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
单伯康整理行李，柳知红走进来
单伯康边收拾边说“你怎么来了，刚从延城回来不好好休息，就想哥哥了”
柳知红抿嘴一笑
单伯康看了柳知红一眼继续收拾
“有事？”单伯康看出柳知红异常
柳知红也不吞吞吐吐“我要随兄长去兰都”
单伯康一惊，直接拒绝“不行”
柳知红也不再争取，静静地站着
单伯康皱眉看着柳知红“不去不行？听说你为了孙旻，与独孤鸣相左，如今孙旻大败，不知蔡王如何处置，你为了这个要随我去？”
柳知红点点头
单伯康叹口气道“罢了，我一向争不过你”
元关
包迁最终拿下元关，但他却先打算休整
“元关一战，我军就死伤不少，这以后又该如何？”包迁忧愁道
“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这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包云都快急死了，可对包迁的犹豫还是无计可施
有人建议道“应该趁势攻下靖军山，这样万宁也无法对元关构成威胁”
包迁依旧沉默，就这样过来十来天
有人来报“东方赐早已攻下万宁，连靖军山也有渝郡的兵马”
当天晚上，包迁一人饮酒消愁
谁知道没过多久，有人会亲自来拜访，真是意想不到
城外正好一支巡逻队拦住东方赐的去路
“章州道御史东方赐特奉美酒十坛及贵礼请见相国”
“你说什么？”有一士兵上前问道
东方赐拱手“章州道御史东方赐请见相国”
“围上！”代军直接围住东方赐等人
那士兵道“等我报与相国，再做打算，尔等，等着”
天约道
胡凯飞本来是骑马的，走到半途不知为何就要做轿，瞥了一眼被铐的孙旻，回头就进了轿里
“唉！”胡凯飞重叹一口气，向后靠着，腰缓缓下坠，直到瘫坐一旁
临走前，胡凯飞特意观察一下关西军，如他所料，军中已经开始不满了
“大人”有人壮胆上前道“上将军难逃一死，大人要为关西做主”
“放肆！”魏砯斥责却不制止
那人继续说道“世人都知关西不战而退，但谁知道关西有精兵上万，万宁早就是一座空城，至少今年，外敌根本无力进犯百雍，为何？坚壁清野，保存实力，可惜大人不知。”
“够了”魏砯让人拉下去“杖五十”
“罢了”胡凯飞一声不吭地走遍军营各处
“我会让秦火回来，这里，你要做好”胡凯飞吩咐道
魏砯点点头
“马程随我回去，凉王府、温王府、陇王府我已打好招呼，若有危急，就请他们会相助”
“他们若是不帮呢？”魏砯解释道“末将是想说毕竟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凡事都有例外”
“你很清楚？”
魏砯道“末将出自凉王府，凉王府上下，除了谷老将军，其他的，只怕不堪为用”
胡凯飞躲在轿里，神情十分失落，激烈的思考让他头痛
“直准”
马程跟上，在轿外道“大人”
“到哪了？”
“快到天约城外了”
“让秦火准备妥当，我要在城门口见到他”
“遵命”
元关
帐外喊声不断，包迁被吵醒后，心情变得十分暴躁
“何人在外争吵？”
一阵急促脚步声袭来
“父亲”包云闯进来“你这怎么了，这都半月了，大军停滞不前，军中如果有人上报陛下，此次西征就会无功而返”
“谁敢！”包迁大喊“我包迁为代国舍生忘死，那些刀笔吏也配指责我！”
包云痛心道“父亲，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伐汉失败不是你的过错，那几万大军如果不贸然出击也不会惨败，照咱们父子的打法，不胜也不会输得太惨”
“够了，够了，我累了，退下！”包迁背对包云，躺在席上呼呼大睡
有人进来“相国大人，城外有人自称章州道御史东方赐，请求见您”
那一刻，帐内格外安静
包迁忽然起身，盯着那人，有些不敢相信
包迁还在思索时，包云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又重复一遍
这回包迁发话“带他进军营从帐，去传我幕僚，来人梳发，老夫要见他”
“不可”包云皱眉道“相国，东方赐绝无好心，当谨慎为妙”
“怕什么，我和他交手多年，有些事心知肚明”包迁正襟道
东方赐进帐后静静地坐着，身正不斜，颇有风度
有人端上茶道“我家相国大人有军务在身，大人稍候”
东方赐很客气道“好好好”
包迁躲在暗中观察一动不动，包云在一旁，包迁道
“观他行为，你觉得如何？”
包云皱眉道“此人内敛锋芒，如何知晓？父亲与他打交道有几年了，还不清楚此人吗？”
包迁道“可惜，皇帝舍不得杀他，结果放虎归山”
包云眼神一亮“今日就是个机会，父亲杀了他，皇帝定会大喜”
“此时非彼时”包迁摇头“如今朝中吕大恪想尽办法扳倒我，我不能落人口柄”
包云急道“莫失良机啊，父亲！”
“老夫会会他”包迁整理衣襟后进帐
“相国大人”东方赐起身一拜
包迁自顾自坐下，打量东方赐
“东方御史这些年过得不错嘛！渝郡兵马也要染指关西了？”
东方赐赔笑道“相国误会下属了，下官连年被关西军袭扰，苦不堪言，侥幸夺下万宁，孙旻小儿不战而逃”
“确实出乎本相意料”包迁饮口茶，噗地吐出来“这是哪年的茶水？苦涩不堪！”包迁震怒，起身把杯摔得稀碎
几个下人进来，跪倒在地纷纷求饶
“拉下去，杖二十”
几人被拉下去，东方赐小心翼翼地拱手看着包迁，不敢放下，包迁气哄哄地坐下
包迁继续说道“东方御史今日来，有何事要讲？本相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东方赐道“东方赐何德何能，下官出身卑贱，怎敢劳驾相国，听闻相国西讨，下官日夜期盼，盼相国如盼甘霖，如今相国占据元关，下官愿献万宁，恭迎相国进驻关西”
东方赐说的情真意切，包迁只是哦了一声，随即说道
“今日本相设宴款待东方御史，天色已晚，御史明日再走也不迟”
不等东方赐拒绝，包迁大手一挥，手下会意下去准备了
包迁对东方赐道“御史先去休息，本相到时候会派人去请”
东方赐走后，包迁瘫坐在地，包云赶过来刚要开口，包迁挥手挡住他
“老夫累了，退下！”包迁面无表情，但脸上掩饰不住地落寞
天约
“大人”秦火拜道
胡凯飞匹马走过，秦火身后走出一人
“司狱署张朗拜见西侯”
胡凯飞淡淡道“王上派你等来，是为了孙旻吗？”
张朗拜道“王上所令，下属无权多问”
“好！”胡凯飞赞道“本侯知晓了，人交予张司署了，本侯先行一步了”
“等一下”张朗叫住胡凯飞
“还有事？”胡凯飞道
张朗拱手道“关西最近调任将领频繁，胡督统要慎重”
“是秦奉告诉你的吧”胡凯飞反问道“我是关西督统，关西境内兵马调动你也要过问，我还是督统呢，想染指关西，省省吧！”说完扬长而去
这时秦火高声道“本将即将赴往百雍，谁愿与本将军前去”
众将士纷纷高声附和“愿与秦将军共生死！”
元关
晚宴上，东方赐被安排在包迁旁边，底下一群人纷纷不知所措起来，彼此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诸位”包迁举杯制住宴下众人“今日，有章州道御史东方赐大人求见于本相，要献城池与本相”
包迁笑道“东方御史真乃代国忠臣，老夫甚慰”包迁敬向东方赐“敬东方御史”
众人齐敬，东方赐也举杯回应
酒过三巡，包迁醉醺醺地对东方赐道“国珪，真乃国之宝玉，老夫细想，复国中，我与国珪竟不能成为挚友，此为遗憾”
东方赐道“相国高位，东方赐沦落至今，实在是咎由自取，今愿与相国合兵一处，执马镫者，助相国横扫天下”
包迁哈哈大笑“国珪，既是如此，你与蔡王府又是如何说的？”
包迁笑眯眯地看着东方赐，东方赐的眼神极为淡定，但大腿不知不觉地有些发麻
东方赐拱手道“相国明鉴，下官遣人前往西北，正是为了探清西北虚实，下官与刘烈有隙，想请相国带兵讨伐，又担心蔡国偷袭，故出此策，借此拖延蔡军”
包迁看了看包云，又继续笑道“你与刘烈不和，老夫早就知晓，既然同时为了陛下效力，又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东方赐道“相国说的是，下官并非有意与刘刺史作对，有相国调停，下官何必自讨无趣，只怕刘刺史不愿”
包迁道“你意如何？”
东方赐道“回相国，下官想请刘刺史来万宁，正好相国接管万宁，刘刺史定会给相国面子，只要不与下官明面上作对，下官就知足了”
包迁点头满意道“国珪愈发稳重了，那你觉得何时邀本相入城呢？”
东方赐眼神一亮“下月月初，下官恭迎相国到来”
包迁刚想应下，包云看着他，捋须摇摇头
包迁便道“好是好，可这大军开拔，所耗甚费，粮草供应不上，老夫不敢贸然行事，再者，北方刚刚稳定，太子坐镇，老夫不放心，不如明年开春，老夫亲自带兵，到那时，再书信一封，让刘烈过来，如何？”
东方赐笑道“一切凭相国做主，别说是几个月，就是几年，下官也等得”
包迁对众人道“东方国珪知吾。”
随即畅饮
东方赐被扶回帐内，等脚步声消失，东方赐眼睛骤开，早已全无醉意，他悄然起身窥向帐外，只是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主帐内，包云却极力劝包迁格杀东方赐
“此人大患，不杀，良机错失。”
包迁犹豫着，令包云无计可施
有人道“献城者杀之，不仁；宴后者杀之，不义，相国三思”
包云大怒道“尔等口舌之徒！伪仁伪义之辈！”包云踱了几步，拔剑道“我且去寻东方赐，拿了他的项上人头！”说完，就不管不顾地冲出去
包云冲进东方赐的住处，几个护卫早就作鸟兽散去，包云冲着床上的褥子就是一阵乱砍，包云砍了两剑就觉得不对劲，这才停了下来
有人跟着包云冲进去，刚想劝阻，只见包云怒道
“走了东方赐，还剩哪家人？”说罢，便气哄哄地离开
包迁听说东方赐不辞而别倒也不意外，只是喃喃自语道
“你说他是真是假？”
“不知真假”包迁自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