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身体就像做梦一样的没有存在感，但意识却很清晰。
努力的睁开眼睛查看周围，什么也没有，无边的黑暗，可是眼睛依然看的见。整个空间异常怪异，我伸手触摸地面，没有实在的接触感，但手已经无法延伸。
“有人吗”
......
少许的沉默过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没有听到回音，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这里很窄，或根本没有尽头。
放弃继续等待，我选择去寻找看看。沿着一个方向直线走着，四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没有尽头的黑暗，于是焦虑不安渐渐更加明显。
“哈喽，回个应好吗，我好无聊”为了稳定情绪，我开始大声的自言自语，但依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无奈中，我开始跑了起来，起初只是慢跑，但后来越来越快，甚至到了已经是拼尽全力的奔跑，但这样毫无意义，这个世界向没有尽头一样，前方的前方依然是前方，没有任何变化，再这样的空间里奔跑，我甚至无法辨别方向。而且奇怪的是我完全不会感到劳累。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放弃抵抗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习惯性的眨眼睛，我连呼吸都可以不用。
到底反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包围了，九灵准备操控我的身体战斗。那么之后反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完全想不明白。
伸出手瞧了瞧，然后用力的捏住脸。
“原来我在做梦吗”
我把手放下，一点也不痛，不如说完全没感觉。
“确实可以这样理解，这里和梦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里是真实存在”
“是吗，这里真实存在吗”我伸手摸了摸地面，依然没有触感。
等等，不对，有人在和我说话。
如同被电到一般，我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视线在周围不停寻找。可是始终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
“你在哪？”
“不用找了，吾就在这里，现在吾没有实体，所以只能用心言与汝交流”
虽然看不到它的人，但从它的语气，还有说话的方式来看，绝对是它没错。
“是九灵吗”
.........
沉默，我没有听到回答。
“那个，你是九灵吗”
“大概吧，我是九灵，但又不是九灵”
莫名其妙，它仿佛卖弄玄虚一般令人找摸不透。它是又不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还有其更重要的它问题想要问它。
“这里是哪里”我对着四周说道。
“这里吗，这里是封灵书的里面，准确的说这里是门的世界”
又是封灵书，我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在书里吗。门的世界又是什么意思。脑子好乱，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出去，还有，外面发生了什么”
“汝的实体还在，想出去自然就出去了。不过外面的世界吾并不知道，吾早已和外面断开了联系”
我依然在四周寻找着声源，但还是分辨不清声音从哪个位置传来。
我想出去就能出去吗，那么我现在就想要出去，可是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要不然我应该早出去了。
“什么与外面断开联系，你不是刚刚还操控着我的身体战斗吗”
“吾操控汝的身体战斗，哦........，汝刚才在与鬼狼战斗吗，真惨那，之后汝的身体会留下疤痕哦”
它在说什么，什么鬼狼，难道不是几个男人吗。不对，不安的念头在心中产生。它与我所遇到的九灵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对着四周说道。
“看来出现了少许的偏差，事情提前了吗。不过说道吾是谁，吾大概就是九灵吧”
“能说清楚一些吗，大概是什么意思”我开始警戒这个说话的人，因为它并不是我所认识的九灵
“怎么说呢，给汝一点提示吧”
“提示一：我是九灵，但九灵不是我”
......
“提示二：我知道九灵，但九灵不知道我”
......
“提示三：我可以改变九灵，但九灵改变不了我”
......
“提示四：我是它的过去，或许也是它的未来。”
.....
“提示五：我永远存在，却没有生命”
.......
“提示六：.......”
........
“提示十四：汝与吾不曾认识”
“你是......九灵的记忆吗”
“哎，总算说对了，汝真是笨”
它是九灵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九灵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为什么会忘记。无数的问题在脑中产生，我蹲坐在地上，挠着头不停思考，但依旧找不到答案。
“既然你是它的记忆，那么你知道九灵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等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要急，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还久的很”
不管我怎么问，它都不打算告诉我任何，这和九灵很像。不，它就是九灵不。
“汝差不多也该出去了，能再次与汝交谈吾很高兴，这里实在太过无聊了，以后记得常来。
对了，最重要的事忘记说了，关于我的存在不要告诉九灵。”
“为什么”
“具体理由吾不能说，一切都尚未成熟”
不明所以，不给我理由就希望我答应，这完全是没道理的事吧。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依你吧”
我趟下来，打算和它谈到离开为止，至少这样就不会那么感到害怕了。
脑袋还在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已经躺了好久，我勉强的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只能确认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不过还好，九灵还在身边，如往常一样躺在我的身上。
“动的起来吗”距离仅有几厘米，它低着头俯视我，距离之近，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应呼出的气体吹动它的胡须。
“还行，就是浑身发软，就像每一个细胞都移动过一样”我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九灵跳了下去，蹲在床边与看着我。
“之后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来的”视线从四周扫过，这里布置很简单，一张椅子和一些堆在墙角的木箱，很干净，应该经常被打扫。
“汝失去意识后，吾顺利的把那些人制服了，只不过后来彦洁突然出现，还把你的身体带到了这里”
“彦洁，怎么是她。”
她当时应该是往不同的方向走的，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这里是哪？”
“大概就是她的住宅吧，吾看到她是拿的钥匙进来的”
那么把我放到床上的也是她吗，看来在自己失去意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挺多。
我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扶着墙向前行走，然后推门出去。
这门设计的很精巧，没有过多的摩擦就推开了，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一样的空间，整体空间设计的简单高尚，来不及过多的观察，视线锁定了一个蓝发女孩，她站在桌边，手里提着水壶。此事她也注意到了我，视线对上，谁也没有流露惊讶。
“醒了吗，身体没什么事吧”
“嗯，没什么事”
她歪着脑袋，上下打探着我，然后像是放心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喝茶吗”
“谢谢”
我点头示意，来到桌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九灵也跟着来到身边在我脚边打转。我深呼一口气，努力振作精神，以保持原来的样子。大概过了十几秒，她带着另外一个杯子回来。在倒好茶后递了过来。
用鼻子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是没有见过的茶，说不上好坏，大概是名茶吧。
“味道很好，谢谢”
“你喜欢就好，这里经常来客人，所以准备了很多”她安静的品着茶然后目光锐利的看着我。
“当时到底什么情况，那些人已经承认是准备袭击你，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强，甚至有三个人的手脚直接被打碎”
“唉，是吗”我瞥了一眼脚边的九灵，它下手这么重的吗，“当时情况危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这是正当防卫，是正当防卫啦”我挥挥手，假装出不好意思的摸样。
“你做的没有错，我没有怪你，只不过，你所使用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正常人，你之前说过不是这里的人，但应该没有那么强吧，所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眼神尖锐，就像是要把我刺穿一样，我拼命的抵制想要扭头的习惯，但凝重的气氛还是有点喘不过气，于是假装喝茶看向杯子，小噘一口，在好的谎言也会被揭穿，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我很强”
那就明明白白的直接告诉她我要撒谎吧，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啊？”
之前的强势瞬间消失，她愣了愣，表情呆滞，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扶着下巴，开始思考什么
“在我眼里，当时的你就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就连我也感到毛骨悚然，难道说其实你真的很强”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表情严肃。
咦，她不会真的信了吧。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体内灵气的流动十分强烈，这不是靠后天训练就能得到，而是一种先天的本能。你的家族应该不简单。”
“是吗，我到觉得家人都挺普通的，大概是两个世界的差异吧”我露出苦笑，感觉自己越扯越歪，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了。
所以为了不让她继续探究下去，我决定转移话题。
“说道差异，这里的装饰也和我们的有很大的不同呢”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聊服装之类的吧，我的视线在周围不停游走，余光瞟向彦洁侧颜，可她依旧面无表情，这让我找不到接下来的话题中心。
“装饰吗，说到底也只是制作工艺的区别，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们还是继续探讨你的力量吧”
嘶........这个死脑筋怎么就转不了这个弯呢，视线在四周寻找其他线索，可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东西。九灵依旧趴在旁边无所作为，它难道就不着急吗，还是说它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彦洁也可以吗。最终我把视线锁定在了角落里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把我曾见过几次的物件。
“你很喜欢那把长剑吗，它跟了你很久吧”我起身站立，看着挂在墙上的长剑说道，是经常带在彦洁身上的那把。
她也起身走了过去，将剑取了下来，手指在剑鞘轻轻抚摸，那一刻她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说实话，很忧伤，一种说不出难受。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留给我的，它说它以后还会回来，可是已经过去48年了，它还是没有回来”
真是久啊，都48年了，人的半生都过去了，那怕是已经回不来了吧。她一直在等吗，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说这就是她留在这里的理由。
“你打算还要等吗，都这么多年了，是人的话都应该已经死了，你还等它干嘛，难道说她欠了你很多钱”
她讪讪一笑“我在这里不光光是为了等它，更多的是想要保护这里人们，虽然它确实欠了我很多”
又是保护人类吗，她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干嘛老是想着保护别人，难道说她这种类型的生物就是喜欢保护其他弱小的生物。
明明都是妖兽，九灵对人的事都毫无兴趣，甚至我都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可是彦洁为何这么的喜欢人类，就像狗一样。
“其实嘛，人活着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老想着为别人，虽然我也不觉得你是这种类型的人，但你却老说这样的话，说实话，有点作”
听到我说的后半段，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作吗，我可是勤勤恳恳的做着维护安全的工作，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真是不可理喻”
大概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微微底下身子，露出苦笑道歉。
“没有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该放松放松，偶尔出去玩一下，是反向意义啦”
“啊，是这个意思吗”她略加沉思的扶着下巴，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我，最后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离开这里我做不到哦，我已经答应它了”
“答应了也无所谓吧，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甚至说你这么守信反而可能给别人负担，别人可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在话语停止的刹那，彦洁忽然直视着我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着她，她的眼睛空洞而又无神，就像封灵书里的世界一样。
“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已经立下了契约”
“啊，是吗，看来确实是认真的，哈哈”我尴尬的别开视线，那是一双我没有勇气直视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一股窒息感传来，我知道彦洁还在看着我。当我再次看向她时，之前的眼神已经消失，或者说，被隐藏的很好，她的面无表情使人感到安心。
“我会一直守护这里，直到它回来为止”她的话语是那样坚定，可我眼里的她却脆弱不堪，所以我想，她或许做不到吧，如果她等的那个人再也不回来，她真的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吗，她和夏莉娅不一样，如果说夏莉娅像木头，那么她就是玻璃。
以此为终点，我与她告别，在门口挥了挥手，我带着九灵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她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我说后天早上，她没说多说什么，而是笑了笑祝我好运。
可她之前的眼神却一直萦绕在我脑子，久久无法忘怀。
街道以再无人影，一人一狐的脚步声也遁入了黑暗。
残缺不全的月亮天上挂着，从别户人家偶尔会传来杂谈的说笑声，现在的自己已经习惯黑夜，就算是悄无声息的走着也不会害怕，不过可能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调整好的原因，夜晚的路走的不是很稳当。
四周很安静，虫鸣在习惯以后也可以很容易无视，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很容易集中精神，看着走在旁边只发出点点脚步声的九灵，脑子里再次浮现那个梦里的一切，不对，那不是梦。
那是真实存在封灵书里的一切，九灵失去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会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会不想让九灵知道这件事，不管这么想，九灵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可是它不要我告诉九灵，这一定有什么缘由，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如果我失去记忆，如果那段记忆会带来不好的事情，那你还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停下脚步，对着空无一物的黑夜说道。
“如果汝希望知道的话，那么吾当然会说”
“是吗，谢谢”如果自己失去了记忆，那么我当然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为什么还要犹豫。
“其实，在我沉睡的这段期间，我不仅去了封灵书的里面而已还遇见了你，准确的说是你的记忆”
“汝在说什么，吾可没有与汝相遇的记忆”
“是你的记忆。嗯.......这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但她确实是这样自称，而且它还不希望你知道”
沉默，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矗立在原地。视线看着它的身影，模糊而又灰暗，它的表情无法看清，但即使是看清了，我也无法理解它的想法。
“它与汝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或者说什么也不肯说，我几次套话它都巧然避开，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件回忆，它什么也没有多说，还有就是......”
当时我们说了很多的东西，比如在这个世界上的奇闻异事，哪些稀有的物品，又或者只是街边小铺，可一旦提到它自己本身就被转移话题。那些我想知道的都是它所不愿告诉的。
“这么说来确实很像吾，吾一直觉得忘记了什么，看来那不不是错觉。不过吾在封灵书里待了那么多年居然毫无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
九灵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发着呆，就连它自己也无法理解吗，那么我想寻找的答案它必然也无法知晓。
月光隐入云层，虫鸣的声音渐渐淡去，黑暗笼罩着街道，大概是错觉，这样的世界就和封灵书里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可是如果说，封灵书里关着九灵，那么这里又关着谁，是彦洁吗。
“九灵，你不会也和奶奶签订了什么契约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吾之所以待在封灵书里单纯只是当初答应过她会保护好封灵书而已。
汝不必多想，这完全是吾的自愿”
它和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真的只是如它所说的是朋友吗，紧紧是答应了就可以做到在那个世界里独自待了那么久吗，不可能的吧，还是说，它所认知的朋友与我不是一个东西吗。
“你这说法有点微妙呀，那么你是说彦洁并非自愿吗”
“可以这么理解，契约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强制执行非自愿的事情，所以吾与彦洁的事情不一样”
彦洁是被强制留着这里的吗，那么她没什么还有那么努力的保护这里，她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我所认知的谎言，那是确实努力过的事实，每天都巡察各各街道，去城门站岗，去宝丽家看望孩子，那样的她绝非虚假，难道说她是自愿签订了所谓的契约吗。
可是，那时她所展露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再次看向九灵，它依旧还在沉思，娇小的身体已经隐入黑暗，失神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我把已经张开的口闭上，满脑的疑问也随着口水吞咽。九灵也有自己的烦恼，它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而是想要靠自己去解决，这就是它的强大。
所以我不能再次依靠它，我的疑问只有靠自己去解答，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前进。
“走吧，一时半会也不会想明白，我们先回旅馆再说”
我先行一步踏了出去，它随脚跟上，从何时开始，我们也有了属于我们的默契。
再次回到旅馆的门口，大门紧闭，但从门缝之中依然渗出暗淡的烛光，他们还没睡吗，还是说在等我。
伸手触摸木板，古朴的木质门已经破旧，但坚硬的质感依然告诉着我它还可以挺一挺。深呼一口气准备进去，可手在推门的瞬间手又缩了回来。于是转而敲了敲门，咚咚的闷响声在夜里回响，后背不经哆嗦一下。
“谁呀？”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我，吴子佑”
“子佑吗，快进来吧，门没锁”
房门伴着扇形的旋转打开，烛光照向我和九灵，如重获光明，之前的不安消失。
一个大叔坐在椅子上，手靠在桌上撑着下巴，一双眼睛凝神的看着我，视线对上，我露出微笑。
“还知道回来呀！稍微休息一下就玩到半夜，现在的年轻人真不中用”声音凶狠，眼神冷库，可我不禁会然一笑，父亲也是这样的人。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我用手挠了挠头，露出傻笑。
“爸爸，既然回来也就算了，人家也累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每天还有工作”一旁的可可说道。
“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明天的工作可不能偷懒。”
说完，胡老板起身转向自己的房间。
“那个，虽然有点晚了，但我后天可能就要走了，所以每天大概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
胡老板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我，双手环胸。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可可用手遮住了下巴，可从缝隙中依然可以看见她因惊讶而张开的嘴角，“明明来了还没有几天呀。这不是才刚刚适应工作吗？”
胡老板：“哼，我就知道，从你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猜到你坚持不了几天，你看看，才干没多久现在就要走了”
感受这两人责问的目光，不堪压力的我底下头，两只手的指尖靠拢摩擦。咦，我是做错事的小孩吗！
“抱歉，因为行程也差不多了。但是，那个.....如果你们缺员工的话，我可以帮忙介绍一个超适合的人来哦”
胡老板看看可可，然后又看看我，眼睛迷了起来。
“你才来几天就有认识的人了，靠不住的家伙我可不要，而且这不是缺不缺人的问题”
“放心，是个乖巧又能干女孩，她最近刚好缺工作，我想呀，她和可可都是女孩，两个人应该很容易合的来”我卖着笑脸看着胡老板，然后逐步向他靠近。
“她不嫌工资低？”他眯着眼睛，脑袋向后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不嫌弃，不嫌弃，能在这里工作对她来说已经很知足了”关于这个人选，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选好了，为了她，也为了不使自己留下遗憾，我想最后努力一把。
“哈，困了。今天先不和你说，每天再谈吧，都回去睡吧。这都快天亮了”胡老板挥了挥手，驱散着我们回房间去。
“不是，话不是才说到一半吗”
“我累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说”
本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一旁的可可却露出微笑然后转身离开。我转向胡老板，他望着可可，眼里满是慈祥。
“那个，胡老板，可可她.....”
“可可这么了吗”
“不，没事。......晚安”
纵使他们的亲情是虚假的，但胡老板对可可的疼爱是真实的，所以我不需要知晓那个答案。
所以这样就好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躺倒床上，一天的疲劳又涌了上来，仅仅是趴在床上，我也已经没了翻身的力气，于是闭上双眼，进入黑暗。
第二天，从早上开始就照常营业，客流量并没有因为昨天停业而减少。相反似乎变多了，虽然也有几个不识趣的问道昨天为什么停业，但我也只是随口回答。
在不紧不慢中早上的任务顺利结束，但考虑到明天就出发了，所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看来今天中午又得出去。
心不在焉的一遍又一遍擦着油光的桌面，用余光瞄一眼旁边的可可，她正整理着刚收拾好的茶杯，头发有些散乱，额头也渗出汗珠，而她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厌烦的气息。虽然想直接和她说明，但这样连续几天都中途退堂让我有点难以启齿。
“今天也要出去吗”大概是我扭扭捏捏的样子被发现了，可可好心的问道。
“是的，因为..那啥...”
“去吧，没关系。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吧，不是还要跟熟人告别不是吗。
所以今天下午就不用回来也没关系”
“可是下午的工作...”
“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以前也一直这样。爸爸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你不用担心”
可可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撩了一下肩上的头发，她着实是一个懂事的丫头，轻易读懂了我的想法，还考虑的很周到。
在原本的世界中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处事能力真是少见，想想以前遇见的都是一些骄纵蛮横的家伙，真是悲哀。
她有这样的成长应该也是经历了很多吧，所以她将来也一定是个好妻子，我似乎理解胡老板为什么那么舍不得可可的原因了。
久违的跨上单肩包，我推开大门，离开了旅馆，朝着西街的方向走去，九灵也跟在身边，隔着一步的距离。可刚离开门口处，视线和一个褐色头发的妇女对上了，她也认出了我，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使我们猝不及防。
“我只是路过.......真的！”犹豫中，她诺诺的回答。
“嗯，我也是，好巧。”
“那没什么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没有过多交流，我们擦肩而过。当她从视线消失的瞬间，我再次转身看向她。
“那个.......你们的事请自行解决，可可是无辜的，希望你们不要牵扯到她”
听到我的声音，她停顿了一下“嗯，我知道”没有回头，她的身影继续向远处离开。而我也转身离开。
我所能做的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第四次，我又来到了那个大门前。这里依然没变，气派建筑，浮夸的雕像，以及眼神凶恶的守卫。
刚才通报的人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他现在应该也该过来了，还是说他根本没空搭理我。
不耐烦的再次看向大门，那里还是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刚才那个路人甲摸样的小卒走了过来。
“唐大人叫我带你进去，你跟我来吧”
即便已经确定我不是来无理取闹的，他嚣张气焰依然没有消减。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它就没给我好脸色看，明明都是下人还这么趾高气昂真让人不爽。
“在这里工作很辛苦吧”
“哼，辛苦！只是简简单单巡逻而已对你来说也算辛苦吗，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倒是挺会说风凉话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是吃火药长大的吗。“话说，我没得最过你吧”
“没有”
“那你对我干嘛那么冲”
“冲吗，我可不觉得，像你这种和唐大人认识，还可以参加圣女葬礼的人物我可得罪不起”
哦，明白了。原来是嫉妒，居然连我参加过葬礼的事都知道，看来那天他也在，真亏他能在那么多人当中记住我，我真是优秀。
“今天天气真好呀”
“好什么，热死了”
嘶，这人是单纯的针对我而已吧。
一路走着，如果把和他的对话忽略不计也算得上风平浪静。我大概明白了，他之所以讨厌我，只是单纯的嫉妒而已。
他来到这里工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想要出人头地，可现实却不如人意，没人在乎一个下人地位。
他努力的讨好很多大人物，可自己依然没有得到理睬，在自暴自弃中，他逐渐放弃了。
可是，我出现了，身为普通人的我参加了圣女的葬礼，并且还和城市守护灵彦洁有关系。他憎恶这样的我。所以那天所感受到的视线之中也有他的吧。
真是令人讽刺。
“唐大人就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咻，我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向屋里走去。
啊，这令人感到不安的地方，上次就是在这里被唐德以切磋的名义教训了一顿，那个混蛋还在里面做训练吗。
长舒一口气，我推门而入。空旷而又简洁的内室和之前一样。阳光投过窗户撒在墙檐边上。
“哟，训练呐”
他拿着长剑，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挥舞，赤裸的上半身流着汗液，眼神坚毅，没有在乎旁边的我。
“今天是来报仇的吗，我接受你的挑战”长剑收回鞘中，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视线与我对上。
“今天我事比较多，就先放过你。有件事想要问你”
“说吧，什么？”
“你还记得追云儿吗，就是我被三个壮汉痛殴那次”
“记得，怎么了”
“她们家在哪，我找她有事”
“啊？......就为了这个，你的急事就是问她家在哪？”
夏莉娅曾经说过，她去过追云儿家，当时唐德也在身边，那么他应该也知道才对。
唐德虽然一脸不可思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地址告诉了我。
“没有其他事了吗？”
“没了，谢谢。那我先走了，灰。”
我拿过纸条，于是匆匆忙忙的离开，在推开房门的时候，我回头看向他，他还矗立在原地望着我。
“那个，明天我就要走了。所以，再见”
他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没有过多在意，我关上了房门。
阳光已经先西偏转，后院的花丛中泛着午后的光晕。
不知名的紫花在开放着，四周没有杂草，看来是受到了主人的细心照顾。
坐在阁楼的客桌上，时不时喝一口作为招待客人果汁，从味道看其中掺和了不少东西。
追云儿坐在对面，别有兴致看着地上打理毛发的九灵。
“味道很好，谢谢”
“对吧，比啥味道也没有的茶好多了”她一脸骄傲扶着下巴，窃喜的说道。
我是说果汁好喝又不是说你，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从某些角度考虑，确实比茶好喝，不过价格应该也不便宜吧”
“是啊，好多水果才能榨出那么一点，然后还得掺糖掺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舍不得呢”
嘶，原来还掺了假货。难怪味道这么怪。
“这么看来，也不枉我特地为了你跑一趟”
不知觉间果汁已经喝了一半，甘甜的味道还停留在喉咙，舍不得这么快喝完于是又望向庭院的紫花。加油，不要枯萎呀。
“所以你找我干嘛”
“嗯..不要太高兴哦，之前你说想要独立吧，所以我给你找来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的视线迅速转向这边，身体还夸张前倾趴在桌子上。难道每个女孩在碰到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眼睛都会发光。眼前的她就投露着我无法直视耀眼般的视线。
嘶，这突如其来的罪恶感到底从何而来。
“什么机会，快说，快说。”
“我帮你找了份工作”
“呃..........”追云儿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视乎还抽搐了两下。
追云儿：“还需要再来点果汁吗”
“不用了，谢谢。这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哦，而且就是我之前待过的那家店，你不是也去过吗，挺不错的吧，可可人很好哦”
虽然她的脸色稍微有点难看起来，但我不想过多理会。
“可是.....我从来没有在饭店里工作过呀，万一搞砸了怎么办，会被骂的吧”
“没事，人都有第一次，这是需要勇敢尝试的，而且老板人很好，不会被骂的”
对不起，我撒谎了。
“可是，我哥哥他们也不会同意..窝屈..啊.....”
她的视线在桌面上游离，两根食指也互相戳着，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模糊不清。
“只要你认真和他们说清楚就没问题的，上次他们也帮忙过，那无非是做一些杂事而已。我也可以帮忙解释”
不放过一丝空隙，把她后路都要打断。追云儿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一遇到困难总会选择逃避，现在不能给她一丝机会。
“那...那...那里工资怎么样？”
“其实工资什么的都无所谓，你主要是要向哥哥们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只要你做的不错，老板还会而外给你工资哦”
啊，我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呀。
“可是，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了，你不会是怂了吧”
哗，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拍着桌子上，使得杯子中的果汁也泛起波圈，还好杯子没有倒。
要是倒了你怎么赔呀，这个死丫头。
“坐下来，别站着呀，还有客人呢”
“我，我不是怂.....我只是不想给人惹麻烦呀”
到底是为什么呢，就是害怕吧，深海恐惧症，对未知事物的害怕吗，所以你脸红什么。
缓过来后她默默坐了下来，大概是害羞吧，她把头埋得很低。
“所以你明天会来吧，绝对会来的吧”
“那明天你要好好帮我哟”声音很轻，但姑且还能听清楚，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明天要走了，所以到时有事的话可以找可可”
她抬起了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我。
“走是指去哪，我不是和你一起工作吗”
“走就是指离开这里呀，所以不会和我一起，而是顶替我的工作”
“唉！！！！”
我拿起杯子，默默的将剩下的果汁喝完。
之后我又开始一系列的开导才勉强把追云儿说通，虽然最后她答应明天会去试试看，但我还是蛮害怕她会突然变故的。
推开庭院的木栏，我带着九灵离开了追云儿家，现在大概是中午3点左右吧，真是好热呀。
“让那个小丫头去工作真的没问题吗”一旁的九灵说道。
“没问题的，那些花不是都照顾的挺好的吗”
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做好了道别，那么，现在也只剩下她了。
彦洁，想起她头就开始痛了起来，真是一个麻烦至极的女人。
脚步不紧不慢的追随着影子，而影子寻着昨晚的记忆，向东区走去。当看到昨夜路过的那颗树时，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原来是棵梧桐树。
叶子有了少许的枯黄，大概已经到了晚年，巨大的身影带来了一块不小的遮凉面积，但赶路的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停留，我也一样。
在到达彦洁家的时候，她家的房门已经关上。现在她应该还在工作，在等等吧，反正可可也说了让我忙去。今天就慵懒一下。
于是就毫不在意的在屋檐下就蹲了起来。
来往的人真多，明明天气这么热。
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为此努力的责任吧，为自己或为家人，所以这么拼命的生活。但是，她又是为了什么。
“汝真的打算这么做吗？”沧桑而又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入耳中，蹲坐在旁边的九灵也望着街道，只不过它的眼眸中没有显现出街道的影子。
“如果，那不她所存在着的真实的情感，如果那都是逞强，呐，那样的她也太可怜了吧。所以这不就得有人来打破那层伪装着的虚假吗？”
“就算真相如汝所想的那样又如何，她也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就，让我来把那些事情改变就好”
“噗”不知为何自己也露出苦笑，这个世界毫无公平可言，即便拼命挣扎最终也只是顺其自然，就因为这样所以就要放下吗。
可是内心的不甘到底从何而来，为了寻找这个答案我也只好放弃了理性。
已经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那句话，存在即合理。那么我会来到这里也是会有理由的吧，我也遇到了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
“汝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吗，汝可能因此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不是想要早点回去吗，现在又是为什么？”
“嗯，确实可能产生麻烦。”不自觉的挠了挠头，然后抬头仰望天空，晴空中点缀着几朵云彩，那是令人感到悲伤的白色。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就好像那是我的责任一样”我答道。
“汝知道的吧，那根本不是责任”
“不，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屋檐下待了多久，只是黄昏的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来往的行人已经数到了2431个。
因困意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若是平常，现在恐怕已经睡着了。但当金属碰撞及沉稳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精神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寻着声音转过脑袋，她狐疑的在我身上来回打探，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背对着阳光，将我影与阴影。
“先不说这个，脚麻了，扶我进去坐会”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我拉起来后朝大门走去。还是那样，动作简单快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笔直的站姿从哪个视角看都没有死角，完美到如雕刻般的人物。
开锁，推门一气呵成。她的余光瞟了我一眼，大概是注意到我在注视着她，她皱了皱眉头才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有了座位之后腿上的酸痛好了很多，由于不停的揉捏大腿太过随便，彦洁用一脸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在那等了这么久，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吗？”
“想临走之前和你叙叙旧”
“请回吧”
她目光锐利的扫了我一眼。
“别，那个....”到底要怎么切入话题呢，虽然被人盯着不太舒服，但现在自己不能回避。
那么，就这么直接开始吧。
“需要帮忙吗”
她顿了一下，大概两秒，亦或许是我过于紧张，导致对时间判断失误。那副铠甲不符合她的气质。
“你需要帮忙？，嗯.......先说说看吧”
听错了吗？还是说在故意找茬。不过从表情上看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吧。
“哎，算了。我有一个朋友，她一直被父母关在家里，嗯...她的父母很奇怪，一直不准她出去玩儿，而她也很听话，从没有踏出家门半步，你说我该怎么办。”
“真是可怜，不能出去吗，那应该很无聊吧。她父母为什么不准她出去，你知道原因吗”
“啊，这个.....大概就是家里有很多事需要她做，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她出去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这算什么理由，完全讲不通吧，如果她的父母爱她应该就要给她自由吧，难道是因为她父母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怕她离家出走吗”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甚至说就连她是不是想要出去我也不知道。”
“你这也算朋友吗，连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没办法，她基本什么也不肯说，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实话，就算问她，也只是得到，没关系，我一切很好，这种回答。”
“是这种情况吗”她的视线下游，单手扶着下颚，冷静思考的摸样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但很快，她的目光与我对上。即便她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身上给人的感觉变了，虽说不上来，但那一定存在着细微的差距。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划过眼泪。
“你.....是在说我吗？”
“嗯，所以.....你想出去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也是如此。她没有马上回答，我也不急着问，时间就这么静止着。最终她败下阵来，移开视线望向了窗外。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不是被关在家中的小孩。什么做家务怕她逃走，都是你的无稽之谈而已”
“我确实毫无根据，只是凭感觉猜想而已，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待在这里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民，这是我的职责。在这里生活我也很开心，所以不用你担心了，谢谢”
“这种回答我已经听腻了，难道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
“嗯”
“在这里看守治安你真的开心吗？”
“嗯”
“从没想过出去？”
即便她的目光闪烁，即便她的语气并不坚定，但她的回答始终没变“嗯”
“那你现在又看着哪里，如果真是如此就对着我的眼睛老老实实回答。你不是也觉得窗外个景色格外美丽吗”
为什么要看着窗外，不只是现在，已经有多少次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的视线就不停的看向窗外，那时的我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她在憧憬吗。
我站起身来，向她靠近，竭尽全力的对她说道：
“开心什么都是骗人的吧，想证明就给我老老实实笑一个。你以为翘起嘴角就是笑吗，在我看来就没有比你那拙劣的演技更让人尴尬的了。
说什么为了人民，你们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还是说你是个外冷内热的圣母吗。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现在你就给我说清楚啊”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回响。九灵如平常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待在一旁，它或许是在意的吧，所以才会刻意保持这样。
“是呀，你明天就要走了”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在不足1米的前方直视着我。
“那你又知道什么，你个毫无关系的人知道又能怎样。像你这样的自由人想走就走呀！”她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应胆怯的我向后退去。在咫尺之时，她抓住了我的已领，将我推到墙上，强烈的撞击传遍全身，震的头皮发麻。不得不说，她力气好大。
“就算告诉你我不开心又怎样。想要离开又怎样，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又怎样。我出不去呀。各种各样的方法我都试过了，就是出不去呀！
你以为我真爱护这个城市？别说笑了！这个城市的安危管我屁事，都烂掉好了，都烂掉！”
“可是，如果不这样告诉自己，我就无法坚持不下去了呀，每天只能在重复的一个地方待着。一次又一次的重走，真的无聊至极。所以.........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想看笑话吗，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
拽着我衣领的手慢慢松开，她的头底下抵在了我的胸口，深蓝色的头发自然下垂，伴随着从窗外吹来的风抚动。阳光也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洒在她的身上。
“既然想离开那就离开吧，这个城市就让它烂掉就好”。
我将手伸进挎包之中，从中抽取那本一直放在旅馆的书籍。
西沉的夕阳催促着自己脚步，亦或许只是自己太过心急想要早点回去。虽然回去免不了又要挨胡老板一顿臭骂，但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也什么好怕的。
东西明天走的时候在准备吧。怀着承重的心情，我踏过了旅馆的大门。
高峰期还没有过去，店内还是嘈杂不堪。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忙碌的可可也没有注意到我。
“抱歉，回来晚了”
听到我的声音，她略微发愣后才看向了我，随后露出安心的表情。
“那你就快点来帮忙呀”她如往常一样，调皮的说道。
“我去放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既然是最后一天了，那我也得拿出干劲才行。撸起袖子已经成了习惯，用抹布卖力的擦着桌上的油渍，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不紧不慢的一天也在一句“下次再来嗷”中迎来尾声。
出奇的，胡老板并没有责备我，而是在一句“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离开了，这大概也是他的一种温柔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原本我也打算早早睡去，却被某人的不请自来打乱了节奏，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他就是了。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差不多该睡了”
唐德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后叹气道。
“找我时那么积极，现在就要赶我走了”
“呃，那要喝杯茶吗？，咱们慢慢聊”
他挥了挥手，然后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剑握在手中。
“不用了，我把东西送到就走”“喏，给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手还是顺其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短剑。
拿在手中细细观察，剑鞘由不知名的红木做成，上面雕刻花朵的图案，样式美观重量很轻，拿起来很顺手。
“怎么，送我的离别礼吗，谢谢了”
“不用谢，反正送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居然还特地送我把武器”我郁闷的看向唐德，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微妙。
“是圣女给你的”
什么呀，原来是她吗。我的眼前再次浮现她的笑脸。唉，没想到我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把佩剑是圣女在15岁成人礼她原生父母给她的，圣女一直很爱惜它。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是我送给她的，她甚至还埋怨过我为什么不给她礼物”不经意间，唐德脸上露出苦笑，大概想起来什么痛苦的事情吧，又或许，那是幸福。
“本来上次就应该给你，但我却自私的把它藏了起来，抱歉”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于是把视线撇开，烛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舍得吗”
“确实舍不得，但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应该学会放下才对，你要好好爱惜它。
那么，我走了，再见吧”说完，他转身离去，目光中只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他将手举过头顶，然后又放下。
手中佩剑的重量在不知觉间增加了几分，轻轻拔开，刀身上印出一张毫无生色的脸，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今晚又得失眠了。
伴着黎明不知名的鸟鸣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状态还行，不是特别糟糕。
在简单的整理过后我提上挎包便推门走了出去。
“早”
熟系的女声传入耳中，而我还是吓了一跳。
“早！....这么快就起来了吗”
“嗯，这两天有点睡不着。而且爸爸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可可手中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在呼气中散失，我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子佑，尼听我说，虽然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爸爸好像对我隐瞒了什么”她一边对着茶杯呼气一边说道，因为低着头，所以我不知道她的表情。
“谁知道呢，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无论是你还是我不都一样吗。但是，希望你能知道，至少这点哪怕是我也是能够知道的，胡老板一定是爱你的”
“嗯，我知道”少女脸上露出笑容。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里依旧值得留念，望着门边不知名的牌匾，我离开了这里。
临行前我拜托可可能稍微照顾一下追云儿，毕竟哪丫头确实不让人省心，虽然可可答应了，但我又开始担心追云儿会不会爽约，不过这也不该归我操心了。
街道的邻居们已经有不少人认识了我，他们都叫我狐少年，因为我的身边一直跟着一只狐狸，或者说是我跟这狐狸也对。
时间过得异常快，今天已经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11天，明明是两周不到的时间，我却有种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般的体验。
“让开！让开！”一个女孩剥开人群在街道飞驰“要迟到了呀，干脆放弃算了，混蛋，呜呜呜”
即便如此，她也没用停下脚步。
加油了，我看好你呦！
我不经意间露出如爸爸般慈禧的笑容。
阳光依旧毒辣，还在早上我就感到了燥热。从吵吵闹闹的集市，再到现在荒无人烟的山坡上。
伸手向挎包中摸索，摊开封灵书，寻找昨日被我改写的那一页。
嘶---，带着清脆的碎裂声，一张印有图腾花纹的纸张被我撕碎，碎纸掉落在地，无声无息。
九灵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所做的一切，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对，我寻着九灵的视线转过身去。一个蓝发女孩站在哪里。
“真的，出来了”她的视线在周围缓慢游走，眼中却泛起泪花，她再次咧起嘴角却又用双手将其捂住。
彦洁所立下的契约是不能离开城市，要想破坏契约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发动契约的人将契约驳回，要么就要使契约不成立。前者已经无法实现，那么只能用后一种方法，将彦洁带出来。
这样，不能离开城市的条件就不能成立了。但是由于契约本身存在，彦洁是无法走出来的，对于她来说，城市是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哪怕是用强硬手段也无法让她离开。
但是封灵书却是违背常理的存在，书中的世界和这里没有关联，而且永远存在，哪怕是像九灵这样只剩下灵魂的事物也能够存放。那么我只要把彦洁存入书中，让她与世界断开联系，再把她从书中放出来就行了。
但是彦洁的离开势必会引起骚动，如果一旦被查出和我有关系，那么我的安全就岌岌可危，毕竟从九灵口中得知，封灵书一直是这个世界的两大秘宝之一。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选择了帮助她，我知道这绝非是因为善良，紧紧只是不甘心罢了，大概吧。
“恭喜，你自由了”
.......
向着北方眺望，幕春城以如手掌般大小，走下这个山头应该就看不到了吧。
原来，那条穿过草地的河水是往这边流的。
一只萤火虫飞到了我的手上，在短暂的停靠后又飞进来草丛，望着就快要消失不见城市，我轻声做出道别。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