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是真心实意向您道歉的。”她向前迈了一步，郑余立马紧张起来，蹭蹭蹭后退几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得太过激了，只好以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呆会还有课，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还要考数学呢，好好复习，争取考好。”
分值依然停留在102分。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啊。
“校长，我知道我对不起您。您就直说吧，要怎么要才肯原谅我。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到，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为了保住自己的美貌与性命，她拼了。
就算他让她马上去跑马拉松，她也豁出去了。
郑余闭上了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
战斗已经到了白刃战的阶段。他一定在变着法的想着怎么才能惩罚自己的过失。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只能一往无前地冲下去。
“你当真什么都能做到？”郑余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不会真要自己去跑马拉松吧？白芬芳好后悔，但话都说出去了，而且这关系着她的幸福，她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豪迈地说：“我会尽力的。”
“好吧，你先回去考试，如果明天的数学你能考到60分，我再告诉你。”
如果她考不到60分，他就不告诉她吗？也就不准备原谅她了吗？
“校长，您还是现在说吧。您放心，我有心里准备。”白芬芳必须得坚持，如果等到成绩出来，至少得三天以后了。
这三天，谁能保证他不会更恨自己？万一分值涨到105，她不就完蛋了？兵贵神速，况且她拖不起。
郑余一囧，她做好什么准备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总是让人浮想联翩呢？
“你要是考不到60分，我要你做的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60分和马拉松有关系吗？
白芬芳还想赖着不走，他不说明白，她真不敢走啊。但郑余已经绕过她，朝门外走去。
好吧，既然他非要自己考60分再说，她也不能强求。但好歹在成绩出来之前，她得保证分值不会上升。
她几步跑到郑余面前，朝他郑重其是地说：“校长，您放心，我会认真考试的。但您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哦？她要他答应什么？郑余停下脚步。
“我希望您能保持心情愉悦，不能生气。”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提出这个要求。他心情愉悦，就会暂时忘了她的事。他不生气，分值就不会继续往上涨。
虽然短时间之内不能下降，至少保证小命无忧。
“啊？好。我答应你。”郑余估计她是又干了什么惹他发火的事，看在她这样诚恳改过的份上，他心软了。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孩子嘛，难免都会犯错的。如果他都不肯原谅他们，其他老师又怎么肯原谅呢？
白芬芳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明天的考试了。
数学啊。这门学科对她来说堪比外太空的构成一样深奥。
虽然凭借她多年契而不舍的学习，没能让数学老师像物理化学老师一样想劈死她，但也好不到哪去。
据传卫依然卫老师已经多次表示如果不是她的师德告诉她不能放弃每一个差生，她真想亲自把这位白芬芳同学送到物理化学老师的屠刀下。
如果她记得没错，高中阶段，她从来没有考上过60，其中自然包括高考，高考的时候，她破开慌地考了５９，傲视整个高中时期。
150的总分考不过６０，也亏得卫依然老师能耐着性子忍了她三年。
郑校长这是逼她挑战自我啊。
她要怎么样才能超越自我呢？
虽然她此时已经拥有了大专文凭，从学历上来说，碾压所有同学。但她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当初就该去数学系蹭几节课的。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离考试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如果考不了６０分，校长肯定不会原谅她的，她肯定完蛋了。
不管了，如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九号不是说她有十倍的学习能力吗？对别人来说是一天，对她来说不就是十天吗？十天还不够她看个两遍？
按照她平时四十来分的水平，只要答对两道简答题，就能考到６０分。
既然如此，拼了。
她直接冲回了教室，坐下，拿起课本，一页一页地翻。
讲台上的卫依然愣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迟到不喊报告？这不稀奇。让卫依然愣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是她居然拿着一本高考复习参考书，埋头苦算。
这姑娘是受什么刺激了？
虽然无数次幻想她能如此，但此时她更关心这姑娘的身体。
她看着是在算题，也许是在乱画解气吧？
卫依然走下讲台，来到她身边，想看一看她究竟在干什么。今天考场时候的事她已经听了，她一直很了解这姑娘，她是受了天大的刺激才会像现在这样疯狂乱画的吧。
这是……不等式？她真的在算数学题？这姑娘受的刺激到底有多大啊？这是拿数学题出气了？
她本来在讲课，这一看就看呆了，连课都忘了上。
白芬芳的速度很快，从不等式到微积分，再到解析几何，她只做大题，且从来没有一道题超过了两分钟。
虽然全部都是错的，对，卫依然确定，没有一道题她做对了。
但是凭她的功底，能用数学语言写出这一大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更何况其中有几道题她的思路是对的，只是基础太差，连简单的推导都能弄错，结果当然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终于，白芬芳停了下来。
题她做完了，一共十二题，全是可能出大题的章节的压轴题。要想考上60，求得校长的原谅，她只能出此下策。
谁不知道学习要循序渐进啊？她没这个时间啊。
看过答案，白芬芳哇地哭了起来。她居然一道题都没对。果然这个办法行不通啊。她真的死定了吗？
卫依然看见她突然哭了，母爱瞬间爆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
白芬芳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不会做题有什么好伤心的？她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不是照样过来了？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更舍不得自己的美貌。她撞了天大的运才得到的啊。难道就这样没了？
“老师，这些题我都不会。”白芬芳委屈地说。
全班同学，连卫依然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挺正常的吗？你要会那才怪了。
同学们窃窃私语，偷偷发笑。卫依然到底是老师，这个时候她不该落井下石，她必须要照顾好她的情绪，虽然她也很想笑。
“没事，你要不会，可以问我。”卫依然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教学水平怎么样白芬芳没有感觉。单凭她多年契而不舍逼自己学习的劲，她就知道她是个真正的好老师。
如果不是，她干嘛宁愿自己恨死她，也要逼自己呢？
她又不是她家亲戚。
“真的？”白芬芳抬起头，刚刚她没流泪，这会真流泪了。时间太紧张了啊。小命就快到头了啊。
“真的，我呆会还有一节课，之后会一直在办公室。你要是有问题想问，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一刻，她觉得卫依然的形象好光辉，好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