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集中在一起的人都知道大难来临,惊慌失措。自己居住的小山村,是一个环绕着大山的山谷洼地,四面都是高山,人迹罕至,只有一面有个垭口可以出入,已经平静了百十年,根本没有外人进入,没想到却突遭匪祸。
一个被几个山贼护卫在中间凶悍的山贼头目,高声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谁再哭喊,直接杀掉。”
四处包围的山贼齐声应道:“是,大哥。”
下面哆嗦的人群很快安静了,胆战心惊地看着这帮山贼,一些大人也赶紧捂住自己受到惊吓哭喊的孩子。
山贼头目用马鞭指着一个手下说道:“你,去认人。”
“是,大哥。”去过乌蒙镇的都认识此人,这个山贼是那个店小二小李子。
小李子坐马上双手抱拳行一礼,然后策马缓行,到了一个青年身边,下探身子说道:“牛莽,你还认识在下吗?”
牛莽一看,这不是自己上次赶集收皮货的店小二小李子吗?他什么意思?
赶紧回答道:“你不是小李子吗?”
小李子冷笑一声,道:“不错,认识在下就好办了,你上次说这里一个孩子得到一块宝玉,我们大当家很感兴趣,觉得一定是什么宝贝,你指出来,宝贝在哪个孩子手里,你说过他宝贝不离手的,你用好吃的骗都没有骗下来。”
村里人现在听明白了,知道祸患的根源,都充满恨意的盯着牛莽。
牛莽悔恨满面,自己大嘴巴,眼馋那块美玉可惜不能到手,否则,自己能换回不少东西。因为嫉妒之心与人胡吹乱侃,无意中说出慕云轩得到一个宝贝,没想到给村里惹来祸患,这时候发现错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他恨恨地盯着小李子,说道:“没想到我牛莽给村里带来灾难。哼,打死我也不说。”
山贼头目冷冷地说道:“拉出一个妇人,直接砍了,他不说,就继续砍。”
牛莽大惊失色,赶紧跪下求饶:“求你们了,大王,我说、我说,宝贝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别再杀人了。”
说完呜呜痛哭。
山贼头目说道:“好,某答应你,咱们只求财,只要拿到那块玉石,就放了尔等。”
牛莽抬眼四处查看,没发现慕云轩,指着慕云轩母亲说道:“那个孩子不在里,这是孩子他妈。”
几个山贼骑马走过来,对着慕云轩母亲说道:“你儿子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们不死。”
母亲看到周围惊恐的村民,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你们要宝贝,奴家领你们去拿,但求你们放过奴家和乡亲。”
山贼头目哈哈大笑,说道:“你放心,咱们只求财,得到宝贝自然会放了你们。”
母亲领着几个山贼回家,到慕云轩卧室找到床头已恢复成白色的玉盒。
山贼带着母亲回来,小李子将玉盒递给头目,玉盒恢复原样,盖子依然打不开,因为慕云轩血祭过,只有慕云轩能打开。山贼头目仔细端详抚摸,眼前闪过贪婪的目光,哈哈大笑:“不错,是个宝贝,如果是凤凰涅槃的遗存,一定有大秘密,破解了我等都会成为武林高手,好了弟兄们,宝贝到手,全部杀了。”
村民一听,几乎都起身怒骂反抗,但山贼进村时有目的的把青壮年都砍死砍伤大半,剩下的基本都是妇女老人和孩子,而且手无寸铁,哪里是准备充分的山贼对手,在哭喊怒骂反抗中,很快就把所有村民不论妇老弱小全部杀死,甚至在母亲怀抱的婴儿都不放过。
慕云轩听到山贼找自己,就知道出事了,自己没办法救护那些人,哪怕是自己母亲也不能营救,也不能坐以待毙,赶紧向高山深处逃跑,找到一个杂草密布的地方躲藏起来,这里能观察到下面情况。
将村民全部杀死后,小李子到山贼头目跟前说道:“大哥,那个小孩好像没在这里,怎么办?”
山贼头目环顾四周高山,说道:“一个五岁的娃娃,在这里还能活了不成?看看各家还有没有活口,没有就到处搜一下,看看有什么收获。”
这群山贼答应一声,策马四处奔走,到各家搜查,将有用的财物捆绑在马背,也有发现个别人家里还有婴儿在睡觉,这帮山贼竟然全部屠杀。
搜查半个时辰左右,山贼头目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一声长哨,山贼匆忙集合,拉赶着缴获的马匹牛羊和山货皮毛等财物,乱哄哄的走了。
过了许久,山村陷入寂静,慕云轩确定山贼全部离开才敢下山。到处都是被砍的尸体,有几只逃跑的小狗,焦急地围着主人尸体,哭泣呜咽。
慕云轩找到自己父母的尸体,看到他们被砍得支离破碎,瘫坐在尸首旁,仇恨难抑,对天怒吼,可是难以唤回逝去的生命。没有害怕,只有无助。
过了许久,才起身到各家走一遍,确认没有活口了,只有几只被吓跑回来的小狗围着自己呜鸣不已,发泄它们的痛楚。
想了一会儿,慕云轩找一把铁锹,想挖一个坑,将这些尸体掩埋。可是村落在山洼地带,碎石遍地,根本挖不动。没办法,只好将各家的尸体拖行到各家,摆放在屋内。
先将自己父母的尸体摆放到自己家的炕上,然后再将那些邻居的尸体,按照各家拖行回去。饿了就随意进一家厨房找些吃的,晚上回家烧了炕,在家守着父母遗体入睡。
第二天,继续拖行尸体。拖到牛莽的尸体时,慕云轩叹一口气,他在山坡上已经知道,牛莽是给全村招来祸事的罪魁祸首,他已经死了,再多的怨恨也已经用性命偿还,还是把牛莽尸体运回他家摆放。白天只要有时间,都用在拖尸体上。用了三天时间,才把各家尸体摆放完毕。
这里已经没有留恋,只有痛苦,而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根本没法生存,只能离开。将远行需要携带的东西准备好,虽然没多少东西,但是一摆放也是不少,只能选必须的东西,尽量减轻分量,其他都要舍弃。
好在现在已经入秋,穿上棉衣,将要携带的东西集中起来,最后确定准备一件皮大衣、兔皮棉帽、皮手套。然后是火镰、针线、三寸长小刀、扎枪、医书、兔皮手稿,还带一些盐巴、治疗伤痛的膏药、防毒蛇的药,还准备一些肉干果脯,甚至烙很多饼,当做路上粮食,还找到一个能装二斤水的猎人用水壶用带子系上,可以背在身上,感觉不错也带上。这些东西打包也很重,实在不能再增加东西了。
收集一些银钱,有周边各国的铜钱,还有很多散碎的银子,太沉不能都带走,就带了一些碎银子,在裤腿内侧封一个口袋,绑在裤腿内侧,身上带着钱袋装二十多个铜板,其他银钱实在不能带走,万一以后回来可能用上的东西都集中到一起,还到各家寻找有保留价值的东西都放到村边孩子们经常玩耍的小山洞里,主要是金属器物,还有一些坛坛罐罐,锅碗瓢盆,最后找石头堵上洞口。
这样陆陆续续忙活了十天左右,慕云轩确定离开。
这天早上,把各家柴火都堆放到屋子里,找一个火把点燃,从村尾挨家将房屋点燃,一直点到村头,然后坐在村头一棵大树下,看着各家房子燃烧直至塌陷。也管不了许多,这把火烧到哪里算哪里,反正离村子周围很远才有树木,肯定烧不到山上。
秋季北风呼号,风卷火势,很快村子就一片火海。确定村子基本都烧垮以后,对着村子方向跪下,磕三个头,暗自祈祷:“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还有小伙伴们,我一定要活下去,那个土匪头子我已经记住模样了,还有好多土匪我都记住了,现在我要离开这里,我发誓长大一定回来给你们报仇。”
起身背起包袱,小刀已经绑在小腿上,拿着用一块兽皮做成套子包住枪头的扎枪,果断离开,扎枪平时可以当棍棒,遇到危险可以做武器,很实用,当然是面对野兽进攻有用,如果遇到大人或者劫匪,五岁孩子拿着扎枪也是送死。
村里剩余几只小狗,看到村里唯一熟悉的人离开,吠叫不已跟随在后面奔跑,慕云轩知道带着这些狗行走绝走不远,因为自己没有自卫能力,遇到危险必须找地方藏身,小狗乱叫会暴露自己。走一段路,离村子越来越远,用石子把这些小狗打走,这些狗好像明白慕云轩要抛弃它们,呜咽吠叫,然后跑回村子。这些丧家之犬存活下去只能靠运气,或者变成野狗,或者被别的野兽吃掉,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慕云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大山里独自生活,绝对会被野兽吃掉,不可能生存下去。一般情况下人烟稀少后,野兽就会侵入,人烟鼎沸时,野兽也会远离,野生动物都有很强的警觉性,这也是慕云轩必须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