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将自己化成了一个皮肤黝黑,嘴角有严重笑纹的妇人,再将之前从小娟那里拿来的下人衣服套上,活脱脱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奴。
她跟着一众丫鬟仆人进了前厅。
此时,前厅是宾客满堂,人声鼎沸。
坐在首位的赫然是苏玲那个便宜老爹,跟他一同坐着的是一个身穿褐色玄衣,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看着这个架势,似乎地位颇高。
苏玲隔的太远,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讨论些什么,转而看见一个丫鬟正要上去添茶,便立刻抢过茶壶,“这个就交给我吧,我来。”
她捏着茶壶站在苏祁身旁,若无其事地斟好茶,然后侧立一旁等待吩咐,如此便能很清楚地听见二人的对话。
苏祁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吹了吹,心中似有万千盘算。
一旁的玄衣男人坐不住了,紧皱眉头。
“可能盟主还不知道吧,令爱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不是城主推辞,可不也得顾及少主和城主名声才是。”
“我家瑶儿自是天之骄子,却不知何人居心叵测污蔑我儿的名声,此事先按下不表,我们两家的亲事是二位夫人在孩子们自小定下的,如今我夫人已经不在,我岂能让九泉之下的夫人寒心呢?”说着,苏祁开始满眼泪光,诉说着他的无奈。
苏玲站在一旁,听见铁骨铮铮的老爹说出这般苦情句子,膛目结舌。没想到,这演起戏来,与她那个现代老爸是不相上下。
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大声道:“苏祁,我来你家可不是为了喝茶的,好歹你也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见他油盐不进,男子是彻底发怒了。
苏祁微微一顿,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两家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家瑶儿温柔娴静,不是与你家少主自小接亲,怕是媒婆早就踏破门槛了,”苏祁倒也不端着,委婉地回答了他。
听到“温柔娴静”四字时,苏玲倒茶的手颤了颤,这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本事倒是比现代老爸略胜一筹。
那男子这么一听倒是不乐意了,吹胡瞪眼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家少主耽误了你家丫头,苏祁,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就你们家那个废柴丫头,武功技法是一个不会,持家待物是一样不学,既上不了厅堂,更入不了厨房,能有哪点配得上我们少城主,也就你当个掌上宝,莫不以为就凭你这个盟主之位,就有人卑躬屈膝做你的女婿,你也太自大了些!”
那人将桌子拍得一声巨响,引得众人调头观望,纷纷猜测二人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能让玄衣男子这般动怒。
“我儿如何也容得你置喙,不过是城主底下的一条狗罢了,今日给你三分薄面,也能在此胡闹,你当真觉得我苏祁无能了吗?!来人,给我将此人轰出去,日后遇到此人,切不可再将人放进府来!”
苏家收院的家丁大多数是从草寇窝里收下的,个个是凶神恶煞,呼啦啦来了一大片,立刻将玄衣男子团团围住。见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个壮汉走上前去,双手一举就将人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那人急得大骂:“苏祁你个混蛋老头,待我回城主府,定要让城主主持公道,你给老子等着!”
苏祁淡笑喝茶,镇定自若。
苏玲暗自咋舌佩服,这魄力这胆识,不愧是她老爹啊!
“苏盟主,秦邦此言只是一怒之言,不可当真,还望您莫要生气,”座下的一个白衣老者缓缓站起,恭敬地扶手道。
苏祁放眼看去,这老者他认识,是城主府里的门客,专门跟着煜衡而来,叫他识字作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