然不见了。

最后,节目表演完了,观众渐渐散场。曲清越摸不着头脑地傻傻站在草地上等,舍友讨论着向垣到底要不要表演节目了。

“要不……你们先走吧。别跟我一起等了,回宿舍冲个凉,吃西瓜等我,我过会也回去。”曲清越跟舍友说。

舞台上的灯还没有灭。

向垣突然侧面走上舞台,背了把吉他,对着麦克风喊曲清越的名字。

“曲清越,算你还守约,今天校园烟火节,祝你节日快乐,这首歌送给你,希望你能笑一笑,不要每天苦瓜脸,你看你室友都被你苦走了。”

“你……”曲清越望着台上的他。灯光洒在向垣身上,让他的脸变得好温柔。

栀子花的清香随着风扑面而来,曲清越眯了眯眼睛,这才发现舞台旁边还留下一位兄弟,向垣朝那位兄弟点点头之后,音乐响起,寂静的草地上空,全都环绕着独属于向垣一人的旋律。

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道:

“你喜欢放学在教室里听音乐

细数着今天我想你是第几遍

全世界好像都发现

我在你的日记里面

你喜欢坐在窗边看窗外暖阳

轻轻唱歌声在教室走廊回荡

夕阳落下的方向

能不能陪着我欣赏

天天似乎都是晴朗”

“因为我希望

如果天还没黑

你刚好没人陪

我可不可以载你到处飞

天黑之前载着你回家

跟你吵吵架

幸福每一秒都会在周围”

烟火晚会散场后,草地上还有散步的行人和手拉手的情侣,此时又重新被舞台上的人吸引过来,倒不是因为这个人唱得有多好听,只是,他跟台下的那个女孩对视着,对视着。

好深情。

向垣唱完,走到台前跳下来,走到曲清越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听歌也可以让人变开心哦,你可以培养一下这方面的爱好,不要太闷了。我社团还有事,得先走了。”

“曲清越,晚安!”

据躲在一棵树后偷看完全程的室友们形容说,曲清越当时就像个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向垣都走了,还在那杵着。

之后又拦住一个又一个路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刚刚那个在台上的人唱的是哪首歌啊?”

有比较礼貌的同学回答道:“对不起啊,我也不清楚。”

还有用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她的:“这歌不是他对你唱的吗?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呀?”

还好最后有好心人告诉了曲清越:“啊,那首歌啊,叫如果天还没黑。”

之后曲清越除了看动漫,还多了个新爱好——听歌。

不过一般都是单曲循环这一首歌。室友听得都快能唱出来了,曲清越丝毫没有听烦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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