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怒道:“凭什么?你让脱就脱,大哥,咱们不管他,大不了一走了之…”
“闭嘴!”
齐虎面色铁青,一直看着王羽,几个瞬间后,气势猛然一颓,叹息道:“唉!我认了,人是我杀的,只不过老范的背伤我并不知晓,宝剑也没在他们手上…”
范银捂住嘴巴,声音有点漏风道:“七打嗝,你为贺咬贼棒做?你…”
王羽不耐烦的打断了他:“闭嘴,说什么鸟语!”
范银只是盯着王羽,几眼后别过头,不看了。
“齐大哥,你要我等如何信你?既已杀人灭口,再嫁祸他人,合情合理…”
齐夏冷笑着回道:“好一个合情合理,行,就算是大哥做的,那又如何,宗师再强,我们百里镖局也不惧!”
齐虎脸上都出现要哭的神情了,回身给了齐夏一脚,后者直直的撞在梁柱上,惊起一层尘灰。
“啊!好痛!”
“王兄弟,还有诸位兄弟,我齐虎作为百里镖局的总镖头,生死已经和镖局挂上钩了,这家店掌柜拿了宝剑,不知藏在何处,竟也威胁齐某,狮子大开口,无奈之下才…”
王羽听不出真假,只道:“如何信你?”
齐虎一愣,当及就解开布带,脱下了上衣。
果不其然,齐虎的后背亦有一道相似的刀痕,只不过细微的观察,就会发现,这道伤口由上往下,而范银的伤口却是笔直的…
“这该是挥匕首到上空,而后刺下…不对,方才范兄身后的那道伤痕是直入,这个位置,似乎很难做到吧?”
王羽眸中金光一闪,自我发挥的推理着。
众人听得直点头。
王羽微笑着,看着齐虎:“齐大哥,不知可有何理由,能够证明范兄的后背不是你刺入的哪?”
齐虎无奈的道:“并没有!可是…老范与我情同手足,我又为何如此做?”
“栽赃陷害,一石二鸟!”
“呵!我若有这本事,倒是无需陷害,已然是将宝剑呈现出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哪!”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的对视,内心的揣测。
还能听见屋外轻微的马鸣,大雁“嘎嘎”的叫声。
“诸位何必如此,羽算是想明白了,定然有除我等之外的人隐于暗处,弄的这么一出戏中戏……”
王羽说着说着,惊呼道:“不好,紫大哥,红杉姐姐有危险!”
紫裳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等到众人已然上去,这才缓缓跟上。
“没人!红杉姐姐不见了!”
“你们看,窗户是开着的…”
“哪里!哪里有匹马…”
“王兄弟还真说对了,当真是有人将我等戏于鼓掌之间…”
……
众人议论纷纷,紫裳赶来,听得个大概,就要去追,但被众人拦下。
“我观那人是去江都的方向,不如一同追去!”
“甚好!”
众人皆上马,已然有人拍马而行,亦有人随之,倒是王羽,回头看了看这家“徐坤驿站”,心中感慨万千。
“公子,为何不走!”
“小六,你说这家驿站日后是不是就荒废了?”
“是,只是此事并非公子所能改变,也非公子之过错,公子无需自责。”
王羽叹了一口气:“唉!这样罢,且先记下,等江都事了,便寻人在此经营,夜间赶路,也需得有个住所才行啊。”
“小六记下了。”
“走罢!驾!”
“驾!”
……
此地离江都,五百里。
沿途路过几家酒庄,也未曾休息,只因那道红衣骏马仍不停歇的奔驰,他们不敢怠慢。
王羽一骑当先,小六紧随其后;前者是有匹宝马,后者是御内劲而行。
不多时,王羽离那红衣又近了些,已然谨慎起来,全神贯注的感知着对方气息的变化。
“什么?竟然是你?”
可越近时,王羽却发现了异样。
也就在这愣神的时刻,后者虚晃一招,小六赶忙去接住即将落马的王羽,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好在内劲护体,并无大碍。
前方不远处,便是江都了。
“王兄弟,如何?”
“齐大哥,羽无碍,倒是小六…”
“那便赶紧的吧,就算把江都翻个地朝天,也要找出这个在背后捅刀子的歹人!”
紫裳慢了许多,只剩下王羽和小六正上马时,才赶到,面色有些阴沉,只是看了一眼王羽,并未说话。
相比于金陵和青城,江都的排面就小很多了。
进了城,已然到了申时,人饥马饿,便先寻个地方安顿下来。
……
趁着空闲无人时,王羽找上了紫裳。
“紫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羽公子何出此言!”
“紫大哥难道还信不过我王羽?”
“非也!只是如我等这般小人物,生来就只有靠自己,这一点,公子恐怕很难明白,裳希望公子可以谅解。”
王羽眉头紧皱:“到底生了何事?紫大哥一夜间变成这般模样!”
“公子不懂,裳也不愿说。”
“……”
不欢而散!
……
“奶奶的!这让我们上哪找去啊。”
“既然来了,总会有办法,是不是啊,王兄弟。”
王羽握拳道:“齐大哥说的极是,只不过羽来江都还另有要事,恐怕不能再同行了…”
范银急切的说道:“什么?你是咬抛卢吧,谁指导那人是不是喝你一或的,几然扯上了关西,谁都白想抛!”
“范银,我看你是欠揍了!皮又痒了?”
大致上的意思王羽倒是听懂了,带着一丝歉意道:“范兄当真会说笑,羽追那人差点丢了性命,若是你,会和这样的人是同伙吗?”
顿了顿,又道:“实在此事关系重大,不然,羽也不想半途而废,更何况,红杉姐姐还在那人手里,只可惜羽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紫裳附和道:“羽公子的好意,裳心领了,至于红杉的事情,裳自会处理,也不劳诸位费心了。”
“诸位去寻宝剑,紫某去寻红杉,路虽同,但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
齐夏冷言道:“我看你们是蛇鼠一窝,趁机溜之大吉…”
“给老子闭嘴,你他娘的一开口,就不会有好事!”齐虎真的怒了,他这蠢材一般的三弟,真的惹到他了。
齐夏一张满是横肉的脸被骂的委屈极了,纹路皱在一起,倒是颇有些喜感。
王羽呵呵一笑:“齐大哥就莫要怪罪于他了,人之常情,羽能理解。”
齐虎歉意的笑着说道:“多谢王兄弟谅解,既然要分别,那今日便喝个痛快!”
“自当如此!”
众人虽心有不满,但都只是憋在心里,没人再做那出头小麻雀了。
众人心照不宣,这一次,谁真的敢再喝的不省人事,命不想要了?
这场各怀心事的酒局很快就结束了,王羽三人走出店门,才刚刚黄昏。
之后,这事便告一段落,王羽和紫裳一同辞别了齐虎等人,而紫裳又独自离去。
剩下王羽和小六。
“走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公子,当真不求那宝剑了?”
“羽对世间万物皆无所求,只愿这天下,永葆太平,兴许有些大了,现如今,只愿亲近之人无恙。”
王羽思索了一番,不知那宏大的理想从哪冒出来的。
小六看着眼前的王羽,在落日的余晖下,竟变得那般高大。
“走,本公子带你去琼花楼耍耍。”
“好嘞!”
小六虽嘴上这般应道,但这心里面可不是这般想的,因为王羽每每带他去那风花雪夜的地方,都未曾做些什么,这耍,可一直都只停留在字面意思上。
江都,也算是位于整个大周的中心,在金陵的西北方向,距金陵不过三百五十里,可若是从青城出发,自是远了不少。
江都的特色,是景,是花,更是那琼花楼中的花魁,如若说那仙乐儿是流落到尘世间的仙子,那这位花魁便是俗世间最具风情的女子。
……
别了王羽和小六,紫裳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隐晦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没人跟上后,兜兜转转后,进了一家民房里。
“紫裳见过大舅哥。”
屋内两人,一人是红杉,而另一人,竟然是贾彪。
“起来吧,我可没认可你这病秧子…”
贾彪说话毫不留情,可话语间,能够察觉出一丝丝好意,倒像是否认了自己所说的话。
紫裳仍是半跪在地上:“今日之事,多谢大舅哥相助,裳无以为报……”
听着这般正气的话语,贾彪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当然,这是针对紫裳而言。
“起来罢!若非是为了红杉,贾某才不会来这江都。”
“裳省得。”
紫裳这才起来,握拳道。
“小子,日后做事,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漏洞百出,若不是某引得他们的注意,此刻你已然暴露…”
紫裳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大舅哥说的是,可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然,像范银这般小人,定不会只伤其皮肉!”
“无毒不丈夫,甚好!只是莫要失了本心,若非此次上官家遭大难,否则,这宝剑可就太过血腥啦。”
“裳定牢记于心!”
贾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道:“便到此了,该回去了,你要记住了,这一次,欠了那王羽一个大恩,你日后有多大的成就,今日便有多大的恩。”
“裳明白!”
“好好照顾红杉……”贾彪的气息放低了些。
“请大舅哥放心,裳定会照顾好杉儿。”
贾彪一个踉跄,摇着头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