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德是被一帮不速之客叫醒的。昨晚长时间的巡夜导致睡眠严重不足,不过没有办法,手雷之事事关重大,不敢马虎。
“不让小爷进?好大的胆子!”只见营地门口一阵喧闹。一时间鸡飞狗跳,吸引了整个营区的注意。
当李子德急忙跑到门口时,一名锦衣卫军士已经被秦世祖一脚踢翻在地,趴在地上哀嚎不起。
“住手!小侯爷莫要动怒。”李子德连忙道。
秦世祖这才停下手来,瞟了一眼地上的锦衣卫,道:“这个杀才敢挡小爷的路,踹他一脚都是轻的。”说罢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地。
李子德一脸无奈,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还真是没办法。也不说自己是干嘛来的,看见营地就要往里闯,不拦你拦谁?
秦世祖这才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李子德,点了点头道:“现在不该叫李子德了,该叫李百户了......”
“小侯爷谬赞了,子德能升任百户,全凭小侯爷的提携。”李子德说罢微微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哈.......这话我喜欢听,还是叫你李子德吧,叫李百户怪别扭的。”说罢大步流星的向营房走去。
“不知小侯爷有何公干?”
“本少爷奉我爹之命,来营地讨教学习......”
话音未落,李子德这才发现好像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柳眉微微翘起,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
果然又是这个女人......
“你怎么成锦衣卫的百户了?”黄若珊双手抱在胸前大声问道。
李子德为微微抱拳道:“当今天子仁义,我本一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升任锦衣卫百户,唯有谨遵皇命,报皇上之恩德而已。”
黄若珊陷入了沉思。顿了顿,喃喃道:“混着混着,怎么成我爹的属下了......”
李子德眯着眼睛,一脸无奈。
真想叫人把她给叉出去啊......
秦世祖美名其曰是来讨教学习的,而实则摇身一变成了营区的第一混子。一刻也不闲着,一会儿跑制造区看看,一会儿跑训练场地看看正在练投掷的军士,到后面,索性掏出了一小壶酒,坐在营房门口就喝了起来。
真想叫人把他也给叉出去啊......
训练场上的士兵也都是分批训练,十人为一组进行投掷练习。按李子德的话来讲,不仅仅要练好投掷,更重要的是掌握投掷时间的技巧。葫芦手雷在半空中爆炸的威力所造成的杀伤力更为强劲,杀伤范围也更大,这就需要士兵们能充分对接好点火和投掷的时间差。
而此刻在训练场上担任教官的,正是王友德。李子德先是单独给王友德上了一课,然后推任他为教官管制军事操练。李子德是个很讲情谊的人,他知道这是一个契机,战争结束后或许能混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当上锦衣卫百户的感觉怎么样?”训练场地边,站在一旁的黄若珊笑嘻嘻的问道。
李子德撇了撇嘴,道:“感觉很好,整天大鱼大肉吃着,青楼姑娘泡着,底下银子收着,岂不乐哉?”
黄若珊听罢脸色一怒:“我就知道你个浪徒子干不了什么好事儿!”
“不过,再多的银子,也不及......你那一双迷人的双眸。”李子德说罢,好似一脸认真的模样,默默地盯着黄若珊。
不过刹那间,黄若珊的脸上就飞过一片霞红,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两只手在身前来回磨蹭,支支吾吾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刚才的模样。
“逗你的......”李子德轻轻咳嗽了两声道。
“你这浪徒子,你以为我会当真啊,本姑娘岂是那么好骗的?”黄若珊听罢一解刚才的窘迫,瞪着李子德道。说话的同时,右手微微抬起。
不好,这个女人要动粗了!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李子德喃喃道:“天色不早了,看看制造区的那帮杀才产量如何......”说罢一个箭步就溜了出去。
“李子德!”黄若珊望着李子德的背影,气的狠狠跺了两下脚。
紫禁城,御书房。
朱祁钰焦急的来回渡步着,空旷的房间里只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屋内的紫檀香炉飘着淡淡的微香,贴身太监惶恐的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只听御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朱祁钰听罢连忙抬头望去,一身朝服的兵部尚书于谦缓缓地走了进来。
“瓦刺使者所出何言?”朱祁钰急切地问道。
于谦微微行了一礼,拱了拱手,道:“瓦刺要求与我大明朝划江而治,割让自大江以北的所有土地,方可休战罢兵,一并送还太上皇,臣深知此言背后之祸害,我大明虽失掉虎狼之干,但却仍有虎狼之实,如若弃北朝南,必将扰乱天下民心,此乃霍乱朝廷根基之要事,臣,已断然拒绝。”
朱祁钰脸色微微震怒,道:“瓦刺人太过于异想天开,朕也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此番了事,只能尽全力御敌迎战。”顿了顿,又道:“只是,辛苦太上皇了......”
朱祁钰很明白,议和只是一种姿态,一种安抚百官的姿态。议和可以议,但绝不能成功,一旦成功了,自己的哥哥朱祁镇就会被送回来,到那时候自己的这个皇位......到底是让还是不让?想要坐稳这个皇位,就不能议和,必须兵刀相见。如若能够激怒瓦刺直接杀掉朱祁镇,那就再好不过了。
坐在皇位上的朱祁钰其实内心是焦虑的。自从登上这个位子的第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活在无限的恐惧当中。恐惧朝堂的大臣,恐惧自己的哥哥,恐惧身边的人。他害怕一切都演变成一场闹剧,而自己,也将成为历史上的一抹笑谈。
他也并非是一个像朱棣般的铁血君王,从小跟着朱祁镇一起长大,深厚的感情一直陪伴到了现在。哪怕是自己的哥哥当了皇帝之后,对自己也是百般关心,又是送钱又是送地,就连自己的婚事,哥哥也要亲自把关。
真的要让哥哥死于外域的是非之地吗?
我并非不能为之,实在是不可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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