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让给花想容打了手势,花想容会意,两人悄悄地落到地上。
对视一眼后,两人一起上前,从后方捂住看守的人的口鼻,手里拿着布,布里是事先准备好的迷药。
看守的人没一会儿就晕了,两个人又轻轻的将人放到墙角,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去。
屋里很暗,窗户关着,进屋后一旁放着烛台,花想容点亮了烛灯,而后拿起来,往里走去。
这里只有一个案台,案台及腰高,尸体被盖上白布,放在案台上。
除了这个案台,屋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空旷得有些可怕。
“据说尸体不久后就会被秘密处理掉。”萧子让忽的站在花想容身后,对她说道。
偶一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花想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发现了这是萧子让的声音,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花想容没理他,拿着烛灯靠近尸体,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萧子让走到另一边,借着烛火,看了看。
尸体脸色发青,脸上脖颈有较浅的勒痕。他眸色暗了几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针,低头,刺进尸体的喉咙里。
一会儿,他便把银针拔出来,又拿出另一根银针,刺进尸体的胃里。
他将探胃里的针交给花想容,又低头看了看尸体的手指。
花想容不会验尸,她对尸体不甚了解,只能等着萧子让。
待萧子让做完这一切后,对她点了点头,花想容又将白布盖了回去,走出屋子。
屋外晕着的人还没醒,两人走路脚步放得很轻,出了屋子便催动轻功飞上屋顶。
夜里无人,很是安静,存放尸体的屋子距离他们两人的客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毕竟这山里就这一家客栈。回去时他们也是也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旁人。
他们先后进了萧子让的客房,花想容取下面罩,抬头就被惊讶到了。
她和萧子让住的本来就是同一个档次的客房,但是这布局差距,要不要太大。
他客房里有书柜,书柜上装饰挺多,桌子也是红木的,桌上也是放着一套红色的茶具,还放着花,是什么花,她不认识。
一进屋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茶香,她不懂茶,却也很喜欢。
直到萧子让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将方才的银针递给他。
萧子让接过银针,笑道:“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花想容摇了摇头,不搭话。
萧子让将银针做了对比,观察了好一会儿,放下手,才道:“死因蹊跷。”
“如何蹊跷?”花想容忙问道,“不是服毒自尽,对吧?”
“死因是窒息而死。”萧子让回道,“尸体脸色发青,脖颈处有浮现的指痕,是窒息而死错不了,死前有过剧烈挣扎,手指有伤,或许扯下了这暗红色的挂穗的缘故。不过……”
花想容皱眉,问道:“不过什么?”
萧子让顿了顿,才道:“这个人,死前也中毒了。因为若是这个人是死后才被喂了毒,那毒应该只到喉咙,不到胃里。可是这尸体喉咙处银针发黑严重,胃里的银针也有些许的变色。应该是死前便中毒了。所以说,蹊跷。”
花想容更加没想到,会是那么个结果。
“许诺判断这人是服毒自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窒息而死的人,尸体刚开始不会有什么区别,勒死他的人用了内力,指痕也不明显。既然有中毒迹象,那她第一时间也定是会判断此人是服毒自尽。”萧子让道。
花想容没说话,他又道:“放久了,尸体发青,且时间越久,便越明显。这个人很是了解八大剑派的行事作风,知道这件事他们绝对不会调查。因而,此人真正的死因,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只要误导了你,让你以为这个人是服毒自尽的就可以了,他也在赌你不会回去看。不过这些人虽然想杀你,但是对你却不怎么了解。”
说到最后一句,萧子让笑了一声,看向花想容。
花想容低眸,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暂时不知道,”萧子让道,“不过,你可以知道的是,这个暗红色的挂穗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否则这个人不会临死前还想把这东西扯下来。”
花想容叹了口气,道:“我先回去了。”
她将要出门,末了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我们今日去验尸,他们明日应该就会察觉。”
萧子让道:“对,不仅会察觉,而且他们还知道,一定是我们去验的尸。”
“因为这人就是冲我着来的。”花想容道。
“不过你放心,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怎么样。这件事他们不想闹大,也不想调查,只要没出什么事,他们就会装作不知道。”萧子让笑道。
花想容点点头,临出门时又道:“好好休息。”
而后她直接关门离开了,没给他回话的机会。
萧子让看着她离开,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花想容回了房里后,立马去找了那暗红色的挂穗,发现还在,才松了口气。
这怎么说,也是她现在唯一的线索,必须得仔细一点。
放镖的人死因蹊跷,可是除了这个挂穗她也找不到别的线索了。但她也还是想不通为何挂穗是被挂在枯枝上,而不是被遗忘在地上。
只有这一个挂穗,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查。
可今晚,不安分的,也不仅仅只有萧子让和花想容两人。
藏在暗处的洛轻瑶,见到花想容进屋后,嘲讽一笑,也转身离开了。
她已经和她爹打听过了剑会那日的事情,当然也知道了,不止她一个人想杀了花想容。
或许她可以先一步找到这个人,两人联手杀了她,岂不是更好。
而藏在树上的玄衣人,见到了洛轻瑶离开时鬼鬼祟祟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柳争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用了九年去找到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让别人暗算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能比比谁的手段更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