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她跟妈妈在外面虽然过得不大好,但却十分快乐,6岁那年,母亲为了她顺利上学的事情,求到了陆伯远,让他把陆墨涵接回家。
她记得那天,陆伯远有了很多难听的话,数落自己的母亲,可后面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他点头答应了,也将陆墨涵接回了家。
可是到了陆家,她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后妈王玉琴并不待见她,就连那个小她一岁的妹妹也时常欺负她,她想要回母亲那里,但母亲每次都安慰她,再忍忍就好。
她只要待在陆家,做陆家的千金大小姐,才会有一个好的前程,跟着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会遭人白眼,苏音实在不想女儿,过上这样的日子。
尽管知道女儿过得痛苦,她也只是安慰她,并没有把她接回来的打算。
好不容易,陆墨涵长大了,也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更在大学期间交了个富二代的男朋友,苏音以为,女儿终于要扬眉吐气的脱离陆家了。
可没有想到,陆华欣横刀夺爱,抢走了陆墨涵的男朋友,还几次三番的陷害在家里公司实习的陆墨涵。
为此,苏音一病不起,她找陆伯远讲道理,却被陆伯远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陆墨涵还被她诬陷挪用公款吃了官司,苏音磕破头,也没能挽回女儿被送进监狱的局面,在那个下午,收到陆墨涵死讯的她,爬上了陆氏集团的大楼,一跃而下。
她觉得害了女儿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有点骨气,不把陆墨涵塞回陆家,女儿也不会被害成今天这个惨死的下场。
蒋冉泪流满面的从梦中惊醒,脑海里全是母亲惨死在陆氏集团的情景。
她一直以为母亲会跳楼自尽,是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和陆伯远对发妻的无情,可现在她才明白,母亲的死,是因为自己。
“妈,你怎么那么傻,女儿没有死了,可却再也见不到您了……”
盛云烨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见蒋冉在哭,不禁有些心疼。
“好了,你别哭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是该继续向前才是。”
他以为蒋冉是在为陆伯远的离去感到伤心,所以便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
“盛云烨,我刚才梦到我妈了,陆伯远不值得我为他伤心,原来他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初自己的女儿,他要的不过是,我妈手里陆氏集团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妈一直想把那股份留给我,所以任凭他如何威逼利诱,也没有交出来,陆伯远才会丧心病狂的把我送进监狱的,之前一直是我误会陆华欣了,原来想要我死的人,不是她,而是陆伯远。”
“可惜他算盘打错了,外面传出了我死在监狱里的事,我妈一时想不通,跳楼自尽了,他陆伯远到死都没有得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盛云烨有些诧异,半个小时前,还因为陆伯远的死,无法接受而昏迷过去的她,一觉醒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想通了。
“这些都是你妈妈在梦里告诉你的?”
蒋冉点了点头。
“嗯,我妈可以也不想我再为仇人掉一滴眼泪,所以才会托梦给我,现在陆伯远死了,恩怨也断了,我也该是时候收拾心情,彻底放下了,看开了,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陆华欣,你打算怎么处理?把她继续关回去?”
“等丧事结束以后,她从哪里来就送她回哪里去吧,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蒋冉能够那么想,盛云烨很是欣慰。
“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蒋冉,行吧,陆伯远的追悼会,你不去也罢,走,我送你回家吧。”
蒋冉抬头,对他报以微笑。
“盛云烨,谢谢你,这件事,你帮了我不少忙,按理说,你本来可以坐视不理的,但你却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
“好了,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只要你能够放下所有的仇恨,好好做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蒋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离他近了不少。
盛云烨把她送回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待在她的公寓陪着她,虽然她一再逞强,说自己没事,但盛云烨仍是可以看出,她那满眼快要溢出来的悲伤。
晚上,蒋冉和衣躺在了床上,盛云烨没敢打扰,蜷卧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蒋冉将被子裹得很紧,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她的身子,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盛云烨……”
她轻声的呼唤着外面的人。
听到她的呼喊,盛云烨睁开眼。
“嗯”了一声。
“盛云烨……”她又喊了一声。
“什么?”他懒懒得回答,说实话,这两天忙前忙后,他一直没有休息好,现在已经困的眼皮直打架了。
“我,感激有点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蒋冉细微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盛云烨却听得仔细,他怔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你睡吧。”
蒋冉的语气冷的下来,完全不像刚才那般,似带有一点可怜兮兮的哀求之意。
虽然蒋冉不远重申,但盛云烨还是嗅到了,她此刻需要自己。
他掀开身上的毯子,往卧室走去。
“我觉得今天好像有点风大,沙发上睡着挺冷的,不介意,我跟你拼个床吧?”
蒋冉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动了几分,身子却依然背对着他。
自己之前一直赶盛云烨走,现在却主动跟他示好,蒋冉还真的觉得有点害臊。
盛云烨紧贴着她的身子,从背后抱住了她,想要给她一丝温暖,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猫,真是让他心疼极了。
“你的手好冰啊,这样抱着你,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被他这样抱着,蜷成一团的蒋冉赶紧舒服极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连刚才盛云烨的那句话,也成了她梦中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