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歹徒不但拿走了可人的手机,还带走爱莎的二叔,也就是最开始在地下车库将可人绑走的那个中年男人。
剩下的年轻绑匪,就是那中年男人和妇女的儿子,也是爱莎的表弟。
现在可人就和爱莎,还有爱莎的婶婶表弟,四个人一起被关在小黑屋里,虽然没有再被蒙眼,但是却都被五花大绑着,跟粽子似的捆成一扎一扎地丢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半下,更别说坐起了。
可人还算好的,半倚靠在墙根,勉强算是坐着,她看了下四周的环境,除了门,这间房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他们如果想要逃出去,就一定得从这扇门走出去。可是现在门外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自己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更何况,现在手脚都还被拇指粗的麻绳捆着呢,就是真的给她插上一双翅膀,她也没法飞得起来。
当下首要做的,应该是解放双手才对!
滴溜溜的黑眸子在房内的其余三人身上挨个转了过去,最后目标锁定了爱莎二婶,她对那女人嘁嘁地示意了几声,等其注意到自己时,她先警惕地朝门那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嗓子同那女人商量道:“大婶,我们做个交换,你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等我松绑了,我也帮你解开,好不好?”
二婶一时没领会她的意思,小声地问道:“我也绑着,怎么给你解啊?”
可人见这女人有配合的苗头,顿时看到了希望,于是来了精神,用力地挪过着身子,背对着那女人,将自己被绑在一起的手腕凑到了女人嘴边。
二婶一下意会了,想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就准备凑到麻绳上。
“二婶,先帮我解!”趴在地上同样被捆着手脚的爱莎仰着脑袋对中年女人小声喊到。
女人听到爱莎的叫喊,咬在绳结上的牙又松开了,露出了犹豫之色。
可人见状,连忙道:“你先帮我解,如果能大难不死,你绑架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再让我爸爸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行!”听到这样的条件,爱莎二婶哪里还能管得了爱莎,低下头就开始卖力,用自己的牙和那死紧的绳结做着斗争。
紧锁的木门外,除了一个吓破胆的爱莎二叔,剩下的六个男人都是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其中被所有人都称作“老大”的暴戾男坐在仅有的一张桌前,把玩着一个苹果手机,那正是从叶可人包里翻出来的手机,他一边弄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盘问着爱莎二叔。
“你说,你叫她男人带两百万来?你怎么不敲诈她家里人,反倒叫个毛头小子送钱?”
“我侄女教我这么做的,她和那男的有过节,所以就想了这么一招,两百万原来是打算和我侄女四六分的,她四,我六。”
爱莎二叔脖子上架着一把弹簧刀,暴戾男问的话,他是半句都不敢有隐瞒。
暴戾男又问:“你和那男的约在哪里交钱?”
“就在这屋子前头,前面的公路边上有个瞭望台,我看过那里,基本不会有车子经过,前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怕这小子耍花招,也想整整他,所以我还要求他车子停在山下,走路上来。”
“这你倒是有心眼。”暴戾男点开了手机的相册,随意翻看,又问:“那男的来了怎么联系你?”
“他来了会打这小妞的电话。”
手下里一个刀疤脸凑到暴戾男身后,色眯眯地瞟着手机界面里的自拍照片,吞了口口水:“老大,我们最近东藏西躲的,好久都没沾到荤了。”
暴戾男冷冷地给了个斜眼,道:“这个就是送你,你敢碰么?”
刀疤脸腆着笑道:“这不是里头还有一个么?”
沙哑声一巴掌拍在刀疤脸的刀疤上,喝到:“你忘了你这疤什么来头?”
“记得记得,那次贪色,差点误了老大的大事!”
“记得就给我收敛点,等这次出了江城,咱兄弟要什么没有!”
暴戾男懒得再理刀疤脸,手机上已经转到了通讯录,继续盘问:“一会儿来送钱的男的叫什么名字?”
爱莎二叔回想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好像叫什么陆——陆非凡!”
“姓陆的?”暴戾男眯起了眼,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沙哑声也变了脸色,“陆!”他的眼中甚至还腾起了几分惊惧,看向暴戾男:“老大,不会是和陆逸航那狐狸有关系吧?”
暴戾男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陆逸航和叶琛一同出生入死,听说到现在交情还不浅,结成儿女亲家也不奇怪。”
沙哑声声音都变了,因为恐惧,音域瞬间高了一阶,颤颤道:“完了完了,这小子一定不会单枪匹马来的,我们这次全死定了!”
“老大,咱们别淌这浑水了,还是走吧!”
“怕什么!”暴戾男很是不爽,一票否决了沙哑声的提议:“陆逸航和叶琛二十年前就脱离了徐家各自自立门户去了,他们现在就只不过是有钱人,我们有枪有人,怕这些做生意的做什么?当年老子跟在他们旁边鞍前马后,也受了不少气,现在分他们一点钱来花正是天经地义!”
狠话还没放完,叶可人的手机就响了,一屋子的男人瞬间安静下来。暴戾男盯着手机屏幕中间看了又看,确定是陆非凡的来电,于是大手一挥,指定刀疤脸留下来看守里屋的人,自己则带上其余人连同爱莎二叔一起前往事先约定好拿赎金的瞭望台。
屋子内,可人曲着身子,努力将手腕往爱莎二婶的嘴上凑,即使胳臂已经酸胀不堪,她也不敢放下分毫。因为,这时候就是在争分夺秒!早一点解开手脚的束缚,他们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豆大的汗珠儿顺着她的额头涔涔流下,身体难受着,心里也怨愤丛生,她恨恨地盯着匍匐在她左边地面上,因为姿势难受而痛苦呻吟的爱莎,小声地骂道:“自作自受!”
爱莎听到后,不甘心抬起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陆非凡逼得在江城连个容身之处都找不到?他因为和你分手,就迁怒到我身上,不但让我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现在更是连半条活路都不给我留!我能怎么做?换做是谁都要让他尝一尝苦头,他不是只手遮天无所不能吗,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一会儿他来送赎金的时候还能怎么威风!”
可人有些诧异,她只知道陆非凡将爱莎调离,却从未想过他和爱莎还有这些后续,可是以她对陆非凡的了解,他虽然霸道了点,但是也仅限于对她,对待其他人是绝对不会这样不讲道理的,为何会对爱莎这样咄咄逼人呢?
她情不自禁地为陆非凡辩解:“不可能,除非是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否则非凡哥不会这样对人的!”
爱莎不屑地嗤笑:“过分?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自己被你甩了,就偏要赖在我删了你一条短信上!我就纳闷了,你们感情要真的那么好,能因为漏接了条短信就闹到分手?”
“你删了我什么短信?”可人不解地问道,立刻想到了是哪一条。“是那条我告诉他怀孕的信息吗?所以——当时我和他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我有了孩子?”
难怪陆非凡说没有见到她在杭州发给他的那条信息,原来他真的没有说谎。
这时候她突觉手腕一松,原来手腕的上的绳结终于被爱莎的二婶给解开了。这时候也没空去看手腕被累出的道道淤血破皮,她手一自由,立马给自己的脚松了绑,然后又将绳子在脚上象征性地铺了一层,制造着还捆绑的假象。
爱莎这时候才注意到,三个月过去了,叶可人的肚子还是一片平坦,不由诧异了一下,道:“你的肚子——”
可人眸光黯淡,眼睛只落在爱莎二婶的手上,快速地为其松绑。等爱莎二婶为自己儿子松绑后,然后可人又示意他们学着自己如法炮制假象。
虽然讨厌着爱莎,可人也知道这时候该一码归一码,不是计较私仇的时候,于是也上前为这女人松绑。谁想爱莎竟然不知好歹,竟快意笑道:“哈哈!还真是报应,谁让你们这么高高在上,凭什么你们谈个恋爱就这么高贵,别人就说不得碰不得?”
可人岂会不知这口口声声的报应,指得就是她没保住孩子的事。这下被揭开伤疤,她还能怎么忍,一时怒道:“你心理变态!”
爱莎得意道:“我就是心理变态了怎么样?你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比我多了个会投胎的本事,我除了出身没你好,哪一样不如你了?凭什么你就是大小姐,我就低人一等?”
可人气得浑身发抖,正欲还嘴,房门被人霍地打开,还好她反应及时,第一时间背着手坐了下去,手中还抓着绳子使其看起来还捆在手腕一样。
一个刀疤脸冲进来大吼:“吵什么吵!他妈的,被捆成粽子了还这么不安分,是不是要老子脱袜子堵上你们的嘴!”
方才还吵得正激烈的两个女人这下都没了声音,爱莎吓得瑟瑟发抖,尽力地将自己的头伏得最低,以免被这恶徒看到了惦记。
谁知道偏偏事与愿违,那刀疤脸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她的胳臂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