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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报复

驿吏忙解释道:“现在管不了啊。吴王被朝廷加封了太子太保,召到京城去了。那阚陵和其他几个太保也随着进京了。而长史辅公祏因与吴王发生一些矛盾,也不理事务,吴王临走之前,把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了大太保王雄诞。听说大太保此时正与长史大人闹矛盾,在家称病闭门不出呢。大人你看,现在谁还来管他们?”

苏定方听到此,愤愤地说道:“乱了乱了,要是这样,他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早知如此,今天在大街上就该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

李靖抬手制止了苏定方,李靖知道这是在赣州地界,是这些太保们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他们发生争执。另外李靖更担心的是这江淮地区现在是群龙无首,内部又这么乱,长此以往,必然生变!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笼罩在李靖的心头。

大家在馆驿吃完午饭,苏定方还是想出去转转。李靖吩咐他要小心,让两个斥候跟着他,他自己则在驿馆内休息。没一会儿,苏定方就回来了,说了一声:“一点也不热闹!”也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原来这边的集市只有上午有,下午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行人了,毕竟是刚经历完战火,经济本来就凋敝,哪有那么多的商品和人口呢?经历了上午的事情以后,李靖觉得回来正好,免得让他担心。

晚上馆驿安排了酒饭,李靖他们吃了一会,相互说了一会话。因为第二天有更长的路要走,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子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一阵子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在争吵,接着是驿吏在跟谁解释什么。说了一会后,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李靖听了一会,也没去管它,径自睡自己的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驿吏看他们的神色有些异样,有点神神秘秘的感觉。李靖看他那神情,知道是有事情,把那驿吏叫进自己的房间,小声问道:“是不是昨夜那伙人又来了?”驿吏见李靖动问,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回大人话,是,是他们又……来……来了。”

李靖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惹事的。你也不用害怕,即使有事,我们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那驿吏才大着胆子说道:“不瞒大人,昨天夜里那伙人中有几个太保又来了。想在驿馆中放火烧……烧死大人你们几个。小的对他们说道,‘在馆驿里谋杀朝廷命官,可是与造反无异。若是朝廷抓到是要灭九族的。’他们才没敢做。小的估计大人今天离开洪州的话,他们肯定会在半路上做不利于大人的事,大人路上一定要小……小心啊。”

看到驿吏紧张担心的样子,李靖笑了笑,倒安慰起他来了:“多谢你的关照,我们小心就是了。惹不起还躲得起,我们绕开他们就是了。”

“那好,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他们这些人计较不……不值得,大人一路小心就是。”李靖赏了锭银子给驿吏,多谢他的关照。那驿吏喜颠颠地走了。

早上出门,李靖提醒大家要注意那十几个太保的偷袭。苏定方一听反而高兴了,说道:“哟呵,这倒是好事!我正想找他们算账呢。他们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

李靖正色道:“定方,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小心一点。免得横生枝节。”苏定方见李靖不让他教训他们,便嘻嘻地笑着说道:“知道了,老师。我也不去找他们,但是他们若找上门来,欺侮到了我们的头上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定方看到李靖朝他瞪眼,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说道:“老师,学生知道了。到时我注意点就是了。”旁边的几个斥候看到他的那个样子,都哈哈大笑。苏定方冲他们一瞪眼,说道:“笑!你们还笑,到时候他们欺侮到你头上的时候,看你们能憋得住不动手?”他们更是笑出了声。

李靖他们出门顺官道直插向西北,奔南阳方向,准备从南阳走上武关道,翻越秦岭前往长安。

几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但也时时小心,防止那十几个太保使坏偷袭。走没多久,就进入了一片山林。山上竹林密布,山色苍翠欲滴。太阳光从竹林交叉的枝桠间透下来,斑驳陆离。竹林间溪水潺潺,鸟声啾啾,野花绽放,显得非常美丽。他们边走边聊,一路上倒也轻松自在。

转过一个山谷,山势突然变得陡峭难行。两边的竹林也消失了,变成了杂树。正走间,前面有个斥候突然轻声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前面有人!”

李靖他们刚才被一丛杂树挡住视线,现在刚转过来。顺着那个斥候手指的方向,赫然看见有四、五十个人骑马拦在路上。个个全副披挂,凶神恶煞般骑在马上,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李靖示意他们不要怕,继续往前走。当走到他们有五十步之遥的距离才停下来。李靖看出来,这四、五十人中,有十几个人就是昨天在洪州街上碰到的那些个所谓的太保。很明显那十几个人怕斗不过李靖他们,又请了一些人来帮忙助威。

有个斥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向各位借个道。今有上柱国,赦授岭南道安抚大使、检校桂州总管李靖李大人回京师长安,路过此处,请各位让道放行。”

那四、五十个人中有一人纵马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上柱国下柱国,岭南道岭北道的。在这洪州地界,只要得罪了爷,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想过去吗,也行,只要叫那个什么上柱国还是下柱国什么的下马,给我们磕个头就放你们过去。”说完还朝着李靖他们吐了口唾沫,其他人则一齐起哄乱叫。

李靖和苏定方认识这个说话之人,正是昨天被摔得鼻青脸肿的那个太保,也就是那个叫“二十弟”的人。现在他的脸上还有血印子和淤青呢。苏定方见他们一副狂妄的样子,早就气得火冒三丈,就要冲上去揍他们。李靖一把拉住了他,叫他不要惹事。

李靖自己纵马上前,一拱手道:“各位,在下便是李靖。昨天在洪州街上只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并无心得罪各位之意。在下现在欲往京城,请各位行个方便让一让道。在下与吴王同朝为官,与各位也属有缘。烦请各位行个方便如何?”

有个太保在后面叫道:“我们不管他是谁,只要在这洪州地界得罪了我们,打了我们的脸,通通要给我们跪下磕头赔罪。否则的话,谁也别想从这里过去!”那群人也都跟着起哄叫道:“对,跪下磕头,否则别想过去!”

苏定方见老师亲自向他们说软话他们都不给面子,便对李靖说道:“老师,对这些人你不教训他一下,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学生去教训他们一下如何?不然咱们今天可真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李靖见此情景也无可奈何。他本来认为这杜伏威是新归附于朝廷,这江淮地区不稳,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看来今天这群人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还真过不去了。他叮嘱苏定方要小心,更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防止生出事端来。

苏定方见李靖松口,一声“晓得了!”早已纵马冲了过去。那“二十弟”本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对方肯定会服软。所以一直是在那趾高气扬地站着,瞪着两个眼睛朝天上望。没想到昨天那个白衣少年突然纵马冲了过来。他慌忙提枪准备应战。可没想到苏定方已是风驰电掣般冲到了他的面前,长枪直向他胸口刺来。他想招架,哪里来得及,一声闷哼,早被长枪撞下马来。由于被撞得力道太猛,那“二十弟”躺在地下半天没透过气来。

苏定方是因为李靖关照他不许伤人,所以他用的是枪尾。如果是用枪尖的话,这“二十弟”早就见了阎王。当年瓦岗英雄罗士信是多么勇猛,最终也是死在苏定方的枪下。这些太保平时欺男霸女还行,若真打起仗来,哪是苏定方的对手。

好个苏定方,一枪把那个“二十弟”捅下马来后,并不减速,纵马直奔刚才在后面说话的那个太保。那个太保没想到这“二十弟”一合不支就被捅下马来,以为已经一命呜呼了,正在发愣。苏定方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挥枪当棍,对他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那人反应还不错,忙举刀来格。哪知苏定方变招更快,迅速改砸为横扫,枪杆重重地扫在那个太保的腰上。只听那个太保一声闷哼,也掉下马来。苏定方也不收势,长枪连扫,又有几个太保从马上掉了下来。

苏定方在人群中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只一个来回,就有十几个人被他打下马来。各人见他如此神勇,个个心惊,没人敢上来接战。苏定方在人群中杀了个来回,临回来时突然伸手一抓,把一个太保从马上拎了过来,夹在腋下,回到李靖的面前。他把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勒转马大喝一声道:“哪个不服,还敢来战!”

那些人见这个年轻的白袍小将眨眼之间,把自己十几个人打下马来。这还是手下留情的,若是动真格的,自己这些人早见了阎王了。况且对方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出手,还不知道他们身手如何。要是出手的话,自己这些人即使一窝蜂全上的话,估计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心里想,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哪个还敢上前?

李靖见这些个所谓的太保的身手也不过是如此,心中便有了数。他笑着一拱手,大声说道:“各位多有得罪。说到打仗,在下手下的这几个人个个都身经百战,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对付你们这些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刚才小试牛刀,在下知道各位是承让。如果谁不服,是不是还要再来比划比划?”

那些人见苏定方和几个斥候杏眼圆睁,怒视着自己。他们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个个似煞神降世。似乎只要自己人还想上前,立时就会将自己这些人撕为两半。此时那个“二十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来,还张牙舞爪地想上前。苏定方朝他猛一瞪眼,把他吓得一哆嗦。他大声地对后面其他太保咋呼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我们人多,还怕摞不倒他们!”喊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苏定方大喝一声:“有种的来啊!”如惊雷一般。那些人吓得赶紧一缩脖子,纵马逃窜。那个“二十弟”见众人居然不管他率先跑了,生怕落了单挨揍。他一边咒骂着同伙一边赶紧连滚带爬地上马,追着那些人而去。他一边跑居然还一边嘴硬:“你们几个有种的话不要走,在这等着!我一会再找你算账!”几十个人纵马狂奔而去。刚才被打下马儿的十几个人也慌忙上马,也生怕落单了再次被揍。

李靖他们望着那些人狼狈而逃的背影,俱是哈哈大笑。苏定方笑道:“这杜伏威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收了这么些个废物做义子?这不都是一帮酒囊饭袋吗?”

李靖正色道:“这杜伏威能在这江淮一带纵横裨阖,所向无敌,与萧铣、王世充等齐名,肯定是有不小的能耐的。我听说至少他的大太保王雄诞和二太保阚陵就不是一般的人。我刚才注意了一下,似乎昨天那个给老者银子的太保今天也没有来。说明虽然这些太保鱼龙混杂,还是有一些人物的,千万不要小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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