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明,他叫魏来,我们认识30多年了。
1982年我出生在一家小城市的医院里,看似一切平常,但那些婴孩出生时对这个世界所谓的恐惧或惊奇,我都没有。和在娘胎里一样,我的世界依旧是黑色的。好像没有什么大变化,应该是上帝疼爱我,不想让我看见这世界的大部分不堪吧。可以感受到身旁母亲似水的温柔,一遍遍地抚摸过我的眼睛后,她哭乏了也睡着了,真的很抱歉,妈妈,我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
没有上幼儿园,没有朋友,那时的我,有家人在身边已经觉得足够,因为父亲工作的变动,我们搬了家。
在一座小镇落脚时,我遇见了他。
那是很甜的味道,像妈妈给我吃过的那个叫糖葫芦的东西,但又软软的,像奶奶的发。“嘿!你觉得味道怎么样?我就说红色的最好吃吧!”他是隔壁家的同龄小孩儿,他奶奶抚养着他。现在和我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吃着他奶奶奖励他考第三名的棉花糖,院里的阳光暖洋洋的。
红色是什么颜色?我舔舔嘴边融化的糖浆,想感受下红色的味道。他忽地抓住我的手,不知从哪儿浸过热水,他的小手热乎乎的,水淋淋的。“这就是红色的感觉。”我愣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紧紧地握着,他有些不自在,略显尴尬的抽走了。“没关系,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大你一岁呢,当哥哥的肯定比你懂得多。”
是的,这样的话我听了三年,而在小镇的这三年,我几乎每天都下午都是同他一起度过的,那时的世界是五颜六色的。
十岁那年我再次搬走了,他留给我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当作礼物,说以后一定会找到我,继续跟我讲很多很多这个世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那只小熊都一直陪伴着我。
九年后,又是一个阳光格外温暖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在房间,用指尖阅读着晦涩的理论书籍,怀里抱着那只小熊。可一切都发生的突然,屋外的雨突然的下了起来,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也突然站在了我面前。我的嘴唇颤抖着,这熟悉的味道,难以置信的环绕在我周围,不知是谁带他来到了这儿,可掌心的触觉确实真的,那手掌更厚实,却依旧温暖,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我们说好的,我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跟你讲。”
“我是个瞎子。”我别过头。
“我当你的眼睛啊!”我不能够平静,心脏跳个不停,他的手在我头顶揉了揉,我听到他轻轻地笑声。凑近耳边,用极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们出去看看吧。”这次是他带走了我,我没有犹豫,带上我自己以及那个有些破旧的毛绒小熊,跟着我随他一起离开了。
我承认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他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有多种颜色的花,不同味道的花香,车水马龙的声音,马背上毛茸茸的感觉,泉水的冷冽,海风的清爽,他的形容感受那么逼真,就像那枚戒指上的棱角。
我们结婚了。
他说我穿着白色婚纱的样子特别美,而他的结婚誓言只有一句话。
“明明,你永远是我的明天,我永远是你的未来。”
30年来是他带给我的希望,是他带给我一整个世界,是他给我最美好的生活,他的世界那么大,却把它全给了我,而我原本黑暗的世界,因为他的到来变得五颜六色,生机勃勃,因为他的到来,我的世界更加精彩。
他也用一生的爱给了我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