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什么,走过去坐好,又听萧子让道:“今天下午你和洛轻瑶有一场比试。”
“我知道,”花想容说道,“要再赢她一次很难。”
萧子让轻笑一声,道:“不能赢她,要输。”
花想容不明所以,想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左右她本就没什么把握能赢洛轻瑶,既然萧子让让她输,那她就不露痕迹的输好了。
萧子让见她欲言又止,还是解释了一句:“要想查出凶手来,就一定要输。”
花想容瞬间有些明白萧子让的意思了。
输了这场比试,也是给洛轻瑶下的套,让她放松警惕,才能给萧子让制造证据的机会。
未时三刻,是花想容与洛轻瑶的第二次比试。
洛轻瑶还是拿着她爹的天叱剑,花想容也还是拿着御寒剑。但此时此刻,她们两个人的处境已经不一样了。
洛轻瑶带着挑衅的笑容看了花想容一眼,眉毛上扬,似乎是在宣布,这场比试,她赢定了。
花想容面色很淡,没有理会洛轻瑶的挑衅,提剑将内力灌入剑中,轻轻踏步,一剑向洛轻瑶刺去。
洛轻瑶微微偏了身子,抬剑挡住御寒剑的剑锋,手腕一转,反守为攻。
两人真正过起招来,花想容才明白南宫诩为何来和她说,洛轻瑶内力虽高了不少,但却又不稳,好几次险些杀了他。
因为洛轻瑶根本就没办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突增的内力,用剑时内力激荡,剑锋凌乱。看起来似乎一招一式没有偏差,只有打起来才能感觉到,她的内力根本就不听使唤。
而且,洛轻瑶的内力确实一直在衰退,今天也比不过昨日和南宫诩比试的时候了。
说实话,只要花想容稳一点,她还是能赢洛轻瑶的。但她又想到萧子让早上对她道,这场比试一定要输。她便使了些小心思,在洛轻瑶步步紧逼的时候,顺着她的剑锋松了手,御寒剑掉到了地上。
可洛轻瑶看见她的剑落了地,勾起唇角,一脚踢向花想容的小腹。
花想容来不及反应,她没想到洛轻瑶居然还想让她输得更惨些,见她丢了剑竟然对她使阴招。她猝不及防受了这一踢,瞬间飞出剑台。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生怕被殃及。她重重的落到剑台之下,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洛轻瑶居然冲着她的丹田踢!
这一脚可让她受了不小的内伤,而且这是被洛轻瑶蓄意报复,洛轻瑶起了杀心被御寒剑反噬所受的内伤也根本没法比。
只是幸好洛轻瑶还有些忌惮,不敢把她丹田震碎,否则花想容就会修为尽废,从此绝缘江湖。
她倒在地上,紧紧的握住拳头。
洛轻瑶见了她这个样子,讽刺了笑了,对她道:“上一次不过是我大意让你赢了,你便以为你可以永远赢我了吗?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头上来?”
花想容紧紧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而在雅阁里的许诺和萧子让,不约而同的也握住了衣角。
只是他们的眼神都很冷淡,也都不想让任何人察觉他们此刻情绪的变化。
现场没有人怀疑洛轻瑶的动作,花想容也没有。因为她记着萧子让的话,要输,要洛轻瑶放松警惕。更何况,她现在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又要如何去质疑?
她想站起来,却听见雅阁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男声,大声质问了一句:“明明花想容的剑落了地,已经输了,你又为何还要蓄意伤她?难不成你当在场的人都没有眼睛吗!”
洛轻瑶抬头望向雅阁,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没看见她的剑已经落了地,南宫公子可不能诬赖好人。”
“你……”南宫诩被堵得哑口无言。
洛轻瑶死不承认,南宫诩也一样没有办法。
花想容置若罔闻,用手撑着地费力站了起来,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声音微弱:“是我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罢,缓慢的走上剑台,捡起地上的御寒剑,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每一步她都走得无比艰难,胸口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丹田处内力紊乱,在她的经脉中胡乱穿梭,折磨得她痛苦无比。
“姑娘可能需要好生修养一番了,明天的比试,应该也参加不了了吧?”洛轻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讽刺的道。
她强忍着胸口想要喷出的第二口血,没有理会洛轻瑶的嘲讽,只一步步走向雅阁。
她只想快些进去,好像进了雅阁以后,她就能安然无恙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这样觉得的。
在她走到雅阁楼梯前时,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眼前模糊一片,剧烈的疼痛让她连晕都没办法晕过去,只是身子渐渐站不稳了。
她连这近在咫尺的楼梯都走不上去。
她轻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她怎么摇头都没用,疼痛晕眩一并袭来,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让自己好受了一点。
她鼻头突然有些酸楚。
但她不能哭,也不能倒下,她有她的倔强,她绝不能这样让洛轻瑶笑话,让天下人笑话。
她再抬头时,看见一身白衣的人站在她身前。
是萧子让。
看见他这一刻,忽上忽下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一滴眼泪自眼角落下,悄无声息。
好似有他在就不会有什么再有什么事情,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睡过去了,不用再去强忍着疼痛一步步的往前走了。
她朝他微微伸出手,想让他扶自己一把。可还没碰到他的人,她的身体就不听使唤,一把向前栽去。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身子一轻,有人将她拦腰抱起。这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茶香,还有一种她从未闻过的香气。
很好闻,也很让她安心。
而脚楼之上的归一掌门见着这个陌生而又气度不凡白衣公子,察觉他内力不低,但又实在没有见过,不由得问了问身边的冉长风,道:“这个人是谁?”
冉长风犹豫片刻,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没有其他任何人听见,却是惊得归一掌门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