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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医师的回忆

“扎娅姐姐,休息一下吧。”名为奥依的女孩将水壶递给了扎娅·罗尼娅。

她们两人已经在这里行走了将近五天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十分脏乱,这对一个一般的女孩子是不太可能忍受的,但是她们作为佣兵,必须要忍受这种情况。

“好的,今天辛苦你了。”扎娅接过水壶只喝下一口,就交还了回去。相比食物,水资源在执行野外任务的时候更加珍贵,能节省的话,一定要节省。

她们这次接下的任务是针对一个毒老大的刺杀,她们研究了地图和目标的行动习惯之后,选定了这个位置来进行埋伏。这里出了容易埋伏外,还比较隐蔽,即使刺杀失败,也能快速转移,唯一的缺陷是一旦她们没有及时脱离,她们没有任何的可以阻挡对方扫射的位置。

扎娅之前出去就是为了检查在那些人可能经过的道路上埋下的炸药现在是否处于正常,防止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故障,一点意外都可能导致她们的计划失败。

现在就是要静静地等着目标进入伏击地点内了。奥依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况,扎娅则检查着随身带着得枪械,这是两人的一种默契,一种信赖。只要有一人在那里观察环境,另一个人都可以放心的去做其它事。

太阳快要落山了,在她们分别吃下晚餐之后,目标的车队也开始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之中。

“炸药准备。”扎娅拿着步枪准备瞄准那辆看起来最好的越野车。她仔细的观察着是否目标已经出现。

“没问题,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奥依把控制器拿出来,手指尽量放在按钮上,保证能及时按下去。

车内,一个穿着和体型都与目标描述一致的家伙坐在那里,但是由于有高低差,那个人只能看见下半张脸,还不能完全确定是目标。这让扎娅有些犹豫。

奥依看到扎娅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对,但是她没说话,无论姐姐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执行。

车队已经驶入了陷阱区域,扎娅一咬牙,直接开枪了,车内副驾驶的人被步枪的子弹打碎了脖子之后,她立马让奥依引爆了炸药。

“我们赶紧撤退。”扎娅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拉起奥依赶紧向森林的更深处前进,而地上的生活痕迹也没时间收拾了。她感觉这次任务很不对劲,在目标被击中的顺间,处在驾驶座位的人却丝毫没有影响,还是正常的开车,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出现。

“扎娅姐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奥依赶紧问到。

“那个车里的家伙很可能是个假的,那些家伙应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们任务的事情。”扎娅恨恨地说到,“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那个情报贩子,等回去了,我要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那现在呢?”奥依问道,“如果那些家伙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已经开始在这里开始搜索了。”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从不远处想起。

“没想到啊,竟然有人请了‘女武神’过来对付我我们老大,开来他们开价很高嘛。”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开火,杀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不好。”扎娅将一枚烟雾弹丢到地上,然后挡在奥依的身前,依靠烟雾冲了出去。

但是对方的火力过于密集,当她们再一次从烟雾里逃出来的时候,扎娅的身上至少中了七八枪,好在都是在肩部和腿部,没有致命伤。

“扎雅姐姐,当下我来吧。”奥依看着扎娅身上的伤口几乎要哭出来了。

“闭嘴,我们还没安全,必须赶紧逃出去。”扎娅没有仿佛是没有收到弹伤的影响,抱着奥依从森林里向外逃去。

“可是你的伤…”奥依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扎娅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她安静下来了,也没有挣扎,就这样被扎娅抱在怀里,直到她被带离森林。

这个时候扎娅已经开始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出现了恍惚的情况,脸色也变得苍白。

“扎娅姐姐,我求你了,放我下来吧。”奥依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她直到这都是姐姐关心她才一直抱着她行动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再强一点?’

“别说话,现在还不安全。”扎娅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还是强忍着疼痛继续前进,“会没事的。”

“但是你的身体快撑不下去了啊。”奥依哭着,她想要吼出来,但是怕把那些家伙引过来,那样可能会给她们引出更多的麻烦。

‘为什么我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扎娅没说话。她当时的决定是安全的把奥依送出去就行了,自己已经无所谓了,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她的失误造成的,所以就让她来承担好了。这是作为一个有团队意识的佣兵的基本素养,谁惹的事情,就由谁解决,即使是付出生命,也不能连累其他团队里的人,否则就是背叛。

虽然扎娅很想要一直带着奥依逃出去,但是她的伤口太多了,即使剧烈的运动带来的疼痛可以忍受,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却不能再流回去了,她终于是倒下了。

“姐姐!”奥依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大声地喊了出来。

“快…快跑,别管我…”扎娅说完话,就晕了过去。再接下来就是十几天之后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面,而奥依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浑身上下全是干涸的血液。

“呜呜呜。”她的全身被绷带所包裹,说出来的话都不清晰。她挣扎着想要去奥依的身边,但是还没爬起来就倒了下去。

她的声音似乎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奥依,她惊喜的看向扎娅。

“扎娅姐姐,你终于醒了。”她赶紧跑到扎娅的身边,“姐姐,你现在身上伤还没好,必须卧床休息。对了,你等一下,我煮了汤,我现在去拿给你吃。”

看着奥依并没有出事,她松了一口气,至于她身上的血液是谁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就这样她被奥依照顾了接近一周的时间,她总算是能吃下地行动了,但是因为之前的行动,她的一部分肌肉坏死了,可能再也无法从事佣兵这个行业了。也许她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或者没有后半生了。

对此她只是表现的有一点落寞,然而奥依对自己的姐姐十分上心,即使是只出现过一次的表情,她也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我必须寻求改变。’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期间还下了几次雨,因为木屋的结构简陋,会时不时漏水下来,扎娅想要去修复屋顶,但是却被奥依拦下,由她去进行了修理。她总觉得奥依有些变了,但是似乎是向着好的方向变化的,这让她有些开心,至少她离开之后奥依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

某天,奥依告诉她有一个可以让扎娅恢复的机会,没有给她反对的机会,她就被奥依带着离开了木屋。

那里是一个内部布置奇怪的房子。房子里面的成员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他们都在那里碎碎念着什么,而且频率几乎保持一致,让她和奥依都感觉不太适应。看上去这里应该是什么教派的一个据点,但是什么教会会把据点建立在这种偏辟的地方。而且那些装饰的花纹都显示的很奇怪,像是她见过的三大教的纹饰的综合,但仔细看过去却又发现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扎娅察觉到了这里的不正常,但是既然奥依带自己来这里,应该是由她的想法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奥依会伤害她,或者即使是要对她不利,她也会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她作为奥依姐姐的觉悟,从她们逃离那个地狱就已经决定了的,这辈子也不会改变。

奥依推着她进入了一间位于教会右侧的房间里,这里的装饰与外面差别巨大,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普通的卧室,摆设和陈列都是常见的事物,这让扎娅感觉到更加的奇怪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房子?是招待客人的吗?但是为什么摆设里面看不到一丝宗教的味道?’她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心声,也没人能解答。

这个时候以为黑色长发的女生从另一边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些点心和三杯茶,她似乎对于扎娅和奥依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微笑着问道,“这位就是扎娅小姐吧。”

“是的。”扎娅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性,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没有危险,但是她没有丝毫的放松。她认真的打量着这个人,大约十七八岁,比奥依的年龄还要小一些,身上穿着一套从修女服改过来的衣服,但又像是一件去掉了珠宝装饰的大型礼服,让她的气质显得格外神秘和优雅,扎娅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就要沉迷进去。

“嘿,我们吃些点心再来聊吧。”女性忽然说到,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的话惊醒了扎娅,她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姐姐?”奥依看到姐姐头上不断地留下汗水,不解地问道。

“呼,没事,只是刚才拉到了伤口,有些疼而已。”扎娅勉强挤出笑容,而心里对这个女性的警惕提的更高了。

————

似乎事情是说到了一半,医师,或者说扎娅停止了自己的讲述。她静静地望着天空,还念着过去的东西。

梅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将现在的情况结合之前她的叙述,梅大概能猜出来她们的结局,很可能是在那个教会里的奇怪女人的阴谋之下,那个叫做奥依的女性死掉了,而她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之前之所以想要帮助自己和卡娜,很可能是看到了当时她和自己队友的影子。

梅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去安慰扎娅,所以她只有站在原地,等着扎娅恢复过来。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扎娅终于从过去的时光里走了出来。

“谢谢你能听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说这么多话。”她带上自己的帽子,又将自己的面容遮挡住,“那么再回了。你快回去你的队友身边吧。”

“那个。”梅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她又一次叫住了扎娅,“扎娅小姐,如果您以后有事的话,就使用这个联系我们吧。”她用双手将一个奇怪样事的对讲机递到了扎娅的面前,她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她是否会收下。

扎娅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拿起了那个对讲机,转身离开。

“以后还是叫我医师吧。”

“好的。”梅望着医师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才向着木屋走去。

“我这是在做什么?”医师苦笑着,“难道说人活得久了,见到相似的事物就会怀念过去吗?”她握着手里的对讲机,开始用力,但是下一刻又松开了。

“她和你真的都好像啊。但是你究竟去了哪里?”她哭了,泪水终于是放肆地流了下来,她从奥依踏入那个祭坛之后就再也没有流过泪,她决心要找到她才会哭的,但是她忍不住了,同样是身为“女武神”,同样是其中一人即将死去,同样是为对方着想,这一切太过相似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的牙齿已让被自己咬碎,血水从嘴里流了出来,这种痛苦连那时候她受到的伤都比不上,更别说是失去奥依的痛苦了。

她似乎是丢了魂,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目的地是哪里?那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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