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叶晨第三次被叶虎用巴掌拍飞,他忍着痛站起身来,上衣早已被震碎,后背通红的掌印在往出渗着血水。
他抬起头用右手拇指擦干了嘴角的鲜血,目光平静地盯着对面满头大汗的叶虎。
“你大爷的,怎么不跑了?难怪大哥瞧不上你,除了抱头鼠窜你个废物还会点啥?”叶虎气喘吁吁地骂道。
叶晨活动了一下肩膀和后背,笑着说道:“说话注意点分寸,我大爷不就是你大爷吗?被他老人家听见了,你可就不是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叶虎突然感觉脑后勺凉飕飕的,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说道:“我看是我先把你打成个鼻青脸肿,再把你拖到祠堂,让他老人家抽你个皮开肉绽。”
“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揍得你满地找牙。”叶晨收起来脸上的笑容,摆出站桩的姿势。
在没有踏上修炼之路以前,家族不会传授任何武技和功法给普通人,所以叶晨并没有运用圣力的技巧。
但通过刚才对叶虎的观察,无非就是调动体内圣力,运送至肢体的某些部位,以此来强化攻击。
而刚才叶虎拍自己的最后一掌,明显与之前的力道有了大不同,至少疼痛感已经在自己完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有了跟叶虎直接硬碰硬的资格。
再花哨的武技也需要圣力的支撑,圣力越虚浮,那打出的力道便会大打折扣,而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着的时机。
“我还惯着你了是吧,一会儿看谁趴在地上哭爹喊娘!”说完这句话后,叶虎一个箭步向前,毫不犹豫地破风出拳。
慢,太慢了!
叶虎现在的这一拳,在叶晨的眼中已经和最开始那一掌完全无法相比了。
他依旧站在原地,面对这一拳分毫未退,在拳头到达之时,他直接用左手擒住叶虎的手腕,右手化拳为掌冲着叶虎的腹部全力一推。
后者则直接凌空而起,在天空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重重摔在地上。
叶虎刚站起身来,叶晨便化掌为拳向他砸去,他只好运圣力至双臂,总算是挡住了这一击。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废物出拳,竟然还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恼羞成怒的之下,他将体内所有的圣力都集中于双拳,准备给叶晨最后一击。
然而在他一拳挥出之后,才发现叶晨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后他看到叶晨也举起了自己的拳头,那上面泛着同样的白光,但却要比自己光芒更胜。
他想收回拳头,但却为时已晚。
叶晨的这一拳,竟是生生将他的右臂给震断。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二人中间传出,随即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回响在整座后山。
“啊……大哥救我!我胳膊断了!”叶虎躺在地上用左手抓住右臂,龇牙咧嘴地哭喊道。
叶龙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冷冰冰地说道:“给我站直喽,这点小伤也用的着哭爹喊娘?丢人现眼!”
这是叶晨生平第一次以圣力出拳,在出拳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就莫名的有了一种自信,这一拳,必不可能输。
这种感觉是他在拥有圣力之前从未有过的,但他相信,这种感觉将会伴他一生。
“你先带他回去疗伤,我在祠堂等你。”说完这句话后,叶晨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夜色笼罩着一切,在去祠堂的路上,叶晨走的极为缓慢,他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于刚才的一战,他竟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明显能感觉到,叶虎的圣力与自己体内的比起来有着很大的不同。
为何他的圣力如此驳杂且虚浮,而自己体内的这一丝却要比他纯净的多?
这种情况之前他就听赵胖子提起过,以赵胖子圣元后期的实力,看起来似乎与慕容离不相上下,但无论打多少次架,慕容离总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叶晨对圣力之事一窍不通,但也记得胖子曾说,是慕容离的圣力要比他的纯净许多,而影响因素正是修炼时的专心与否和功法的高低所致。
可是自己明明都还没开始专心修炼,也尚未修习任何功法,体内的圣力为何会如此纯净。
“莫不是那颗珠子的缘故?”叶晨想起那颗黑色珠子,这珠子是怎么进入自己体内,又是如何让一个完全无法修行之人拥有圣力,更甚至于这珠子上图纹的来历,一切都是迷。
从出生以来,叶晨就一直在算计,每天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两天突然发生的这些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深感不安。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既然有人能随便给他一颗改变命运的珠子,那别人也一定能随时取他性命。不过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与死的概率也不过是就是一半一半,与窝囊到老死相比,他还是宁愿快意的活。
叶家祠堂内,一位白须老者端坐在正中央,正是叶家家主叶玄。叶晨的大伯和父亲也端坐在一旁,整个祠堂的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叶晨缓步入内,现在对他来说,是不守族规也好,打伤叶虎也罢,这些都已经显得极不重要了。
不单是叶晨这样想,祠堂内所有人恐怕都会是如此想法,少了一个只会记账的账房先生,多出一个可以修炼的男丁,换到其他家族,恐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在行完应有的礼节之后,他径直走向手持掌律鞭的叶龙面前,朗声说道:“叶巍之子叶晨,于后山无由喧嚣,无视族规,按门规律法,当受掌律五鞭,以儆效尤。”
在五声鞭响之后,叶晨原本渗着血水的后背更是血肉模糊。
作为账房先生,对这种小错,他能找出一百个理由来避免受罚,但在他心中规矩就是规矩,不论大事小事,只要算错一笔账,那就得承受这笔错账所带来的的后果。
做人如此,面世更是如此,现在算错这一点账,所受的只不过是皮肉之苦,一旦踏上修行之路,算错任何一笔账都有可能身死道消,甚至带来家族的灭顶之灾。
凡人的世界跟修炼者的天下是不一样的,每天所面对的不仅是吃喝拉撒写写画画,更多的是血腥和杀戮。
叶晨在酒馆听多了那些为了一点资源,就杀得尸横遍野的故事,在普通人听来也不过是就是醉汉的胡编乱造,当个故事听完回家该种地种地,该杀猪杀猪。
但叶晨知道那不是危言耸听,他也曾想过若是踏上修炼之途后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世界,好在他深知凡人和修炼者的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帐,绝对不能算错。
同样的,在打伤叶虎的这件事之上,他没有任何认错的意思,叶虎出手在前,没打过自己是他实力不济,怪不得任何人。
该受罚的自己会承担,但没做错的事,若想强加惩罚于身,那就先踏过自己的尸体再说。
在叶晨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叶玄赞许地点了点头,他轻抚着白须说道:“从今以后,对于叶家所有的功法武技以及丹药,你都享有与你堂兄二人相同的使用资格,你先回去疗伤,以后切莫偷懒耽误了修行。”
对于叶巍的这个儿子,叶玄向来是喜欢至极的。
这孩子做起事来井井有条,虽读过几年圣贤书但却不认死理,更不会拘泥于圣贤大道理。并且在不触犯底线的前提下,他会用一切手段来为自己谋利益。
若是能早几年走上修炼之路,那他现在的成就绝不会仅是一个账房先生而已。
可叶晨这孩子偏又极为好强,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心思极重,因此在叶晨面前他从来没提起过修炼之事。
一方面是怕这孩子想太多伤及自尊,另一方面是想着既然无法修炼,那就让他做好一个普通人,平安一生,不告诉他太多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然而这些落在叶晨的眼里,却变成了疏远和淡漠。
对于自己这个身子埋土半截的老家伙来说,什么才是重要,整个家族的稳定,孩子们的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被误解又有何妨?
要说以前自己对这孩子还算放心,但今天之事却给了他风雨欲来的预感。
这孩子做了几年账房先生,突然就有了圣力,还比叶虎的更为纯净?
甚至打败了圣元中期的修炼者。这一切听起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的的确确发生在了他最疼爱的孙子身上。
叶家在月恒城的地位和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族内虽不说高手如云,但却也渗透在了月恒城的大街小巷,每天就连城外运进来几头牲畜,叶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叶晨从小到大,每天的行踪其实都在叶玄的眼线之内,当年判断出这孩子经脉俱堵,丹田无法产生圣力也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叶晨的这种情况,恐怕叶家老祖知道了都能震惊到掀开棺材板儿站起来。
本以为探子昨日所报的消息,那姑娘只是普通乐师。
这种小孩子的情爱赠礼之事叶玄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自然没放在心上。
但在得知叶晨有了圣力后,着实给他吓得胡子都不小心拽掉了一把,当机立断派出族内所有高手去寻那女子的踪迹,只有她,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