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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舅舅国赋

愈临近山顶,愈感觉凛冽刺骨。

阵阵阴冷潮湿的山风不知是从哪里蹿出来的,如同尖锐、诡异的独门暗器,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扎入血管,逼入血液。

山上山下两重天,此话一点不虚。

幸而临出门时顺手往背包里塞了一件透明风衣,这会儿派上用场了,奚溪赶紧取出来,穿在身上,拉链没合,但拢紧了衣襟。

到达山顶,风忽而停了,气温迅速回升,这让奚溪感到十分惊奇。

俗话说,葬山不葬顶。通常情况下,山顶上的植被覆盖率普遍较低,大部分为枯木朽株或濯濯童山的景象,所以难免日晒雨淋,饱经风霜。若作为墓葬用地,既不藏风又不藏水,容易招雷引电,于民间的说法,更有灭顶之灾的忌讳。

但在蝶戏山的山顶上,不仅墓碑林立,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墓地简直奇货可居。一切缘由,皆因山顶上,有一个坐北朝南的天然屏障,形状如同C字型的保护伞,御风挡雨,冬暖夏凉。

这个屏障原是一块巨大、坚韧的岩石,没想到经过大自然鬼斧神功般的雕琢,如今却成了一道奇观。这道奇观被利用起来,开发成为第一批空桑公墓的商业墓地,再加上风水先生一番拍案叫绝的吹捧,据说当年还未开始运营就预售一空了。

外公外婆的墓碑之所以能立于此处,也是舅舅托他岳父动用了庞大的人脉资源,才争取到的。奚溪暗暗感慨,墓地都快赶上楼市了。

这片区域的墓碑不算多,看起来比较老旧,一个个矗立有序的花岗石,早已斑驳陆离。外公外婆的墓碑在第十五排最靠里的位置,但奚溪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排一排数过去,因为墓地间没有其他人,远远仅看见一条熟悉的身影。

她想都没想,便径直走了过去。这身影确实是舅舅温国赋的。

温国赋是温若珍的亲弟弟。大学毕业以后,他与当地首富邓玉山的二女儿邓彦芬结婚。奚溪十六岁那年,他随岳父移民去了美国,目前在纽约经营一家大型医药公司,专门研制各类疾病的中成药。自从奚溪的外公外婆相继辞世以后,他回国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了,上一次回来还是温若珍下葬的时候。

“舅舅!舅舅!”

温国赋循声缓缓转身,紫白相间的条纹衬衫,藏蓝羊毛西裤,黑色镂空皮鞋,衬得他伟岸挺拔,气宇轩昂,一点也不像五十几岁的人。他和三年前一样,脸上皱纹不多,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但依旧炯炯有神,一副老派绅士的作风。只是脸比上次圆了点,白发较上次多了些。

奚溪忽然觉得舅舅与母亲长得很像,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母亲的影子。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惆怅。

温国赋朝奚溪招了招手,说:“溪溪,快过来,先给你外公外婆鞠躬!”奚溪小跑过去,和温国赋简单拥抱后,摘下茶色眼镜,对着外公外婆的墓碑,鞠了六个躬。

温国赋说:“咱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奚溪微微一笑,回答道:“不止了,上次您回来是妈妈下葬的日子,算起来,该超过三年了。”

“哦?算得这样仔细?你是在责怪舅舅不常来看你吗?”温国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笑起来。

奚溪没答话,撒娇般地翘起嘴唇,仿佛讨糖吃的小屁孩,最后实在憋得辛苦,也跟着开怀大笑。

“岁月不饶人啊,你看看我,老了多少?今天我还能回来跟你见面,再过几年,恐怕就要有劳你漂洋过海来看我了,指不定那时候,我只能坐在轮椅上与你说话。”他手握拳头,敲了敲膝盖,“这条腿还不赖,居然登上了空桑公墓,真是奇迹。”

“舅舅在我心里就是超人,轮椅这种凡间俗物哪能出现在您的世界里?”

“就你嘴甜,算舅舅没白疼。”温国赋轻轻敲了一下奚溪的脑壳。奚溪笑得合不拢嘴。

温国赋点燃一支骆驼牌香烟,眯着眼睛深吸两口,摆在墓碑前的香炉上,说道:“老头子,给您尝一尝美国烟。”

奚溪仿佛看见外公拈起香烟,对过滤嘴吸了吸,然后摇摇头说:“老美的烟也不过如此嘛。”

“舅妈这次没和您一起回来吗?”奚溪问。

“没有,宇良媳妇怀孕了,她每天都忙着熬汤,哪有空陪我。”说完,他让奚溪帮忙解开地上的黑袋子,将里面用锡箔纸折成的元宝,全部倒入焦糊的铁桶里。

“看来舅妈是早想抱孙子了。”

“可不是么。”

奚溪想起刚得知母亲肺癌的时候,她和舅妈一样,一心想要个孩子,最好能赶在母亲大限之前,尽快怀孕。于是满怀期待地与武骏临商量,可对方总以事业上升期为由,斩钉截铁地拒绝。还说什么一旦有了孩子,星途就会受到影响,一切打算等事业稳定以后再说不迟。怀孕之事最终不了了之。那是她的遗憾。

不过,真是遗憾吗?如果当初如愿以偿的话,这个地球上是否又会多一个缺乏父爱的可怜虫?

奚溪和温国赋蹲在地上,焚化了半桶元宝。温国赋又拿起杯子,绕着铁桶浇了一圈酒,嘴里念念有词,奚溪在一旁静看,觉得有点“一樽还酹江月”的意思。

温国赋倏然收起笑容,目光如炬地凝注奚溪的眼睛,剑眉紧蹙道:“溪溪,我觉得你气色不对,最近忙些什么呢?”

最近在忙什么?这个问题可把她难住了。她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三月二十四日开始忙着到处寻找丈夫的下落。三月二十九日忙着离家出走。三月三十一日忙着买下H市的房子。四月四日忙着去空桑公墓扫墓。四月十八日忙着发邮件给鹤田私家侦探社。之后呢?没日没夜地打游戏。也许,明天还要忙离婚……确实挺忙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此前从未做过的事情,可是没有一件能够说得出口。

她于心底叹了口气,敷衍说道:“您知道的呀,我又不上班,成天躲在家里瞎忙,总之,豪门少妇忙什么我就忙什么呗。”

温国赋看着奚溪,若有所思的样子。奚溪不语,眼神故意飘到别处,不敢与他对视。登时,一段段长长的沉默接踵而至。

“骏临的视频,我看到了。”温国赋的声音变得十分沉重,他原本只想投石问路,期待奚溪能主动告知,可惜一切皆是徒劳。虽然奚溪打小与他的关系仿若父女,但对她的了解依旧浅薄,无奈之下,惟有咬咬牙,狠狠心,一针见血。

奚溪一言不发,她早该想到,这段令人沮丧的视频人尽皆知,舅舅看过,根本不稀奇。

温国赋搂住奚溪的肩膀,低语道:“舅舅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过两天,我就去上海找他!”

“不用了,舅舅……”奚溪双目含泪,楚楚可怜,“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温国赋想起了姐姐,当年也是这般模样。母女俩怎能如此相像?一样的命运,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孤苦伶仃,一样的独自承受。感伤旋即侵袭而来,犹如万箭穿心。

他垂头叹了口气,将奚溪搂得更紧了。

离开空桑公墓前,他们又去了一趟温若珍的墓,同样焚化了半桶元宝。途中,奚溪把近期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向温国赋交代了一遍。温国赋除了安慰,也没再说别的,只让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打电话给他。

温国赋心想,这孩子的性格今天算领教过了,他绝不能把好心帮助变成贸然施舍,必须好好盘桓,从侧面寻找切入点。

下山时,对面山脉横跨一道美丽的彩虹,五光十色,绚烂夺目。奚溪看过无数彩虹,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二十七岁那年,乘坐直升机前往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途中,她依偎在武骏临怀里,仿佛看见幸福绽放的样子。

温国赋打电话叫了位老朋友过来,于是又在山麓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钟头,这才看见一部黑色奔驰停在路边。

温国赋特意将这位老友介绍给奚溪认识,说以后在H市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这位老友年纪与温国赋相仿,身材不高,比温国赋矮半个头,一身阿玛尼灰色中山装,看上去像位老干部。他给奚溪递了张名片,奚溪礼貌地看了一遍,上面写着:一宝集团,董事长,祁元斌。

温国赋让奚溪称呼他为祁叔叔,还关照他给侄女找份工作,祁元斌一一应允。

正值饭点,祁元斌开车载他们延公路折向北面,环山绕到蔚月湖边,吃了顿大锅焖鱼。

整个下午,奚溪就陪同温国赋参观了一宝集团正在开发的几个商业地产项目和办公大楼,随后三人坐在祁元斌办公室里,喝了一壶龙井。其间来了两个人,一位是楠城学院的副院长诸涣山,另一位是H市老字号“贺家饭店”的第十四代传人贺敬东。

离开一宝集团办公大楼的时候,已是傍晚六点,由贺敬东引路,去了贺家饭店。

五人上席,奚溪左边是温国赋,右边是贺敬东,对面一左一右分别是诸涣山和祁元斌。

贺敬东开了瓶八二年的拉菲,一瓶茅台,又吩咐厨房备了一桌子菜,清蒸东星斑、生拆蟹肉烩海虎翅、白切鸡、上汤焗龙虾、白灼象拔蚌、菠萝咕噜肉、卤鹅肝、沙茶牛肉、椰汁冰糖燕窝……

诸涣山饮了几杯酒后,面色酡红,衬上满头白发、以及削瘦的脸型,有点像远古峨眉山上,某种道不出名字的怪异猿猴。奚溪看他一眼,忍不住抿嘴一笑。诸涣山笑靥豫然,朝她举起酒杯。奚溪迅速回敬,抿一小口。

“小奚,我听老温讲,你是心理学硕士,之前在上海院校有过几年授课经验,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继续做教育?”诸涣山一面说,一面卷起湿毛巾,擦擦额头和嘴巴。

奚溪正要回答,坐在旁边的温国赋先开了口:“奚溪刚回来,以后打算在这里定居,正好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看看奚溪,又看看诸涣山,“老诸,学院还招不招教师?”

“咱们想一块儿去了,我方才问她考不考虑做教育,也有这么层意思。”诸涣山取出一根香烟,祁元斌点火,他仰天喷出一缕烟雾,缓缓道,“楠城学院,虽比不上上海的高校,但在这里,却是最顶尖的大学了,如果小奚肯屈才过来授课的话,我是顶愿意写推荐信的。”

祁元斌附和道:“老诸一字千金,写推荐信可是头一回。”

贺敬东也凑过来,口中喷着酒气,轻声说:“是啊,小奚,听贺叔叔一句劝,机不可失。”

奚溪笑道:“诸叔叔,谢谢您的好意。我最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所以工作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想。”她瞄了一眼温国赋,发现他正给她使眼色,“不过,楠城学院是我非常看好的大学,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诸涣山听得出来这是一种婉拒,碍于情面,不好继续强求,只得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祁元斌和贺敬东面面相觑,各自晃着酒杯。

这时,温国赋提高声调,打破尴尬的氛围,“我刚想起来,溪溪明早回上海,这次索性就把该忙活的事情全忙完了,再回诸叔叔这里报到。”他朝奚溪挤了挤眼,又对其余三人举起了酒杯,“来,别辜负老贺的美酒,Cheers!”

“Cheers!”五人全干。

八点半,奚溪与舅舅、以及其他三位叔叔逐一告别,说明天清晨的车,要早点赶回去收拾行李。

到家已是九点,奚溪泡了个热水澡,一种阔别已久的惬意活跃了浑身上下每一寸疲倦的肌肤。借着此刻罕见的好心情,她一鼓作气,翻箱倒柜,总算把一个18寸的行李箱整理好了,搁在大门入口处的鞋柜旁。

温国赋打来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明天要不要叫人送到机场?奚溪说已经安全到家了,车票是提前订好的,明天独自过去就行,不用这么麻烦。温国赋又说,自己后天也要离开H市,先去天津一趟,再辗转到青岛,等项目进入轨道后,再来看她。舅甥俩又聊了将近半个钟头,大多是以往的趣事。

挂了电话,奚溪因为要早起,所以老早躺在床上,本想阖上眼睛睡觉,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忽然想起早上那位男生,似乎还欠他一句谢谢,对了,还有一本笔记。

奚溪急忙跳下床,光脚跑到“书房”,摸黑从背包里的最底端找到了那本笔记。她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带着“偷窥”的心境,翻阅起来。

这是一本写满原创歌词和旋律的手稿笔记,奚溪翻开最近写的一页,凭着大学时从音乐兴趣班里学来的读谱能力,试着哼唱那首叫做《只是浮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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