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你怎么话变少了?”无忧挽着江暮迟的胳膊在她耳朵边嘀咕,“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没有啊,我只是想早点找到凶手,这样就不用担惊受怕了。”江暮迟尴尬地掩饰着,东张西望想找点线索出来好打破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
无忧点点头安慰道:“没关系,有师尊在都能轻松解决!”
江暮迟点点头,努力搜刮着关于以前的回忆,可无论怎么想都是徒劳无功,忘记的事该怎么想起来呢?看来也只能靠机缘了。
“阿迟,你来这里多久了?”走在前面的芫华问着身后的江暮迟,破月弓散发着朦胧的光芒查探着附近可疑的气息。
江暮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了有多久,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就这几天吧。”
“嗯?”芫华转过身,俊美的脸上带着困惑。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江暮迟老老实实回答,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如果沈墨白在的话应该知道他们回来的时间,可是自从她醒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到底去哪里了?
“先找到布下阵法的人,之后再聊其他事。”江暮迟岔开话题,拉起无忧的手随手指着旁边的岔路,“我们去那边看看。”
芫华看着溜掉的二人无奈摇头,真是古灵精怪,朝着背影嘱咐:“注意安全。”
“好。”声音远远传来,转角不见了人影。
江暮迟说不上来对芫华的感觉,只是看到他心上就像堵了一块石头,那个笑让她不由心底发寒,本能地想要逃离。
而另一边,沈墨白跪在一座大殿中,与其说是大殿倒不如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牢,门外有手持兵器的重兵把守。此时他双手被一条绳索捆住直直提在高空,头发散落着遮住了脸颊,衣服上渗出斑斑血迹,双膝已经跪出了血迹染红了地面看不出现在情况如何。
沈墨白恍惚中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一道阴影遮盖在头顶,沈墨白极力睁开眼看向来人,是他的小婢女似锦,现下红着眼眶跪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瓷瓶。
“殿下,您这是何苦呢?”似锦十七八岁的样子,像兔子似的长得惹人怜爱,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人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墨白抬起头看着面前人,染血的嘴唇极力扯起一抹安慰的笑,“没事,别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似锦眼泪掉的更凶了,“您就认个错吧,不然就永远在这了!”
沈墨白机械地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坚毅与焦急,“帮我,出去。”他说话极低,只有二人能够听到,他必须赶快下界,江暮迟的汤药还未喝完,体内的魔气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危及到生命,他不能够用江暮迟的生命冒险。
似锦抽噎着,害怕地看看守卫的人,又看看惨不忍睹的沈墨白,掏出瓷瓶给他抹药,低声道:“现在这座宫殿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了,一只苍蝇娘娘都不准放进来更别说出去了,殿下您就别下界了。”
沈墨白忍着痛敷上了药,耳边都是似锦的劝告:“您不知道,自从下令处罚您后,娘娘可是一刻都没合眼,加上上次帮您的事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您就服个软吧。”
沈墨白忍痛摇摇头,他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婚礼,还有人在等着他,昌郡的阵法他还没有撤去,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似锦看着挣扎要起来的人急忙扶着,膝盖上的伤口与衣服黏在一起,又与冰冷的地面相连,刚站起来双腿绽放出一圈闪耀的金光重重压在双膝上,膝盖与地面再次相撞,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殿下……”似锦哭的更凶了,“我去求娘娘,殿下您只要服软,只要不再提下界的事就不用受罚了殿下……”似锦带着泪痕跌跌撞撞往外面跑,还没等沈墨白叫住她,厚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似锦见到来人“噗通”跪下。
“天后万福!”请安的声音如浪潮层层传到沈墨白的耳朵里,他的母亲还是来了啊……
金色长裙在身后铺展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美的摄人心魄,头上的金冠显得庄重又神圣不可侵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
“儿臣,参见母后。”沈墨白微阖的眼睛睁大,“恕儿臣,不能起身行礼。”
“如今,你还是不肯认错?”天后威严的声音在沈墨白头顶响起,带着深深的无奈和隐忍的怒气。
“儿臣无罪,何来认错。”沈墨白挺直了腰,忍着上涌的血气毫不退缩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天界至高无上的女人。
天后面对着倔强的儿子,生生忍住怒气:“上一次我不众神顾阻拦答应了你逆转三年时光,你答应了我什么,难道忘了吗?”
沈墨白沉默了,他没忘,他答应,日后母亲但有吩咐,任凭差遣,绝不反抗。
“我说了不让你下界,你瞒着我偷偷溜下去隐藏了气息让我好找;我让你不准再和那个人界女子有半点瓜葛,你不听;我让你修身养性,与你父亲学习处理政务日后掌管天界,你还是置若罔闻!沈墨白,你可真有本事!”天后气急,“你是我唯一的儿子,难道我说的话会害你不成?”
沈墨白冷笑,满眼凄凉:“母亲,我只想查清楚当年谁害我丢了半条命,有错吗?我只想和她成亲,有错吗?”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沈墨白剧烈地咳嗽起来,瘀血从唇中溢出滴在了血迹斑斑的衣襟,“可就算是我这样人人艳羡的身份,却也不能娶心爱的女子为妻,我连凡人都不如!那我要这狗屁身份有何用!”
众人被太子突然的嘶吼吓得噤若寒蝉,似锦更是惊愣在了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像只被一棍子打蒙了的兔子。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在寂静无声的大殿响起,天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指着跪在面前的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她缓缓放下手,胸口起伏不定。
“你仗着自己是天界唯一的太子便肆意妄为,你以为我不敢惩戒你?你以为这天界没了一个太子天就会塌吗?好,既然你觉得这神仙做的乏味,那我今日便成全你!”
似锦明白了什么,跪在天后脚下试图阻拦,“娘娘,娘娘您就这一个儿子啊!奴婢求您三思,殿下他、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是在说胡话……娘娘我求求您饶恕殿下这一次吧娘娘……”
“谢,天后恩赐!”沈墨白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如朝阳令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