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余曼青是一名高中老师，最近工作极不顺心，导致心火过旺不到一周时间，这额头就冒出几颗痘，为了好好吐槽一下近来工作上的糟心事，她决定约许浪出来吃个饭。
许浪和余曼青虽在同一个城市，但由于工作原因，两人宛如异地，只偶尔有时间才会约着出来见上一面。
吃饭地点定在离两人都近的商场火锅店，许浪下了班就风风火火赶了过去。
刚踏进火锅店，许浪就看到余曼青坐在那里用手撑着头，双目呆滞，一脸生无可恋，特别是她额头上那几颗红色的痘痘，格外扎眼。
“你怎么了，丧气满满的。”许浪道。
回答她的是余曼青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两人点了满满一桌菜，一边涮着一边听余曼青吐槽。
“还不是我们班里的那群大龄熊孩子，虽然高中生谈恋爱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我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你说他们就不能放机灵一点吗？这下好了，让校长巡逻时逮到，天天把我叫到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说我眼睛不够亮，没能及时发现他们早恋……”
“那他们做了什么被逮到了啊？”
余曼青说：“晚自习两人逃课在操场拉小手。”
许浪脑补了下那个画面，不厚道地笑出声：“现在的小年轻这么会玩？你再多给我讲讲细节呗，我好积累些素材下次写个青春校园文。”
余曼青甩了她一个白眼：“得了吧，你就别给自己的八卦找理由了。”
被拆穿的许浪干笑几声：“看透不说透，我们还是好朋友。”
余曼青又甩过去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吐槽之后心里好多了，看我这几天心情烦得都长痘了。”
“太太静心口服液，你值得拥有。”许浪咬了口丸子，含混不清道。
打人犯法，打人犯法……余曼青心里默念十遍，才勉强按捺住想把许浪的头摁到碗里的冲动。
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的许浪突然想到某件事，抬起头，兴奋地说：“对了，我跟你说，我们这次去C大校招的场地终于换了！换到教室里去了！”
许浪犹记得第一次得知自己要去校招时，那激动又兴奋的心情，结果跟着经理去了趟学校登记消息，才知道他们不像电视上那种在室内，特别高大上，而是就在图书馆前面广场上搭个篷子。坐在里面时，她都感觉自己不像是来校招的，反而是来做什么促销活动的。
后来她还就此问过经理，经理说：“因为C大的毕业生，要么就是已经提前找好了工作，要么就是准备考研深造，剩下为数不多的才会来校招会上转一圈，所以学校基本不怎么重视校招，我们也差不多算是走个过场了。”
从此，许浪对去C大校招再不报什么希望，原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没承想事情有转机。
经理告诉她这次改室内了。
“据说好像是某家游戏公司老总今年也想来C大校招，了解了一下之前校招的场地，觉得太过磕碜，觉得配不上他们公司的格调，就去跟校长反馈了，于是校长就开始重视校招了。”
“欸？说起游戏公司我忽然想起你上次在群里说的那个合作，怎么样？搞定了吧？”余曼青朝许浪挑了下眉，“我可等你一夜暴富带我飞啊！”
许浪：“……”
当初就应该在群里统一回复，免得现在要再回答一遍！
她把应付沈一川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一遍。
余曼青痛心疾首：“你真的是佛系老阿姨啊！在下服了！”
许浪：“不敢当，不敢当。”
就在这一刻，余曼青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请许浪吃火锅，是嫌自己心火不够旺，想来添把柴吗？
2.
转眼间，到了校招的日子。
一大早，许浪就和小徒弟赵妍去学校布置场地。
赵妍比许浪晚一年来公司，因为两人年纪相仿，赵妍性格又很讨喜，许浪在她刚进公司时就多加照顾了下，教了赵妍许多职场新人注意事项，从此赵妍就特别喜欢黏着许浪，张口闭口都是“师父”，叫得许浪心里美滋滋的。
“师父，你说今年校招，来咨询的人会多吗？”赵妍看着站在凳子上正往墙上粘贴招聘海报的人。
“我也不知道，应该会比去年好吧，毕竟我们跟大公司一个教室呢！”许浪下来拍拍手，不自觉地瞄了眼旁边写着公司名字的牌子，在他们公司对面的正是“轩宇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今年来C大校招的企业共有二十多家，轩宇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是唯一一家游戏公司，许浪在分布图上看到她们和这家公司在一个教室里时，心情十分复杂。
没想到这家公司居然跟她一个城市，而且这么快就遇上了……
上午前来咨询的人不算多，偶尔有进来的学生，还大多数在其他展位咨询。
赵妍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凑过来小声问：“师父，我们这里怎么都无人问津啊？你看他们那边还有好几个人呢！”
许浪看了看跟她们隔了一条过道的展位，默默在心里做了对比：
她们两个人，对面的展位上三个人……
她们两个今天都穿着简单的T恤和裤子，对面的人统一穿着职业工装……
这样看来，她们两个就像来摆摊的……
“一切随缘吧。”许浪拍拍赵妍的肩，笑着说。
表面上这么说，实际上，许浪内心十分不佛系，偷拍了别人的照片发到了三人群，开始吐槽：“哎呀，好烦！你看我们旁边这个企业的人事经理，来校招都还穿得这么正式！今天上午来这里咨询的人都跑到他们那里去了！”
【一马平川】：这样才能显示对方的专业和严谨啊。
【曼曼青青】：附议。
【浪得虚名】：你们俩……是想气死我这个小可爱吗？
【一马平川】：这位二十五岁的老阿姨是想恶心死我们吗？
【曼曼青青】：附议。
【浪得虚名】：楼上这位是自动回复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自动回复，余曼青问了个问题。
【曼曼青青】：你旁边是什么公司啊？
【浪得虚名】：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我旁边就是之前说的那个轩宇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我今天看到都还吓一跳。
【余曼青】：那你不正好可以侧面打听打听上次找你合作的那个人是谁？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浪得虚名】：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那我去打听一下，看看对方长什么样，要是长得好看了，我就……嘿嘿嘿。
许浪收起手机，暗自思索着该如何跟人套近乎。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她，与她隔着一个走廊的女生手机响了一声，她下意识地看去，发现对方的手机锁屏壁纸居然是陈渺的动漫形象图！
许浪轻轻戳了戳女生的胳膊，带着些许期待开始对接头暗号：“喵喵喵？”
当红偶像演员陈渺，因为名字带个“渺”字，人又长得特别清秀，浑身散发着十足少年感，所以不少粉丝都自称是“妈妈粉”，还把粉丝名定为“喵咪”，接头暗号是“喵喵喵”。
许浪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还扭头看了其他两位同事一眼，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莫非自己认错了？
就在她清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化解这尴尬时，那女生突然笑了：“喵喵喵。”
有了共同喜欢的“爱豆”，聊天就变得容易起来。
没多久，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五人已经变成了可以称姐道妹的一家人，甚至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也是热热闹闹一起去食堂。
3.
饭席间，许浪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装作不经意地问：“欸，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人叫方铭啊？”
显然这个人在轩宇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非常出名，她这话一出，那边的三人面色就有些激动。
肖霞，就是那个跟许浪对暗号的女孩，率先接话：“你也知道我们方总？”
许浪点点头，随口扯了个谎：“我一个朋友的亲戚，以前天天在我面前夸他，今天看到你们公司名字，突然想起来，就问问。”
“那你朋友真幸福，能有这么帅的亲戚！”
听到“帅”字，许浪眼睛一亮，开始不淡定了：“哦？真的吗？有多帅啊？”
“特别帅！”肖霞划开手机屏点进相册，“你稍等，我给你找找照片。”
“你不用找了，我已经翻出来了。”肖霞另一个同事曾琪把手机递过来，“看，穿灰色西装的就是我们方总。”
许浪接过手机和赵妍一起看。
许浪看着那张照片，看背景应该是公司年会上，两个男人并肩而立，一个穿着灰色西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确实很帅，可有了旁边男人的对比，许浪觉得他长得还行吧，就是比普通人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他旁边的人是谁？我觉得这人更帅一些。”许浪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勾起了兴趣。
“是的，是的，我也觉得！”赵妍随声附和。
肖霞一巴掌拍在许浪肩上：“姐妹，有眼光啊！旁边这个可是我们公司老总，魏清宇。我们公认的男神！”
“对对对！其实我当时就是为了看魏总才投的简历，结果进公司才发现很少能见到他本人。”曾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魏清宇……许浪轻皱着眉，在心里默默念道，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而且再看这张照片，觉得这人的眉眼也有几分熟悉，但作为一名合格的颜控，如果她以前真的见过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忘记名字的，可她现在脑海的帅哥回忆录都翻到小学一年级了，也没找出这张脸和名字。
算了，不想了，可能曾在梦里见过吧。许浪把手机还给曾琪，低声道谢。
曾琪接过手机，刚退出相册，就听到肖霞咆哮了一声：“啊啊啊！文思思，你刚在做什么？你发错群了，快撤回！”
许浪和赵妍同时被吓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向离她们最近的肖霞。
紧接着，曾琪也发出土拨鼠式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文思思，你快撤回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超时了，撤不回了。”从进来到刚才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文思思手忙脚乱按着手机。
许浪和赵妍两两相望，一头雾水。
事已至此，心如死灰的肖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声音有点大了，对着她俩歉意地笑了笑，举着手机，指了指微信聊天界面，欲哭无泪道：“我同事刚刚把偷拍我们的照片发公司总群了，我们公司总群有规定不能发与工作无关的照片……何况，你看这张照片，为什么唯独把我照得这么丑！”
许浪和赵妍凑过去看，照片是在曾琪递手机时抓拍的，她和赵妍也在里面，不过她们三个都只露了半边脸，唯独肖霞是正面，而且那时……她正张大了嘴巴在往里塞牛肉丸子……表情略微有些狰狞。
许浪和赵妍死命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文思思双手合十，解释，“我本来是想发到我们人力资源小群的，结果不小心发错群了……我说呢，怎么那么久都没人回消息。”
“你还说！你看你写的什么？”曾琪直接念出声，“‘霞姐和琪姐又在给人安利魏总和方总的美貌了’，你说我们以后可怎么面对公司同事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文思思低头忏悔。
“啊……老大发话了。”曾琪生无可恋地念出惩罚，“请文思思、肖霞、曾琪每人明天交3000字检讨，另扣除本月全勤奖，以儆效尤。”
“文思思，我跟你讲啊，这件事没三顿火锅是无法原谅的。懂吗？”肖霞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文思思，不忍心再继续责备。
“没错，火锅我们指定要海底捞的……欸？魏总居然为我们说话了！”曾琪话说一半惊叫一声。
文思思和肖霞赶紧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许浪和赵妍也一同凑过去看回复：“不用罚了。我和方总还要谢谢你们的认同。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方铭也紧跟其后回复道：“原来我在你们眼里颜值这么高啊，谢谢你们的安利啊，哈哈。”
果然这种长得帅人品又好的领导都是别人家的领导啊。
许浪和赵妍默默对望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两个大写的字：羡慕！
4.
刚谈完合作的魏清宇坐在高档轿车内，看着微信群里三个员工的谢谢之词，淡淡一笑。
他又打开文思思发的那张照片，不断放大，然后定格在某人侧脸上，那人右耳耳垂上有一颗黑色小痣，那是她独一无二的标志。
“许浪。”他隔着屏幕轻喃，“真是好久不见啊。”
魏清宇忽然就萌出了一个念头，想现在就站到她面前，让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她可能不记得他了，他却从没忘记过她呢。
“刘叔。”魏清宇对司机说，“我们先不回公司了，麻烦您现在去C大。”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齐晟闻言转过头：“魏总，如果我们现在去C大，下午公司三点的会议就可能赶不上了。”
“没关系，你现在发信息告诉他们会议延迟一小时。”
齐晟：“……”魏总这是要搞什么操作啊？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已到C大门口。下了车，他并不着急进校，反而先往旁边的一家奶茶店走去。
魏总要买奶茶？齐晟看着走在前方的背影，觉得今天魏总有些不对啊。
“今天人资那里安排了几个人来校招？”魏清宇站在点单台前，边看单子边问。
齐晟回想了一下：“三个。”
“老板，来五杯珍珠奶茶，打包带走。”
齐晟：“……”这又是一波什么操作？
下午咨询的学生比较多，好不容易过了高峰期，许浪抽空去了趟厕所，待她再回来时，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中午还出现在别人手机照片里的男人为什么现在竟出现在这间教室里？
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帅啊！
不知道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她好想去他们公司上班啊！
肖霞抬起头，就看到许浪直愣愣站在教室门口，眼睛盯着她们的魏总，眨也不眨。
“许浪！”她挥手示意，“站在门口干吗！快过来，我们公司魏总请大家喝奶茶了。”
听到肖霞的声音，许浪如梦初醒，看大家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她看了眼正喜滋滋喝着珍珠奶茶的赵妍，略过客套话，直接拿起最后一杯奶茶看向魏清宇：“谢谢魏总。”
“不客气，碰巧买多了而已。”魏清宇回看着她，目光沉沉。
站在一旁的齐晟心情复杂，魏总这波操作他很服气了。
“今天招聘情况怎么样？”魏清宇从许浪脸上移开视线。
“挺不错的……”肖霞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汇报。
肖霞讲的什么，魏清宇全没听，情况怎么样说实话他并不关心，当下他的注意力全在那边那个正不停偷看他的人身上。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啊，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移不开眼了。
当初也是这样，见到他弟弟魏清轩就眼睛亮亮的，每天跟在他弟弟屁股后面转悠，嘴上更是离不开“魏清轩”这三个字，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清轩，完全忽视了在她身后的他。
不想再继续回忆那段并不美好的时光，魏清宇在许浪第N+1次偷看过来时大大方方对上她的目光，并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微笑。
偷看被抓包了！这种情况真是太尴尬了！
然而她绝不能慌！要稳住！
许浪假装若无其事地撇开头，开始专心和杯底的珍珠做斗争。
只是越来越红的耳朵暴露了她极不淡定的内心。
“好了，剩下的不用再说了。”魏清宇站起身打断肖霞，他对许浪关于这次重逢的表现很满意。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下午还有会议，他决定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城市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不会少。
“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你们继续努力。”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许浪就迫不及待地问肖霞：“你们魏总平时在公司是不是也这样啊，这么平易近人，连你们出来校招都会过来探望，还带了奶茶！”
肖霞也被魏清宇的行为弄得晕晕乎乎的：“我也不知道啊。平时在公司都很少见到他真人的。”
“难道魏总怕中午那件事给我们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亲自过来慰问，暗示我们别放在心上？”文思思大胆猜测。
“我也觉得是这样。”曾琪十分赞同文思思的说法，“魏总的人品真是好得没话说，看来以后我们得更加努力工作才行啊！”
全程围观了这场小风波的许浪和赵妍：嫉妒使人丑陋啊！
5.
晚上，许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索性打开与余曼青的聊天界面，发了条：“你睡了没？”
“睡什么睡，刚写完教案，在刷微博放松心情。”
“那我们聊会儿天？”
“聊多少钱的？”
许浪认真想了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时间有点长，按照平时发的五毛钱来说根本不够，就大手一挥，往红包里塞了个十倍的数额。
果然对方惊到了：“五块钱的聊天？浪哥大手笔啊！看来今晚我要通宵了啊。”
许浪懒得再废话，直接入题：“曼曼，浪哥可能要‘先狗一步’了。”
“先狗一步？”余曼青不解，网瘾阿姨又学了新的网络用词？
“就是本仙女今天去校招，遇见了一个男人，特别帅！所以不小心一眼万年，动了凡心。”
看到“本仙女”三字，余曼青想吐槽许浪，可看完整句话，她的脑子里只剩下感叹号了。
“你……”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总而言之就是我打算去追这个男人了！”许浪向她证明，就是她想的那样。
“别冲动啊！我不相信你是这么肤浅的人，一见钟情不能长久！”
“谁说我现在一见钟情了？我明明是‘一见钟脸’，我认真想过了，我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颜值高人品好，关键还单身啊！”许浪想起下午得来魏清宇还单身的情报，就觉得这是上天给她掉馅饼了，“真的，与其以后便宜其他人还不如便宜我，我打算试试！而且啊，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看上的这个跟之前找我合作的人在一家公司还是好兄弟！你能理解这种全世界都在给你铺路的感觉吗？”
余曼青：“我看你是在逗我。根据你的描述，颜值高人品好还单身，这人十有八九有生理隐疾。许浪同学，我劝你理智一点！”
许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一点她的确没想过，看来她得找时间把这事弄清楚。
她心里这样盘算着，嘴上还在逞强：“你少胡说！你赶紧去睡吧，等我好消息！”
余曼青心累，还睡什么啊？自己的小姐妹都要沦落为失足老阿姨了啊！于是微博也没心情刷了，上网搜了一堆“一见钟情不靠谱”“好看的男人是渣男”之类的真实案例，一一截屏，等着这周休息时把许浪叫出来当面谈谈。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许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已经为自己制订好了计划：先重新添加那个方总争取再次合作，然后在合作中拉近关系，刚好也可以借用他是自己书粉的关系获取那个魏清宇的消息，最后再慢慢接近魏清宇开始追求模式。
结束聊天后，许浪就坐到电脑前把前几天的新大纲和细纲认真修改一番，直到自己满意了才打开微博私信，找出当初的微信号，再次添加好友。
另一边，魏清宇的公寓里。
魏清轩正拿着他哥的手机玩游戏，选定了英雄等待加载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推送。
他瞄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有人发微信消息？
这么晚还发消息过来的，多半是私事。回头看了眼还在厨房做夜宵的哥哥，他抱着一丝八卦心理，随手点开。
结果是他想多了，那是方铭发来的文件。果然人以群分啊，自己哥哥是个工作狂，交的朋友也是工作狂。
魏清轩摇摇头，就打算退出去，然后一条新的消息出现。
【浪得虚名】：嘿嘿。
这个昵称有意思。
“哥，‘浪得虚名’是谁啊？她给你发消息了。”魏清轩冲厨房喊道，饶有兴趣地打开对话框。
哟嗬，这个人前段时间还删过他哥啊。有意思。
魏清轩手指向上滑动，想看聊天记录，下一秒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同时手里被塞了一双筷子。
“别乱动我的手机，玩你自己的手机去！”
“我手机刚落陈渺剧组里了，他明早才能给我送过来。”
“陈渺？就最近挺红的那个偶像演员？”
“对啊，就是他。他跟前公司合约到期后就直接签我们这里了，人不错性格挺好的。我俩现在总在一块玩。”其实是因为陈渺游戏玩得贼溜，魏清轩这样的战五渣就需要这样的大神带着飞。
“欸，不对，你别岔话题。那人是谁？我之前经常玩你手机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啊？”
“那我以前是懒得说你，从今天起，你要尊重我的个人隐私，少看我手机。”魏清宇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赶紧吃你的面，吃完快点滚去睡觉。”
哟嗬。第一次啊。
第一次他哥跟他讲隐私问题。
魏清轩觉得今晚来这里值了，那个叫“浪得虚名”的人不一般啊。
“哥，那个浪得虚名是谁啊？”他端着碗凑过去，笑嘻嘻地问。
魏清宇白了他一眼：“一个陌生人。”
魏清轩显然不信：“陌生人会晚上给你发个嘿嘿，之前还把你删了？我微信联系人列表里怎么没有这样的陌生人？”
魏清宇瞪了他一眼：“你还吃不吃了？再话多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被威胁的弟弟幽怨地看了眼哥哥，只想唱句“小白菜，地里黄，哥不疼，哥不爱”。
耳边清静下来的魏清宇盯着屏幕里“嘿嘿”两个字，脑子里竟浮现出白天许浪的笑脸。
这一定是白天看到许浪留下来的后遗症，现在看到昵称里带“浪”字的都觉得是她。
他挥开这有些荒诞的猜测，打了一句：“有什么事吗？”准备点击发送时，瞥到上面一条“浪得虚名开启了好友验证消息”。
虽然他是她的书粉，但书粉也是有骄傲的。
这样想着，他删了编辑好的话，点开对方头像右上角选择“删除”。
许浪一直关注着对方的微信动态，特别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时，她竟有些紧张。
就在这忐忑紧张中，对方没了动静，显示栏切换成对方的昵称。
没有消息发过来，只有她的那句“嘿嘿”安静地躺着。
许浪不死心，又试探着发句：“方总，你好。”
回复她的是需要“发送朋友验证”的提示……
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算了，先睡觉吧。
许浪关了灯，怀着淡淡的忧伤进入了梦乡。
而这边，删了好友的魏清宇有点烦躁，反复看了几次手机都没再接收到对方加好友的消息。
心情烦躁的魏总在看到正刺溜刺溜吃着面的弟弟，更加不爽了。
“我说你吃面就吃面，能不能别发出这么大声音，像猪一样！”
莫名遭到人身攻击的弟弟蒙蒙地看着哥哥：“你说我是猪，那你是我亲哥，你是什么？”
魏清宇一时语塞。
“哦，对了，还有咱爸咱妈，生我们养我们的人又是什么？”难得扳回一局，魏清轩不知危险即将来临，还在得意扬扬。
真是特别碍眼！魏清宇从桌上连抽几张纸，大步走过去，一手扶着弟弟的后脑勺，一手把纸糊到他嘴上：“闭嘴！快吃你的面吧！”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心情终于好转一点，哼着小曲往卧室走去。
只剩心里委屈但不能说出来的魏清轩还坐在沙发上，拿掉黏在他嘴上的纸巾，看着哥哥的背影。
今晚哥哥好暴躁啊！这一定不是他亲哥！
最后，他心塞塞地吃完面，刷完碗，洗好澡躺在床上准备忘记哥哥对他不好的态度，保持一个愉悦心情进入睡眠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他在看他哥微信之前在做什么事？
玩游戏，打排位，等加载。看了微信之后……手机再没回到他手上。
“啊啊啊！”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魏清轩忍不住咆哮出声。
这一局是他上“黄金”的关键啊！
这下好了，说不定还被人举报了。
被亲哥欺凌，错失黄金段位，遭游戏队友举报。
看来他今晚注定不能愉快地睡觉了……
