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十一月。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在东大图书馆前，李仲轩正围着的一棵矮杉走圈儿。自从学了八卦掌以后，他每天早晨五点半都会来此锻炼。虽然不想成为武术名家，但他认为只有身体强壮了，精神才会饱满，才会有更充沛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当然，他的无意插柳也让他的八卦掌功底有了长进，而且得到了师傅的赞许。
现在，李仲轩的时间更紧张了。下个月就要进行英语六级考试，而且专业课、经济学的期末考试也会不期而至。李仲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练完走圈儿之后，李仲轩走进了操场，准备上早操。
“李仲轩！”施颖见他走进来，便迎过去说，“下早操之后，把你的《文学概论》笔记让我看一眼。”
“好的！没问题。”李仲轩满面春风地说，说完，他就从施颖的身边走了过去，然而，他用眼睛的余光发现，施颖正有意思地盯着他。施颖的这个眼神让他有些不解，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
自从进入东大，施颖就给了他良好的印象，两人的关系也很融洽，而且她对他也很关心，但他感觉他们之间是纯粹的同学之间的友谊，而且施颖也从未表现出其它想法，那么她今天的这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呢？
早操结束后，李仲轩刚想和老七去打饭，就有人敲门，老六正好走到门口，开门之后，老六就喊出来：“哎呀！班长！您这么早！”大家都认为施颖很随和，所以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和她开句玩笑。
“哈哈！是啊，我来向李仲轩借笔记！”
“请进！请进！”老六将施颖让进寝室，就去打饭了。
“哦！本来我想吃完早饭给你送去呢！”李仲轩难为情地说。
“我来取，一样！听说你又要报考六级？”
“是啊！我想试试！”
“咱们系就你自己报了！”
“是嘛！我还真没想到，哈哈！”
“大家都很羡慕你呢！”
“我也只是试试，能不能过，还不一定呢！”
“这段儿时间就见你忙，原来是忙这个呀？”
“底子薄，不准备准备，哪行？哦！这笔记你不用急着还我，我已经记熟了。”
“上课时，你不还得记吗？”
“我可以记别的本子上。”
“好！谢谢！耽搁你打饭了。”
“没事儿，咱别客气！”
送走施颖，李仲轩心里踏实了。暗自嘲笑自己多心了。
报考六级这事儿，李仲轩没跟寝室的哥们儿说，听施颖这样一说，大家都觉意外。老七在打饭的路上，就说：
“老八！我们三级都没过呢，你就报六级了，太超前了！”
“我是想先从难的来。过不了，再往回跑。”
“少扯！没把握，你怎么能报，不过，如果通过了，你得请客！”
“当然！我巴不得为这事儿请你们客呢！因为哥们儿太想过了！”
“好！需要哥哥做啥？吱声！”
“你晚上呼噜小点儿声就行了！”
“哈哈！这我哪做得了主啊？如果我打扰你学习了，你就叫醒我。”
“开个玩笑，别当真！”
“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也不行！兄弟哪能做那种事儿！”
“咱俩就别客气了！”
“我害怕你期末考不好，你那个王艺颖找我算账！哈哈！”
“你这家伙！又拿我寻开心！跟她没关系！”
英语六级在现在的学生眼里似乎并非很难的事情，但在那个年代，英语六级便是很难攻破的关口，何况李仲轩还是非英语专业的学生。借用现在比较流行的“学霸”一词，那么，在同学们的眼中，他便是“学霸”了。只是那时候，“学霸”一词在学生们中间还没流行开来。所以他的同学们还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不过，他们的唏嘘和佩服倒是让李仲轩很有压力。李仲轩忽然理解了施颖在早操开始前的眼神了。
李仲轩忽然感觉到，他不经意间给了朋友们和好哥们儿们期望，也给了其他同学期待。他本无意出风头，却不小心又要出一次风头了。
但人们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所持的心态也会不同。李仲轩很担心再次出现类似于诗稿所惹出的麻烦，他意识到要想不被别人诟病，他必须取得好成绩。
那个年龄的李仲轩认为，人们都有英雄情结，但是英雄气短，就无法赢得人们的理解和原谅了，失败的英雄就是狗熊了。但李仲轩的优点在于他有一股子执拗劲儿，他曾问自己，害怕当狗熊就不做事吗？显然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因此他在作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作好了迎接某些人唾沫的心理准备，只不过这种心理准备会让他更努力，更勤奋，更拥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情怀。有时候他也扪心自问，这样想，是不是有些狭隘？但他马上又会对自己说，就算是为了自己所付出的辛苦，也不能失败，即便失败了，也要重新再来，不达目的，绝不回头！
冰玉是他名副其实的支持者，鼓励者，外加“陪练”。每天晚上她都会抽出一小时的时间陪他练习口语与听力。令她欣慰的是李仲轩没有辜负她的辛苦与期望，他的口语和听力能力与日俱增。
这天晚上八点半，他们又在二食堂门前汇合了。
“Hello. Jade. Good evening.”
“Hello. Zhongxuan. Good evening.”
“Let's review what we learnt yesterday.”
“OK.”
“Excuse me. Is anyone in that seat next to you?”
“No， I don't think so.”
“Do you mind if I put my jacket there?”
“No. It's no problem.”
“Are you American?”
“Yes. And you?”
“No. I'm from Taiwan. Can't you see?”
“Well， there are many Chinese Americans， you knowAnd 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 You sound like an American..”
“I don't think so. You are flattering me.”
“No， really. I can only hear a little accent.”
“Are you flying home?”
“Well， yes. Actually， I'm going back to visit.”
“You were visiting Taiwan?”
“No， I'm going back to America to visit.I'm from America， but I don't live there now. I live in Taichung.”
“Really! You live in Taiwan!”
“Yes. Why not?”
“May I ask what your job is in Taiwan?”
“Sure. I teach history in a university. Have you heard of Dong-Hai University?”
“Of course. It's a good school. How long have you lived in Taichung?”
“I have lived in Taichung for two years now.So this is the second time I am going back to the States.I go back once a year to visit my family.”
“It must be strange for you to live in Taiwan.”
“No， it isn't strange at all.Many people from Taiwan move to America too， you know.Do you think it is strange for them?”
“No. Well， I don't know.But Taiwan is so crowded. Don't you miss life in America?”
“There are some things I miss. But I love Chinese food.And I think the people in Taiwan are really hospitable.Besides， I grew up in Los Angeles， so I'm used to living in crowded places.Why are you going to America?”
“I'm going to New York to visit my sister. She is in art school.I've never been to New York before. I'm kind of scared.”
“Why?”
“Well， I know a lot of people have guns there. I think maybe it isn't too safe.”
“Don't worry about it.Your sister lives there. She probably knows the places in town you shouldn't go.It's true there are some dangerous places in big American cities.But if your sister lives there， she must know the city pretty well already.”
“Yes， I'm not really scared. Maybe only a little.”
“Don't believe what you see on TV. You will have a good time in New York.What things do you want to see?”
“I want to see the museums， and I want to shop a lot.”
“The museums are excellent. And the shopping! Well! I'm sure you'll spend a lot of money there.”
“Hmm. I hope not.”
“Aha！Zhongxuan，You have mastered French very well”
“this is your contribution，jade，thank you!”
“You`re welcome.Where there is great love， there are always miracles.”
“Yes，Love is the greatest refreshment in life.”
“My heart is with you.”
“The most precious possession that ever comes to a man in this world is a womans heart.jade，thank you!”
“You`re welcome The only present love demands is love..”
“I do.I do.I will love you forever”
“Douse the lights，we should start off right now.”
“Yes，”
李仲轩挽着冰玉的手向化学系宿舍楼走去。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东大的学生们已经传为佳话。他们现在无所避讳。
袁军打呼噜的声音很响，李仲轩每天晚上看书需用棉球塞住耳朵才能安下心来学习，可是这天晚上袁军却毫无动静，而且李仲轩感觉他总是翻来覆去的，似乎睡不着，于是轻轻问他：
“老七！怎么了？”
“没事儿！”老七袁军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李仲轩想，他说没事儿可能就是有事儿，于是站起来，掀开他的床帘，向床上看，他发现袁军正蜷缩着身子，脸扭曲着，表情极其痛苦，于是问：“哪儿不舒服？”
“肚子疼！”
“上医院吧？”
“不用！”
“有药没？”
“在床下的皮箱里。”
“好，你等着。”
李仲轩从袁军的皮箱里拿出药，又给他倒了点儿热水，袁军喝完药之后说：
“你也早点儿睡，明天还上课呢！”
“好！如果还疼，咱就得去医院，听到没？”
袁军闭着眼睛点点头。李仲轩回到自己床上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袁军还是辗转反侧的，并且似乎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李仲轩下床将袁军的床帘拉开了。他发现袁军的额头已经出汗了。
“走！穿衣服！去医院！”李仲轩果断地说。
“我不去！”
“你这肯定有事儿！穿衣服吧！”
李忠看了看表，已经过了零点，他犹豫了一会，然后走到老四床前。
“四哥！”
“嗯？”老四迷迷糊糊地不肯睁开眼睛，
“四哥！”
“啥事儿？老八。”
“老七肚子疼，睡不着觉，我觉得咱们得待他去医院看看！”
“老七咋的了？”老四猛然清醒，瞪大眼睛问。
“我怀疑是阑尾炎！”
“啊？走走！去医院！”老四赶紧起来穿衣服，
袁军已经把衣服穿好，并下了床，捂着肚子，趴在李仲轩的床上。老四一折腾，住在他下床老五也醒。
“你干啥去？”老五问。
“去医院！”
“谁咋的了？”
“老七病了！”老四一边穿鞋，一边说。
他们这样一折腾，其他人也都醒了。都纷纷穿衣服。
这时候，袁军已经满头大汗了。李仲轩用毛巾帮他摖汗。
“去哪个医院啊？”老四问。
“我看直接去医科大学附属二院吧！”李仲轩说。
“没车咋去呀？”老三为难地说。
“要不先去学校医院吧！”老五说。
“到咱校医院也就吃点儿止疼药，不能做手术。”
“万一不是阑尾炎呢？”老五分辨道。
“他这种情况不是阑尾炎，也不能是简单地肚子疼，赶快走吧！背也给他背去！”李仲轩说完背起袁军就走。其他人也跟着出了寝室。门卫大爷问了情况后，打开了楼门。
走到北院校区大门的时候，李仲轩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见不到出租车，他又背起老七向附属二院的方向走。
“老八！来！换一换！”老四在他身边说，
“不用！”
“来吧！到二院还挺远呢！”说着话，老四就把李仲轩扯住了。
之后八个人轮换着背老七向二院的方向走，走到民生街的时候终于碰到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像见了救星似的将老七塞进车里。李仲轩说：
“大哥、四哥，你们跟我去就行了，剩下的哥们儿都回去吧！车里坐不下，而且明天还得上课呢！”
其他人虽心有不甘，但李仲轩说的是事实。出租车只能坐下他们四人，只好悻悻地向回走了。
袁军得的是阑尾炎，已经化脓、感染，非常危险。医生说。幸亏送的及时，若是阑尾炎穿孔造成局限性或者是弥漫性的腹膜炎就麻烦了，而且会有生命危险。
李仲轩听了之后心里稍稍安稳了，幸亏没耽搁！
但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令李仲轩头疼。医生建议尽快做手术，可是手术费却没有着落，虽然他们出示了学生证，医院会减免一些，但剩下的部分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等老七家里人来，有可能耽误病情，那是他不愿看到得结果。
第二天早晨，李仲轩去商店买了水壶、脸盆儿、手巾等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将老大和老四安排在医院照顾老七，自己返回了学校。
回到寝室后，他将老七的病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说：
“哥们儿们，现在有个难题需要咱们共同解决呀！”
“啥事儿啊？你说！”老三说。
“老七的手术费得一千多块钱，我兜里只剩二百现金，你们能凑多少？”
“我这儿有五十！”老三从从皮箱里拿出五十元钱交给李仲轩。接下来老六拿了一百，老二和老五两人凑了一百。攥着四百五十元钱，李仲轩心里很沉重。他看一眼时间，然后匆忙地走出了寝室。
在410寝室门外，他悄悄地将袁军的情况告诉了施颖。施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等一会儿。”说完她走进了寝室。
仅一会儿功夫，王艺颖走出来了，她焦急地问：
“袁军咋样了？”
“你别急，他现在在医院呢……”
“我去看看他！”
“你等等！一会儿我领你去！”
这时李莉也出来了。她走到王艺颖身边，轻声安慰说：“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说完，她又对李仲轩说：“李仲轩，袁军现在啥情况？”
“已经在医院输液呢！”
“你还去医院吗？”
“去！”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
“好吧！”
这时施颖走出来了，将手里的五百元钱交给李仲轩说：“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行！一会儿，我去我老乡那里再问问。对了，跟大家说，钱先借大家的，等袁军父母来了，还给大家，”
“别说这些了！做手术要紧！”施颖说。
“那行！我走了，记着替我请假！”李仲轩说完，就向楼下走。
“你去哪儿啊？”王艺颖急着问。
“去我老乡那里！”
“去医院，一定要叫上我！”
“好嘞！”
李仲轩走后，施颖说：“下午咱们一起去吧！你现在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就想去看看他。”王艺颖噙着泪水说。
施颖沉吟了一下说：“我向孙导请示一下，缺课的人太多，我担心……”
“班长！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是……”王艺颖没有说下去，泪水却流了下来。
“你看你，跟小孩儿一样！这样吧！我现在去筹钱，然后你带去吧！”
“谢谢班长！”
“班长，我也要去！”李莉笑着说。
“莉！咱俩下午去！”
施颖说完，走进了412寝室。
晚上九点钟，李仲轩还没到，冰玉焦急起来。她意识到李仲轩有可能出事儿了。于是急匆匆地去了中文系宿舍楼。
“李仲轩在吗？”她的焦急的样子把老六下了一跳，赶紧回身去喊李仲轩。李仲轩是袁军做完手术，老三和老二到了医院之后，才和老大及老四回来的。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饭也没吃，就躺下睡了。睡之前，他嘱咐老六八点半喊醒他，谁知老六没忍心喊他。
“老八！老八!”
李仲轩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几点了？”
“快起来！冰玉找你来了，好像出事儿了！”
“啊？”李仲轩赶紧爬起来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在哪儿呢？”
“门外等你呢！”
李仲轩穿完衣服，趿拉着鞋就走出了寝室。
“冰玉！出什么事儿？”
“仲轩！你出什么事儿啦？”
“哦！这老六啊！走！出去说。”
到了宿舍楼外，李仲轩将袁军的事情讲给冰玉听了。
“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I'm fine.Honey， you're worried”
“no problem.It's okay”
“It's already over nine o'clock， so have a good rest today.”
“be it so.good night.Let me escort you.”
“That's OK.Take care of yourself.Have a good one”
冰玉摆摆手，然后转身走了。当走到化学系宿舍楼前的排球场时，她又回过头来向李仲轩这边望了一眼，发现李仲轩仍然站在原地望着她，她微笑着向李仲轩招招手，然后回过头，一脸暖笑走进化学系宿舍楼。
十天之后，袁军出院了。当李仲轩将他带回寝室时，101寝室一片欢呼。大家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高兴。他们每个人从此都可以睡个好觉了。只有李仲轩必须把“夜车”开得飞快，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二，李仲轩走进了考场，先考听力，再考语法试卷。考试开始之前，李仲轩心里很紧张，他背负着太多的目光，更重要的是他背负着冰玉的期盼。
其实紧张的不仅仅是李仲轩，王艺颖和袁军也很关心他的考试，袁军这次能够顺利康复，李仲轩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也为此耽搁了不少学习时间。如果李仲轩考试出了差错，袁军的心里是不会舒坦的。
这天中午吃饭，袁军和王艺颖就议论起了李仲轩的考试来。李莉也在。
“但愿老八这次能顺利通过。不然我没法见他。”袁军说。
“是啊！这次多亏了他呀！不过，好人总会有好报！”王艺颖心事重重地说。
“李仲轩这个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你说，他干嘛这样拼命！”李莉一边吃饭一边说。
“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都以为考上大学了，可以轻松了，但他却想得更远，觉得有更多的知识要学，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莉，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做的事情很定不一样！”
“哎，我告诉你们，老八还在兼修了经济学，毕业之后就是双学位！”袁军神秘地说。
“啊？他不要命啦？”李莉讶异地说。
“老八是有抱负的人，我佩服，但我做不到。”
“你呀！将来老老实实地做一名人民教师就行啦！”
“是啊，我只能做教师，不过你别觉得委屈啊。”
“去！你们俩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咱现在说李仲轩呢！”
“老八的确让人佩服，他做的事儿总会让人想不到。”
“是！他做事的确让人心服口服。不仅学习让人服气，做人也让人服气，就拿这次来说吧，自己学习那么紧张，还为他操这样的心，一般人肯定做不到！”
“颖！你知道吗？刚开始我只是崇拜他，可是后来我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磁力，无法让人割舍的磁力。但更令我敬重的是他的人品，他没有伤害我，他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暧昧。他很坦诚，是个男人！不怕你们笑话，我始终放不下他。”李莉说着说着伤感起来。
“可是，现在……”袁军没有说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我只是羡慕那个女孩儿……”
“莉！你别太执着了。世间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友情，你们可以成为好哥们儿！”
“是啊！”李莉微微一笑说，“我已经认他作哥哥了！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啊！”袁军发现李莉情绪有些不对，赶紧站起来想溜，王艺颖也不留他，却说：
“下午去阅览室啊！”
“知道啦！”
袁军说完，转身走了。王艺颖开导李莉说：“莉！放下吧！我不希望你太累！”
“颖！我这不是累，是幸福，是幸福！你知道吗？”李莉眼睛里闪着泪光。
“莉！别这样，小心别人看见。”
“无所谓呀，我自己的事儿，他们管不着！”
“你看你！怎么跟混小子似的！把眼泪摖摖，咱该走了，快考试了，咱得抓紧时间复习了，听话，啊！”
李莉默默地摖干眼泪，站起来，王艺颖将三个人的饭盆儿摞在一起，拉着李莉向食堂外走去。
东大的学生期末考完试之后还不能马上离校，因为要等到学校组织完补考，假期才算真正开始。所以期末考完试之后的一个星期是李仲轩他们最快乐的日子。这天下午，当施颖走进101寝室的时候，八个人正在打牌，每个人的脸上都贴上了纸条。李仲轩和老四的脸上更是要比别人多，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败了多少局了。
“班长！这会儿您还检查工作啊！”老六笑嘻嘻地说。
“我是来给你们报喜来了。”
“哦！班长！您什么时候把喜鹊的差事给抢了？”老四一边把脸上的纸条胡撸下来，一边嘻嘻地笑着说。
“就是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李仲轩六级考试通过了。”
“哦！”101寝室的男神们欢呼起来。
“你们先别激动！还有呢！由于期末考试成绩优异及个方面表现突出，李忠轩同学被评为校三好学生！还有，101寝室在本学期在各个方面表现突出，被系里评为优秀寝室！”
“哦！”大家共同鼓起掌来，蹦着、跳着、欢呼着！没人再理会施颖了。施颖看着他们孩子般的表情，欣慰地笑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晚上李仲轩和冰玉手拉着手在二食堂门前的甬路上散步。
“轩！恭喜你！”
“玉！应该恭喜你！”
“为什么？”
“你的学生没给你丢脸面啊！”
“哈哈！承认是我学生啦！那你怎样报答老师啊？”冰玉停下来笑着说。
李仲轩一把将冰玉搂过来，给她一个长长的吻。冰玉挣脱他，微笑着轻声说：
“让别人看见！”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所有都知道，我爱你！”
接下来，李仲轩扯着嗓子喊起来：
“冰玉！我爱你——！”
“你疯啦！”
“玉！我就是疯了，我要和你疯一辈子！”
“轩！”冰玉流下了感动的泪花儿，“我爱你！”说完，冰玉紧紧地抱住了李仲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