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殷芸儿透着昏暗的月光,看着地上躺着的一楠,顿时内心之中产生了太多太多的羞愧之情。
“一楠,睡了么?”殷芸儿好似蚊子一般的声音,却也让一楠听到了。
“怎么了?是不是还为了我的事情?没事。我不怪你!”
“地上凉,我给你空了一些位置!你上来睡吧!”
“哦!”
一楠这会也不推脱了,知晓殷芸儿的脾气。一楠直接就站了起来,沿着床沿摸了上去躺在了殷芸儿的身旁。感觉到身旁女子把被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一条胳膊也搭了过来,一楠心中也是暖暖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身旁女子的体温。
“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殷芸儿突然鼻子一酸向着一楠宣起了誓来。
“我没有不许你不赌啊!其实我不在意这些,人生下来就在赌局之中,且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赌。不论是人间还是仙魔一族皆是如此,我七八岁的时候大师兄就把这些道理告诉了我。说世间之事都在每一个决定中产生的,所以输赢都是一半一半的,只要你以后能够控制住你的欲望就好了。”
“但是我把你给输了!”
“胜利者笑着站在失败者的身上,从失败者的身上体会到苦楚从而满足胜利者的内心,只要你能强大了自己,就有反转的余地。赌博也是这样!”
“强大?你都那么强大了,可是那个老头还能天天欺负你。”
“我倒是觉得他在训练我!”
“傻子!”殷芸儿无奈的再伸出一手捧着一楠的脸,透着月光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随后闭上眼睛对着一楠说道:“亲我!”
“咳咳!”屋外的高空之中瞬间又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咳嗽声,一楠很是疑惑的想要起身,却还是被殷芸儿给按住了。随后嘴巴上传来了一些温暖,而眼中的殷芸儿也随之把一楠给推开,拉扯着被褥把头给盖上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楠起身的时候就看到殷芸儿也醒了。
二人一同起来,此刻的门外宁婴早早的抱着花猫在院子内陪着龙藏下棋。今日的龙藏与昨日有着很大的不同,带着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可把殷芸儿给气的紧紧咬着牙关。
龙藏并不在意棋局的输赢还有那殷芸儿难看的脸色,手上晃悠的条子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眼看着自己的黑子输了十多目,龙藏也是第一时间站起很是客气的对着宁婴认输,转而贼贼的笑容挂在那胖乎乎的脸上对着殷芸儿说道:“弟妹,对不住了!今个我来收人了!”
“哦!原来是你,是你设下陷阱害老娘!”这会的殷芸儿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昨日的一切发生的都太真实,使得殷芸儿真以为自己被赌坊之人追债而忘记了自己还处在龙藏的岚山幻境之中。
“唉!弟妹,莫要这般责备老夫!老夫也是有着难言之隐的,谁叫他只听你的话语呢?老夫只得从你身上下手了!说归说,闹归闹。这白纸黑字的条子现在在我的手里,莫要怪老夫这个千年的老东西欺负后辈。”
“你,你,你个老不死的!”殷芸儿看着自己在那张纸上的画押,顿时底气也是灭去了一半。身旁的一楠却是最难受的那个,昨日输归输,本想着跟赌场之人较量一番,但不曾想到殷芸儿居然把自己输给了龙藏,一切变化的太快一楠都有些吃不住了。
见到龙藏靠在座位上抬了抬手,一楠内心还是有些害怕的感觉,连忙开口说道:“老先生,下手轻点啊!”
“看心情,看心情!啊哈哈哈。对了今日早上博弈了一局,大败啊大败!这会手脚也有些乏力酸软。”龙藏带着自身的骄傲依靠在椅子上面,不断的对着一楠殷芸儿示意着什么,单纯的希望那两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
“轻什么轻,一楠别理他!我对不起你,我来!别难为我男人!”殷芸儿的骄傲这会抛向了九霄云外,蹲在龙藏身旁好像一个侍女一样,开始软磨硬泡哄着那个邪恶的老头......
一连几日下来,一楠还是老样子带着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返回到茅草屋内。宁婴还是与往常一样每日带着花猫熬药敷药给一楠贴上,殷芸儿则因为旁边新起一座城池而变的有些魂不守舍的,每次一楠被带走了便钻入城内打打杀杀一番,算好了时间又溜回到茅草屋内,佯装心疼的样子上前安慰起来。
打打闹闹的日子还在持续,直到一楠真实的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岚山之外,苦芽无奈的看着花子花海独自走了进去,自己只得在山外十里的地方扎个帐篷等待着。身后还有些仙一门的人监视着自己,苦芽也不在意这些人,知道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久而久之的,苦芽反客为主上前与他们交流起来,气氛相处的还挺融洽的。
进入到岚山之中的花子花海能感觉到四周有着异样的灵力在拉扯着自己的灵魂,身后随即亮出好些金丝光线不断的与岚山法阵搏斗着,束缚住花子花海的魂魄,不让灵力伤害到花子花海的身体。
进入到岚山山脚下,花子花海隔着老远就看到远处一个茅草屋内升起的袅袅炊烟。临近的时候看到院落之中,宁婴正陪着龙藏下棋,他们二人很是专注并不知道是花子花海闯入了此地,还以为是殷芸儿玩耍累了返回到院子中。
“吾名花子花海,法印战月坊坊主,天命东之海守护者。参见魂师大人!”花子花海原地打量了一番,瞬间就确定了面前的那人是传说的魂师,立刻开口禀明了身份。
“哦!”龙藏不以为意的点了点脑袋,全神贯注在棋局之中。直到他看到宁婴脸色有些怪异才发现旁边多了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出于好奇的龙藏转身向着花子花海询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花子花海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金币,抛到了龙藏的棋盘之上。
龙藏眼看着自己就要赢了,举着的一个黑子恰好被打翻在棋盘上。宁婴也是顺势站了起来落下白子,对着龙藏道:“承让承让,魂师大人!绝杀。”
这输棋之后的龙藏瞬间小暴脾气也上来了,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九连胜的记录就这么断在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手里。随着阳光洒下照在金币上面,也把龙藏从愤怒中给拉了回来,看着熟悉的徽记,龙藏只得把自己的脾气给收了回去说道:“老熟人了,来此做什么啊!”
“带一人走!”花子花海眼神十分的平淡。
龙藏很是疑惑的表情,对着宁婴道:“你认识?”
宁婴摇了摇脑袋,就在此时的殷芸儿也从外面跑了回来。手上带着竹竿还有一个网兜,里面装了好几条鱼儿。殷芸儿耍着脾气说道:“宁婴,昨日你作践我。今日的鱼没有你的份!老头,你看我抓了多大一条鱼,今日我们煮鱼汤。咦,这个人是谁?”
“你也不认识?”龙藏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看来面前的陌生女子要带走自己最疼爱的那个臭小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却是花子花海的到来难住了龙藏。
刚才在河里摸鱼的殷芸儿一脸疑惑的盯着花子花海看着,心中开始拿自己与她比较了一番。这会的自己全身都是泥水,也看出来那个女子对自己很是嫌弃的那种眼神,于是殷芸儿的大小姐脾气也出来了,毫不客气的对着花子花海说道:“你谁啊!来干嘛的?”
花子花海并不搭理殷芸儿,只是对着龙藏点了点头,随后向着茅草屋内走了进去。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那屋里躺着的只有一楠,这会这个陌生女子去看一楠,顿时就让殷芸儿的内心疼痛了起来,眼中的泪也有着呼之欲出的感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而此刻正沉睡在梦境之中的一楠与往常一样,早起做饭,午后挨揍。
但是周围环境突然发生了异样的变化,面前的殷芸儿时不时的定在原地说不出话语,就连龙藏也表现得很是奇怪,好似幽魂一样时隐时现。突然高空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哭声,这才把一楠从深眠的梦中给惊醒了出来。
醒来的一楠瞬间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不明所以的他看着殷芸儿带着两行泪花指着身旁一个白面面具女子问道:“他是谁?”
脸上白白的挨了一下,一楠一脸疑惑的看着屋内一男三女,自己也是那种懵懵的状态。看着殷芸儿的哭脸还有不怎么说话的花子花海和站在最后面的龙藏,一楠挠头缓着自己的神识。座位旁观者的宁婴却站了出来,把这些天的经过讲解给一楠听。
原来那日过后,龙藏也后悔把一楠揍的如此惨样。便与宁婴商议了一下把一楠锁在梦中,每日龙藏也会亲身入梦与一楠切磋一番,这样便可以让龙藏尽情的打斗而不伤害到一楠。一切都按着龙藏的意思维持了好些日子,直到今日花子花海的来临,这才把一楠从梦境之中给解放了出来。
宁婴一顿解释,还是把一楠给整的云里雾里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围观自己的人。
花子花海听到宁婴的解释这会也理解为什么这些日子内,自己的琉璃瓶中那人一直昏迷了。看到时机也差不多了,花子花海也对着龙藏开口道:“魂师大人,这个人我带走了。麻烦行个方便!”
“带走,嗯!带走吧!我也玩累了,该好好养养自己的灵气了。”龙藏见到那枚徽记之后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花子花海带不走一楠的,他很是自信。
“一楠,我们走!”花子花海身后金丝光线散出,直接将殷芸儿给推开,随后伸手过去准备将傻坐在床上的一楠给拉起来。
一楠见到殷芸儿被推开这才缓过意识,连忙开口对着花子花海求道:“坊主大人,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她!”
“她那般对你,你确定要我放开她?”花子花海的眼神从平淡转而变为了怒意,刚才殷芸儿抽打一楠这都被花子花海看在眼里,这会自己思念已久的男子居然还为她求情。
“嗯!她无心之举得罪了坊主大人!我替她道歉。对不住了,坊主大人!”一楠见到花子花海眼神的改变,内心也是有些害怕的感觉,生怕她做出伤害到殷芸儿的事情。一楠知道面前两个女子的秉性,都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这会二人同处一室,自己帮谁都不太好。
看戏的龙藏这会也感应到了花子花海要杀人的那种冲动,连忙运气将殷芸儿给拉了过去,随后开口道:“毕竟这里还是属于我的,东海的守护人!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不要相互之间找不快。”
殷芸儿虽说被龙藏救了,但是全身力气也都被龙藏给封住了,就连张嘴都很困难,唯独眼泪止不住的下滑,可把一楠给心疼坏了。宁婴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劲,转身带着花猫默默的退出到屋子外面,龙藏想了想也离开了此处,有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更合适一些,于是把束缚住殷芸儿身上的灵气给撤了下来。
宁婴带着自己的好奇停在门口处偷听着屋内的情况,龙藏则带着自己得意的坏笑走到凉亭中坐着。不一会儿的功夫茅草屋就给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楠也被一道金光给抽了出来,还有那呆若木鸡的殷芸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充满了杀气的花子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