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拒绝了皇帝的招揽,若是有文人雅士知道这事情之后,或许会给与她一个不慕权位的评价,但对于皇帝来说,林玖的拒绝便等同于是叛逆。
皇帝是无法容忍一个他无法控制的人无法预计的人在大周安然成长,顺者昌逆者亡!
“京城那地方不适合我,将来某一日,若真是事不可为,我宁愿重新做回山野春妇。”
林玖给出的答案依旧没有让楚凌珹失望,但这才是最让楚凌珹苦恼的事情。
见楚凌珹满脸的苦涩,林玖很自信地拍着胸膛说道:“你放心,就算你有一天被贬为了庶民,只要我们在一起,依旧能有不一样的景象。”
林玖此言对于一个男子来说,算不得什么好话,但却字字窝心,楚凌珹被贬云州之后,心情一直阴郁,直到今日算是有种拨开云雾的迹象。
“再说吧,如今你我身在云州,总要将该做的事完成才行。”楚凌珹起身来笑着对林玖伸出了手。
林玖想了想,伸出双手如同领导人会晤一般,握着楚凌珹的手说道:“共勉之!共勉之!”
楚凌珹发布了新的税法之后,在云州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这意味着那些掌控着大量作坊产业的富家豪门,要拿出相当一部分钱去充实云州府的府库。
利益受损,自然就有人起来反对。但楚凌珹所谓的改制,只是将那些大家族之间默认瓜分利益的规则所打破,在制度条令上并没有做到少变动。
这让那些想要延续自己利益的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找楚凌珹这新任知府的麻烦。
只能依托于掌控的人脉,对楚凌珹进行施压。
不过,这对于楚凌珹依旧没有什么威胁,皇帝从起兵,到攻破京城之间耗费了大周不少的人力财力,如今国库空虚,能有正当的敛财之法,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三日之期已到,殷子都到了该回京城的时候,只不过他并没有等来楚凌珹。
看着林玖将大包小包的云州特产塞进了马车当中,殷子都的表情有几分无奈。虽说他早就知道林玖不可能随他离去,但真正到了离别之时,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不要塞了,你家楚狐狸如今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就算将这些土特产带到京城去除了我将军府以外,应当没有人会收的。”
林玖笑着说道:“又不求他们办事,只是示好而已,这种既能占到便宜,又能得楚凌珹的人情,这可是很划算的买卖。”
殷子都叹道:“并非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像买卖一样纯粹。”
林玖拍着殷子都的肩膀说道:“所以啊,殷子都,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这其中可以没利害关系。”
殷子都将林玖的手拍去,一脸郁闷地说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会感动,别忘了,是你楚狐狸把我推.进火坑的。”
“你这话说得,卫文殊那妮子,虽说性格有些缺陷,但那才有调教的价值啊,我已经为你们算过了,你们可是天作之合。”
殷子都一脸鄙夷地看着林玖,“那你告诉我,我和卫文殊的生辰八字。”
林玖愣了一下,又一巴掌拍在了殷子都的肩膀上,“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之间很合适。”
殷子都摆手道:“算了,我也不和你扯这么多,你和楚狐狸好生保重,到最后若是没有被那些老少爷们儿吞掉,我再来找你们喝酒。”
说完这句话后,殷子都便翻身上马,带着车队离开。
这是林玖给他出的主意,殷子都这次忽然离开又忽然回归,总要有个交代才行,去未来妻子的家乡购置一些物品以慰其思乡之情,这可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这个理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谎言,但就殷卫两家来说,他们需要一个台阶。
“走了!”殷子都对着林玖挥了挥手。
车队离去,楚凌珹才从林玖左侧的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身为朋友,十里相送可以免了,但好歹也应当说一些临别赠言吧!”林玖没好气地说道。
楚凌珹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楚老将军也不会希望我也他的儿子再有交集,楚家终究只有我这只丧家之犬。”
“你这人,有时候真得好好学学殷子都,虽然点儿背,但去没有自怨自艾。”
“殷子都可以随心所欲,我不行,我能留在你身边,他却不行。”楚凌珹虽是一副哀叹的模样,林玖总觉得这其中带着几分嘚瑟。
就在两人说话间,离他们不远处,出现了一阵骚乱,对此林玖和楚凌珹已经习以为常。
楚凌珹去动了别人的口袋,自然得忍受对方的反扑。
明枪暗箭,这些日子以来,楚凌珹几乎每日都会遭受刺杀,当然,其中有大部分都没能够到楚凌珹的面前。
虽说楚凌珹至今还无法完全调动云州府的官兵,但有张樵这个混江龙的存在,处理起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人更有效率。
张樵将刺客抓住之后,命令自己的手下将他们押送官府,将他们先暂时关押起来,在问出了他们背后的指使者之后,楚凌珹便拿着口供上门,云州的府库便又能得到充实。
楚凌珹这敛财之快,敛财之巨,连林玖都感觉到十分心惊,权力所获得的利益,可比行商要高太多了。
只是这官府压榨豪族,那些豪族自然而然地便将自己的损失转移到百姓的身上,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天怒人怨。
以楚凌珹的智慧,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让那些大家族知道,国家赋予了他们一切,自然也有收回去的能力。
“走吧!”楚凌珹的视线只在那些刺客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你又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烦?”林玖开口问道。
楚凌珹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告知过他们,在这里,只要遵守规则,他们依旧可以如鱼得水。”
林玖对着楚凌珹翻了个白眼:“只是这规则在以往可是他们制定的,现在的你在他们看来就是强盗。”
“你已经和金夫人会面了?”楚凌珹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林玖说道:“她是来提醒我们,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连云州都出不了,作法自毙,虽说你还到那些法家大佬的程度,但你也切实地动了那些人的利益。”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楚凌珹开口道。
林玖细细琢磨这话中的意思,片刻之后,当她抬起头来想要询问只时,楚凌珹已经走远。
京城唐王的府邸,这里本是用来软禁唐王,在唐王重新入朝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他的府邸。
以唐王的身份,本应该寻一个更好的住处,但他却以罪臣自居,对于皇帝赏赐的府邸一概不受。皇帝见唐王如此坚持,最后也只得作罢。
王府后院的池塘便,皇帝与唐王并肩而坐,似在垂钓。
“老四,今日我来你这府上才知你心中有怨。”周荣语气平淡威严自生。
唐王周宇对此却丝毫无感,笑了笑说道:“皇兄您多虑了,臣弟站错了队,如今皇兄依旧让臣弟入朝参政,这是何等大度,臣弟怎能不识好歹?”
“若真是这样,你就不会全力撮合卫家和殷家,这怨气看来你是准备发泄在楚凌珹的身上。”
周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周荣摆手打断:“我不管你如何对付他,但你要知道一条底线,那就是楚凌珹不能死,若是他死了,我会让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