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青霜跃出房门,只见楼下桌椅碎了一地,外面传来打斗声。
冲破结界准备下楼,却在楼梯那看到了一个站立在那的黑色影子。
“谁?”江暮迟警觉的将青霜横在胸前对准来人。
对面的影子突然动了,缓缓朝她靠近,走路的姿势非常熟悉,是那个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
“店家,外面发生了什么?”江暮迟将青霜横在胸前缓缓向后退,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对面的人迟迟不说话,一步又一步向她靠近,昏暗的房间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走路时与地板摩擦在一起的响声与她前进的动作。
可是江暮迟知道,对方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那不是善意的目光,江暮迟当机立断将青霜甩向对方,阻挡她再前进一步。
单手撑着二楼的围栏纵身跃下,踩在了楼下一堆废墟上,黑暗中带起一片灰尘。
剑随心动,青霜快若一抹流光挡住了来人的脚步后随着江暮迟的召唤,飞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人类,是同族,只要还有一口气,她都不能下手去杀,这是云隐峰的规矩。
不再管楼上的人,踏过地下一片狼藉,江暮迟跑出门外,却见除了沈墨白,还有一个人正在与那些疯狂扑过来的东西缠斗。
只是那些似乎不能称之为人了,虽有人的身形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却四肢僵硬力大如牛,有一个断了胳膊的似乎感觉不到痛,疯狂的扑向沈墨白和另外一位男子。
躲开向她扑过来丧失理智的人类,江暮迟绕到沈墨白后背,一脚踢开要袭击他的对手。
沈墨白转过身发现是她,迅速拉住住她越上房顶:“说了不准出来!快回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那个店家在里面堵我,我害怕……”
不怕打架,是怕里面那个人图谋不轨。
“这些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都杀不完,你先护好自己。”
沈墨白气急,本来是套那个妇人的话,谁知道还没问两句就杀进来这么一批人。
说起来,和那个人也脱不了干系,本来这些东西是追杀他的,不知怎的把他也搅和进去了。
沈墨白看着地下缠斗在一起的两波人一时头疼。
“站着别动。”沈墨白丢下一句话,纵身从房顶越下,继续加入了厮杀。
江暮迟帮不上忙,一时心急如焚,突然灵光一闪,看向手里的青霜。
“我的好青霜,靠你了。”亲切拍拍青霜冰凉的剑柄,江暮迟将充盈的法力注入青霜体内。
将青霜脱手,看着它飞出去查看不对劲的地方,江暮迟又把目光转移在了底下激烈的厮杀中。
可是夜晚漆黑一片,只见人影闪动,完全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不到一刻钟,青霜飞回到了江暮迟手里边。
“怎么样?”江暮迟抱着青霜,询问它结果。
青霜脱离她的手,在她面前做个了一个“挡”的动作。
好眼熟啊……对了!那不是刚刚挡住那个店家的动作吗?
难道是她有问题,青霜,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
小心翼翼爬下屋顶,绕到了客栈的后院。
现在要找到那个店家,或许她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牵连。
月上中空,借着一地月光,江暮迟又潜入进了客栈,青霜剑尖指引着向楼梯靠近。
在楼梯的后下方,青霜剑尖指着墙壁不动了。
点起火折子细细查看,发现墙上有大小不一的裂缝,食指弯曲敲了敲,是空荡荡的回音。
里面是暗室!
四下确定无人偷袭,江暮迟开始找起了机关。
果然,在一处完好无损的烛台上找到了一处玄机。
客栈一共有两个烛台,一个是他们刚进来时,那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手中拿的那个。
另外一个就是没有放蜡烛的这个烛台,非常干净,尤其是手掌握住的那一块,一尘不染。
缓缓向右转动烛台,耳边“咔哒”一声,那暗室的门渐渐打开,露出里面的微光。
警惕的走进去,发现墙壁上挂着两盏灯笼,走廊长十余米,蹑手蹑脚走到拐角处站定,偷偷看向里面。
一股药味窜进鼻尖,还夹杂着血腥味,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还伴随着那个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躁。
“相公,你忍一下,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我就快成功了,你坚持住!”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慌乱,不住的安慰着痛苦呻吟的人。
相公?他们是夫妻!成功?什么快成功了?
江暮迟又往里看了看,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家具物什一应俱全,床上还挂着粉红色的窗幔,两旁红烛长明。
床边的人与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换了干净的衣服,上面绣着绽放的金梅,只是背部依旧驼的厉害,整个头颅现在缠满了白色的布条,怪异无比。
床上的人被她挡着看不真切,旁边放着水盆,里面都是带血的布条与血污。
那个女人摸了摸胸前,掏出什么东西,下一刻江暮迟瞬间被尖锐的哨声冲击了耳膜。
哨声尖锐急促,毫无旋律章法,其中透露着焦急。
而外面打斗的声音更大了,那哨子难道是催动那些傀儡的东西!
像是验证她的想法,一个傀儡顺着打开的暗道扑了进来,看到江暮迟瞬间铺了上去。
没办法再躲藏,江暮迟用剑鞘把傀儡击退几步,奈何那东西太厉害,剑鞘根本无济于事。
那缠满白色布条的女人显然也发现了江暮迟,哨子吹的越发急促了。
江暮迟忍着脑袋要裂开的痛苦拔剑向那傀儡砍去,一剑见血,一双扑过来的手臂齐齐被砍断,猩红的鲜血溅了一地。
两条带着腐肉与尸臭的手臂躺在血污里6不停的挣扎,像是想回到原来的身体。
擒贼先擒王,江暮迟把目光转移在了那个吹着哨子的女人身上。
一剑刺去,那女人巧妙的避开,但却没办法移动她的丈夫。
“你再吹我现在就了结了你丈夫!”江暮迟正是看中了床上的人不会动,才会虚晃一招让她放松警惕。
江暮迟猜的没错,当她把剑放在放在这个女人丈夫脖子上,那哨声立刻停了下来。
“你敢动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危险,脸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散发着警告的光芒,一个东西在她脖子间悠悠晃荡。
那是——江暮迟震惊的看着那个东西,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东西是夺魂哨。
消失了近百年的夺魂哨,当初人人都想得到的邪物。
当初千重楼第一任家主炼制成功后声名大噪,无数人带着奇珍异宝来交换却无功而返。
最后外人挑唆千重楼内斗,这东西也在一片乱世中下落不明,谁知道现在居然出在这里。
夺魂响,傀儡现,若不夺命,则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除非夺魂哨不响,否则不死不休的杀下去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傀儡在哨子停下的瞬间轰然倒地,外面的打斗声也渐小下来。沈墨白与那位男子也发现了未关闭的密道,带着一股子作呕的血腥味冲进来。
江暮迟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劝告:“你把那东西给我,我便不动你丈夫。”
那女人烧灼似鸡爪的手紧紧握住夺魂哨,满眼警惕看着他们几个人。
“你放心,只要把那东西给我,我绝不伤你和你丈夫。”江暮迟心跳的飞快,只希望她不要吹动这哨子。
这夺魂哨不认主,谁吹响就听谁的,不分敌我的进行攻击,实在头疼的紧。
如果让别人知道百年前百家争夺的夺魂哨再次出现,这天下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个东西很危险,你怎么得到的?”江暮迟徐徐善诱,把剑从床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脖子上拿开。
“不关你的事。”
“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杀了东西拿过来便是!”另外一个浑身浴血男子提剑打算了结这个女人。
“你是?”江暮迟皱眉看着这个人。
脸上溅上了几滴血,眉目狠厉,一张充满了野性的脸直击心脏。
“这个疯女人,我刚到镇子上就被攻击,原来是你搞的鬼!”这位男子咬牙切齿,抬手擦拭掉脸上的血污,打算夺那东西!
那女人把哨子放在唇边,稍有不慎便是新一轮的攻击。
那些个死物无穷无尽,他们再难招架第二轮了。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那女人犹如毒蛇阴冷的目光对准了三人,毫不犹豫的吹响那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