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城住了十余日,一凡也过来看了看一楠。
这些日子内一凡已然从新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了,并且得到师父的默许慢慢的淡出了天一门的事情之中。幽山之中一凡也最不放心一楠这个小师弟,这不靠着近日内与雷城的一些生意往来,结识了雷天破手下的几个将军,很容易的就摸到了一楠在雷城居住的地方。
这几日之中,一凡也是把天下之事大约的梳理一下讲解给一楠听着,毕竟自己现在算是半个外人了,一凡也简单的写了一些前因后果之事交给一楠,希望他熟读之后能圆滑的处理日后的事情。看着那一页纸上的条条框框,一楠闭目冥思了一会就全部记住了,看着一凡远去的身影一楠想着自己也该长大了......
早几日一凡就从师父那边得知了燕国皇室要挟仙师之门,他很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师弟,只能前来当面把事情交代一下。世间有世间的规矩,仙道有仙道的规矩。二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会给一楠套个紧箍咒,尽量不要让他感情用事,以免坏了世间的规矩。
魏晔炀很是不屑的表情看着这个长相猥琐且油腻的师兄,虽说这人已然退出了仙师之道,但是这般对着一楠各种要求的做法,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碍于同宗的面子,魏晔炀也没有插话进去,但何常余与年胥却记在了心里,如此出妖伏魔的良机他天一门的人不要,自己得为仙一门争回面子,日后保举入了天界山可以习得更为上成的术法。
北燕的二十万大军这几日已经全部渡过了泸临江,正在沧山城内清理着战场,仙宗四人与那些江湖人士也是最后一批登船之人进入到南燕之地的人。
这一行之人来到沧山城外的土地上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一楠放眼望去就见到那些北燕的士兵正从城内搬出一具具干尸。随着‘咚’的一声铁器相碰的巨响传了过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城内有着一个极为突兀的铁架子,旁边也传来了一阵阵的带着号子的干活的呐喊声。身为仙师弟子的四人能够感觉到城内有着一股不一般的阴暗力量,随着干活的声响落下而被封住了。
一楠带着自己的疑惑用着手肘撞击了一下魏晔炀师兄,传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魏晔炀实力在天界山内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刚才那股妖邪的恶息也触及到了他的内心,但是面前这些士兵都是北燕皇室之人,他只得把此事给压在了内心之中。突然感觉到了一楠手肘的力度,他立马小声的告知一楠:“回去再说!”
一楠默默的点了点头,身后的何常余与年胥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行人继续向着大营前行的时候,如额按见到二十多匹马拖着一个巨大的铁棺材从沧山城内驶了出来。那是一个极为巨大的铁棺,里面至少可以藏下三四十个成年男子,虽然有着二十多个马匹拖着,但那黑色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地上出现的车轮印也是很深的。
魏晔炀身后的那近百的江湖人士见到马车之后却欢呼了起来,对着马车队伍的领头之人说出了赞美之词。魏晔炀等一行四人也是看了看那个穿着夸张黑袍男子,瞬间也被他的那副阴暗的面容给震慑了一下。那个黑袍男子魏晔炀与两位师弟也是熟悉的,正是原本随着天音韶华下山而自行离去的单天仇,一个极为孤僻的横山弟子。
单天仇看着那边百余位江湖人士的呼喊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也扫视到了魏晔炀等人。轻蔑的一眼过后,单天仇骑着自己的骏马离开了,并没有与自己的同门说一句话。
午后的营地内,雷天破满面的凝重之色徘徊在大帐之中。此次南下,有着皇子坐镇,四位仙师与近百位江湖之人看着,还有国师派遣过来的特使协助。头一战就发动了屠城的魔器,不仅灭了南燕近一万的士兵,还把整个沧山城给废了。这确实超乎了他的想象,毕竟这场收复之战,自己身为北燕的主将,日后史书之中也是记录着他雷天破做着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山震将军突然走了进来,对着雷天破将军说道:“将军,仙一门之人前来求见!”
“有请!”雷天破快速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坐在了上座上。
魏晔炀领着三个师弟走了进来,对着雷天破作揖说道:“仙一门魏晔炀与三位师弟拜见大将军!”
“坐坐坐,山震看茶!”
“多谢将军!师父有令,我等下山替燕国分忧查明诡异之事。此次过来也是想跟大将军讨一块清净的地方,还望大将军允准!”
雷天破先是一惊,随后恢复了常态慢慢的开口说道:“山震,你不会把几位仙师分到了那些江湖骗子那边了吧?啪,做事分不清楚轻重。自己出去领二十棍!”
“是,大将军!”见到雷天破对着自己吼了一声,山震也是迅速的走出了营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随后雷天破看着魏晔炀等人,连忙赔笑的说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都是我手下不懂事。来人,在营地后侧三里之地另起一块地给四位仙师。”
“多谢将军!”魏晔炀也是起身谢过,随后开口问道:“雷将军,看着外面军队的士气,这一战必然也是大胜啊!”
“哪里,哪里!都是都是皇子坐镇给了三军勇气。”
“不过外面的场景确实有些......呃!我等身为仙师之门,保护着燕国,并不想看到燕国境内有着过度的杀伐!”说完魏晔炀又与雷天破客套了几句就离去了。
见到四人的离去,雷天破面色再一次凝重了起来。一点小事其实也没必要特意过来一次,聊天之中也含糊了大战的事情,看来那些仙师之门的人有着自己的打算。
离开营帐的年胥小声的与魏晔炀交流了起来,把一楠给整的云里雾里的,魏晔炀与大将军的碰面只是过来试探试探,话音之中也能感觉到雷天破想要隐瞒着什么。一楠虽然与雷天破相处不是很久,但他还是帮着雷天破说了几句话,反而引起了何常余与年胥的猜忌。
魏晔炀大致从天音师兄那边了解了一些一楠,此刻见着他替雷天破说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猜测。只把他当作弟弟一样,认为他有些事情理不清楚而已,魏晔炀也是善意的笑了笑。
在大营内等了一个时辰,山震将军拖着身上的疼痛走到魏晔炀那边,随后准备领着这四人去后方新起的营地。而就在此时,五皇子左廷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随之身后跟了一堆的仆人,还有阿绿与柳彩凝将军带着一众护卫。
“那个谁,过来!”左廷横蛮狠的对着山震指了指。
“参见殿下!”
“你这是做什么?”左廷横见到那仙一门的人就是一堵气,直接撒在了山震将军的头上。
“大将军之命,给他们起了一个新营地。我这正准备带他们过去!”
“他们?起个新营地?燕国就是再阔气,也不能这般浪费啊!小爷不许,让他们就在这里住着。有谁来责问起来就让他来找小爷,别一天天的把江湖术士当作宝贝惯着。”
山震也是知道这个二世祖一般皇子的个性,一言不合就敢把身边的人都得罪光。这会听到他的话语,自己也没多做思考就直接开口道:“末将只是奉命,殿下有什么不满与大将军商议吧!末将告辞!”
“嘿!小爷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殿下恕罪!”山震说完就起身了,并不在意左廷横的目光领着仙一门四人就离去了,留下了左廷横原地叫嚣了起来。
柳彩凝也是上前拉住了左廷横,生怕他扰乱了军心,轻声的安抚下才得已让这个皇子安静了一些。当魏晔炀等人住下的时候,自己帐子外又来了一大批人,正是柳彩凝手上的护卫。二话不说就见到左廷横把自己的大帐给搬了过来,本想讨个安静之地与师门汇报的魏晔炀也不得已的与师门中断了联络,无奈的接受了皇子住在自己帐子的旁边。
就这样过了两日,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了。魏晔炀与一楠则被左廷横看的死死,又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每日每夜的被他烦着。
面对气势汹汹的北燕大军,南燕这边基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抵抗,雷天破也是兵分两路,势如破竹的进入了南燕腹地,两军路过的不少南燕之城皆开门投降了。雷天破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与之几个月前的那些一模一样,就这样大军停在了两湘山以北二十多里地的两湘城边驻扎了起来。
在这两湘城内,两路大军聚合在了一起,处于最后方的五皇子也稳稳当当的跟着仙一门的四位弟子进入到城内。左廷横早已得知前方的战报,大军已经在两湘城外停留了数日。于是左廷横带着自己的臭脾气就要去质问雷天破,问问他为何不继续进军。
两湘城内破旧的官府府邸,雷天破这会正与手下的将领商议着大军如何前行。突然见到闯进来的左廷横,雷天破心里也是有着不满,并开口说道:“五殿下,这般急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魏晔炀等人被左廷横一同拉了过来,这些日子内,他们也从周围的将领处,知道上次发生妖异事件的地方就在这两湘山外,跟着过来也是旁听的。左廷横还是那么的傲慢拍了拍身上的盔甲的尘土,随之柳彩凝上前去帮着他把盔甲给解开了。
左廷横立在大厅之中慢悠悠的说道:“雷将军请记住你是带罪上阵,大军白白的耗了两日。相当于给了南燕喘息的机会,不怕上面怪罪下来么?”
雷天破听到以后爽朗的笑了笑,伸出的左手轻轻的放在了案桌上面:“怎么?皇子这是要拿了我,然后接管大军?”
“非也非也!雷将军,我也是好心提醒。时间拖的久,对你不利!上面可是有着人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的。”左廷横假模假样的竖起手指指了指屋顶。
“已然到了此地,距离燕国主城也就百余里的地。加上南燕物资匮乏,抵抗之力经过两次大战的洗礼已然消耗殆尽,谅他左丘轩再有能耐也都翻不起什么浪花了。”雷天破随后起身,示意着左廷横与魏晔炀来到偏厅的地形沙盘处。
雷天破抽出宝剑指着沙盘上两湘山的远处的位置,对着众人说道:“南燕之地,多山缺路!要去到德山主城,有两种方法。向东行二百里顺着海岸,绕过两湘江直达腹地。不过此行费时费力,遇上暴雨狂风,耗上两三个月也不是没那个可能的。”
左廷横一听瞬间有些焦躁之气,掐着自己的腰瞪大了眼睛等着雷天破的下文。而一旁的魏晔炀也知道这并不符合兵道,听到以后默默的为了北燕思虑,把这个方案给推掉了。
雷天破看着二人的表情,随后把剑滑回到现在大军驻扎的两湘位置,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就是直接穿过两湘山,不出七天就能抵达叛党主城。”
左廷横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开口就说道:“就它了,直接过!这还用商议个什么!”
“五皇子难道不知?”山震将军这会也冒了出来,心中对着两湘山有着些许的怵意,语气内也是透露出了些许的不甘。
“知道啊!小爷会不知道?带着这么多江湖能人异士,还有几位仙师。不就过来处理那个事情的么?”
雷天破止住了山震,反而把头转向了魏晔炀说道:“仙师,请随我来吧!”
说完雷天破让山震带着五十精兵,随着雷天破一起出了两湘城,来到了城外七八里地的一处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